“你是来讨要玉钗的吗?”胥渊斜睥了庄君岚一眼,视线又回到书卷上。
“喔...胥公子不提我都忘了这回事了。不过玉钗的事稍后再说,我今日来是想请胥公子帮一个忙。”庄君岚颇为诚恳的望着胥渊。
“我们相识吗?”胥渊漠然问道。
“相识。”庄君岚硬着脸皮回答。
“我们的关系可密切到我一定要帮你的地步?”胥渊一脸挑衅的俯视着庄君岚。
“恩。”庄君岚第一次厚脸皮到如此地步,不过是知道胥渊刻意为难她,不想如了他的愿,只好死撑着如此回答。
胥渊定定的望着她,欣赏着她在他的注视下脸颊上嫩白的肌肤慢慢泛红。一旁的柳微微看不下去了,埋怨的说:“掌柜的,你就帮帮庄姑娘吧。”胥渊转过头剜了柳微微一眼,呵斥道:“不去做你的事还留在这做什么?”柳微微不满的撇着嘴灰溜溜的走了。
“既然我们的关系如此密切了,那把你的事说来听听吧。”胥渊起身走到窗边,把玩着掉落在窗台上的花瓣。
“那日,见胥公子轻轻松松从楼上飞下,便知公子身手不凡。希望公子能将我弟弟永乐悄悄带出庄府,不被人发现。”
“哦?然后呢?”
“然后....公子乐善好施能收留许多无家可归的流浪儿,也请暂时收留我弟弟一段时间吧。”
“......”
“你知道我是什么人么?对我可有一丝了解?你说的这些话可有经过深思熟虑?”胥渊走到庄君岚面前绕着她转了一圈问道。
“没有....”
“那就回去好好想过再来吧。”胥渊转过身回到榻上不再理庄君岚。
庄君岚咬住下唇,呆呆的站在原地不动,过了一会儿,她抬起头对胥渊说道:“我深思熟虑过了,现在能帮永乐的只有公子你了,请公子帮我。”
“冒那么大风险帮你对我有什么好处呢?”
“好处....公子想要多少银子?”
“.....庄言谦的女儿怎的如此无趣,让我好生失望...”
“嗯?公子是帮我吗?”
“事先说下,你弟弟到了我这里,我如何待他,还有要他做什么,你都无权干涉了。言尽于此,你走吧。”胥渊摆出一副送客的姿态。
庄君岚默默走了出来,她心里琢磨着胥渊的话...他那样说是等于自己把弟弟卖给他了么?这...还是赶快回去与永乐商量一下吧。
庄君岚回到庄府直奔西侧的废弃房子,见庄永乐仍是两眼空洞洞的无精打采的样子。她走过去将庄永乐扶起,自己坐在他对面。说道:“永乐,有个人愿意帮你,带你出庄府。”
听到这里,庄永乐的眸子似回过神来,透出一丝微弱的光芒。问道:“是谁?”
“微微你还记得吗?他是微微的掌柜。不过我对他一无所知,只知他身手不错,应该可以带你离开庄府。”而后,又将胥渊的话转述给庄永乐。
“你愿意去他那里吗?”庄君岚问道。
庄永乐点点头,“不管去哪里,做什么,都比呆在庄府好。”
“好,那我先派人去支会他一声,你做好准备,今晚我便让他带你走。”说完庄君岚又急匆匆赶回盈月居的书房里,拿出宣纸将庄府的布局以及庄永乐的位置大致画了下来,又在下面附了一句话。待墨干之后便把画交予燕风,令他给胥渊送去。
办好这件事才回去梳洗打扮去前院陪母亲用饭。母女二人刚拿起碗筷,丫鬟便进来禀告:“夫人,二夫人想要见家主,可家主不在府里。二夫人不信,执意要奴婢来夫人这里将家主带过去。”
罗婉秋听完不悦的说道:“她都病成这个样子了,性子还不肯改改。算了,我去看看她。”而后扭头对庄君岚说:“岚儿,你先吃。不用等我了。”
赵氏房里,浓浓的药味在房间里弥漫。丫鬟们都尽可能的躲的远远的,惹得赵氏不住怒骂。罗婉秋掩鼻掀开门帘走了进去,却还是被房间里的味道呛的直咳嗽。
赵氏听到咳嗽声,转过身来,看清来者后,说道:“你是来看我有多惨的吗?那可真叫你失望了。我赵舒芸命硬的很,夫君又疼我,天天都要来守在床边陪我,赶都赶不走。”说着故作媚态的掩唇一笑。
听她斗嘴这么精神,罗婉秋便不想多留了。“我来是告诉你,皇上把夫君急召进宫了,他并不在我院里。既然你没事,我先回去了。”
“哼,我就知道。夫君一年到头也不会去她房里几次。现在三房死了..日后夫君便只会专宠我了。我要快些好起来,来人!把药给我端过来!”赵氏想想就觉得以后的日子肯定会格外的舒心顺畅。
走出门外的罗婉秋听到赵氏的话,想起她眼窝深隐,面色萎黄的脸,摇头叹息一声离去了。
从宫里回来的庄言谦回到府里与罗婉秋小坐了一会儿。
他眉心隆起,一脸凝重忧虑,“要变天了....最近不仅府里,周国上下都不太安宁。司天监的监正说近日天象有变,恐不太平。”罗婉秋听着夫君的话想起一个人来。那人精于天象、奇门遁,在庄言谦还只是一个默默无闻的无名小卒时,便断言他日后必登高位,并先后两次为庄言谦指点迷津,帮他渡过难关。
想起此人,罗婉秋便激动的对庄言谦说道:“夫君,你还记得伯先生吗?”
“伯先生!对啊,我怎么没有想到呢?!”庄言谦一脸欣喜兴奋。距上次见面已有几年了,不知伯先生如今怎样。庄言谦回府时本想去二房院里看看呢,此刻却是全然忘记了。他回到书房提笔修书一封,派人送往邹城渡雨山。
庄言谦虽曾欲拜师伯先生门下被拒,却丝毫不影响他对伯先生的崇敬之情。若能将伯先生请至京中,再无惧矣。
这注定是激动人心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