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水贼后方传来一声嘶哑喊声道:“小的们,给老子砍马腿,这些马匹便做今晚宵夜啦!”
原来水贼一方先前是顾惜马匹,但这一令下来,却放开了手脚。几个小个子水贼趁乱,将腰一弯,横刀一砍,便看向那毫无保护的马匹。
一连十数声哀鸣马嘶,护卫们跌下马来。不过护卫皆是有武功在身,虽然及不得一流武者,但年限堆积下来,至少也是在二流以上,次的一流武者也是不少。跌下马来,便就地一滚,躲过多次刀劈,翻身而起,依旧仗着各自武器与水贼斗了起来。
忽然水贼之中窜起一道身影,直直朝两辆马车奔来。护卫首领本来安排三名次一流武者的护卫守在后方,看护于树人和马车。三人见那身影窜过来,便要拿下。没成想,三人斗一人,也不过堪堪敌住,看来对方至少是一流武者无疑。
护卫首领正与十个水贼斗在一起。这些个水贼还都有些功底,差不多一个个都是二三流武者,合围之下,将护卫首领这个一流武者也缠住了。
见得后方危机,自己又腾不出手来,护卫首领忙喊道:“老爷,快带小姐离开,回郡城去!”
于树人见状,两忙跳上马车,坐在车夫位置,一扬长鞭打在马身上。马儿吃痛,嘶鸣一声便撒开腿跑了起来。于树人不愧是白手起家,什么都会一些,架起马车也丝毫不逊色,扭转马头便朝郡城奔去。便走还便喊道:“诸位忠心,于某定然终生不忘!”
柳依依见到这等情况,不由的看向尹修玄。
尹修玄摇头道:“并不会如此简单,我们跟上去吧!”说着便一步荡开,如幽灵一般向那马车奔去的方向跟去。柳依依见状,也一跃跟了上去。
且说那于树人驾马车往回跑,马车之中突然传来一个如清泉一般的声音,“爹爹,不如就将那些个东西交给那些水贼好了,如此一斗,便是王大叔他们无事,水贼一方,也会死不少人的。”
于树人闻言,露出一脸苦笑,无奈道:“我那傻女儿啊,你还有闲情担心那些水贼如何,你可知他们杀人如麻,早就是该死之辈了。”
“哎,爹爹说的虽然有理,但人命终究是人命,女儿总不能狠下心来看着他们死去。”
“傻女儿,你跟你那死去的娘一般好心肠,为父真担心你日后嫁个不好的人家可怎么办啊!”
“爹爹,你又说这事了!”女声含羞带怯的说道。
忽然车底传来一声奸笑,一个猥琐的声音笑道:“好个好心肠的丫头,你找不到合适人家便跟大王我去做压寨夫人吧!”
“呀!”车内女声发出一声尖叫,似是被吓坏了。
于树人连忙朝车后看去,发现一双手正抓着底盘,便要朝上爬。他连忙转过马头,便要将之甩下去,没成想那人竟然借着一甩之力,爬了上来,还三两下爬到了车顶上。桀桀一笑,破开车顶,便钻进车中。
于树人大惊,连忙勒马停车,钻进车中,见一男子正在车中清理满头灰尘。于树人挥手一扯,便将一个身着白色丝衣的身影拽了出来。
借着月华,只见的一张皎洁如月的脸庞,美艳或许比不得柳依依,但其中清纯无暇之意却是世上罕见。
于树人一把扯过那女子,递过一张竹片,竟然是神行符,喊道:“女儿快走,去郡城!”
那女子不解过神行符,却半带哭声道:“爹爹,心然不走,便是赴死,心然也要陪爹爹。”
十丈之外的草丛之中,尹修玄与柳依依正藏身其中。见得白衣女子出现,便是作为女子的柳依依也露出我见犹怜的摸样。
尹修玄叹道:“想不到商人之家,竟然有女如此!”
“哈哈哈,你们父女两个都不要想走啦,老的留下来换赎金,小的给大王我做压寨夫人!”说完小个子又是一阵狂笑。
“那小个子是碧波寨的大寨主,叫毕涛,一流武学修为,但为人阴险,传言喜好女色,少有显露在人前。”柳依依开口解释道。
尹修玄点了点头,方才他发现这毕涛假作被护卫一鞭抽倒滚地不起,而后趁乱躲到马车下,便知道这人并不简单,没想到却是一寨之主,如此下作,真不愧阴险一词。
且说马车旁,于树人硬要将神行符推给女儿,但没成想这乖巧的女儿,然如此执拗。推不得,便从袖中再次掏出一张神行符来,轻轻一晃道:“傻女儿,爹自然有保命方,你快走吧!”
于心然出自富贾之家,自然识得这等保命之物,见有两块神行符,便放下心来,接过一块,开口道:“爹爹,我们一起走吧!”
于树人点了点头,熟练的将神行符在于心然腿上一绑,快速问道:“还记得口诀么?”
于心然开心一笑道:“自然记得,……敕令,神行!”语音一落,只见于心然双脚飞快跑动起来。
于树人用手在她背后一推,神行符效用发挥出来,激起一道烟尘往郡城方向去了。
毕涛身为一寨之主,但毕竟不过是水贼,虽然知道有神行符这等东西,却难以弄到。见得两父女推让,还以为是什么值钱物件。没想到一眨眼,那纤弱女子边奔跑起来了。
“不好!”毕涛一拍大腿,便施展轻功,要追上去。
“放过我女儿,老夫定然让你满意!”于树人见状,心下一急,知道虽然神行符快速,却是胜在持久,短距离之上,不过相当于次一流高手轻功一般。
毕涛闻言,头也不回,哈哈笑道:“老头,你别跑,看我将小妮子抓回来,你就等着作现成丈人,到时候想不让我满意都不成啦!”说着便追了上去。
于树人见状,大急,没想到这水贼如此贪恋美色,一拍大腿,架起神行符也追了上去。
却说这毕涛果然不愧是水贼出身,轻功自有一番造诣,晚跑数息,不过片刻便将于心然追上,此时距郡城还有三里路程,依稀能见得城楼上灯笼光辉。飞身一扑,便将那疾驰的于心然给抱入怀中。
于心然未用过神行符,没想到如此便跑了起来,还没回过神来,再见不到于树人的身影,心里大急,却不知如何回转。跑了半刻,没成想便被人给横抱起来。慌乱之中一看,竟然是方才那小个水贼。
虽然她心地良善,却也并非愚笨之辈,如今落入此人之手,暗道不好,便鼓起力气,使劲拍打毕涛。不过她一个大家闺秀,力气又小,还没接触过武学,打在毕涛身上如同挠痒一般。
毕涛哈哈大笑道:“小美人,你就跟大王回去,做我那第十房压寨夫人好啦!”说着便要在于心然脸上亲上一下。
于心然自然不依,只是一个劲的拍打抵挡,也顾不得手疼。
忽然后面追来一道烟尘,正是于树人到了。见得这等状况,于树人连忙喊道:“这位大王,求你放过小女,老夫定然厚报。”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锦盒来,打开一看,牵出一件华丽无比的衣裙,正是那拍出三十五万两的锦绣琉璃裙。
毕涛本是紧紧的抱着于心然,突然见得这锦绣琉璃裙,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他虽然不知道这衣裙有何等凄美故事,但是仅仅是这黑夜之中也莹莹发光,如天衣一般的摸样,就足够说明其价值所在。
缓缓放开于心然,任由她回到于树人身后,毕涛哈哈一笑道:“真是好宝贝,老头,你是说准备用这件宝贝交换你女儿么?”
于树人使劲点了点头道:“只要你能放了我女儿,这件价值三十五万两白银的锦绣琉璃裙便归你所有了!”
“哈哈哈,三十五万两!三十五万两!”毕涛一阵狂笑,“老头,你会不会是吓傻啦,现在你和你女儿都在我手上,这件什么锦绣琉璃裙不也就是本大王的了么!”
冷哼一声,于树人双手牵起锦绣琉璃裙,微微一笑,道:“大王说得没错,不过三十五万两只有完整的锦绣琉璃裙才值这个价啊!”说着便轻轻的扯了扯锦绣琉璃裙,似乎要试试是否坚固一般。
“老头,你敢要挟本大王!”毕涛见状,阴仄仄的说道。
“不敢不敢,老夫只是想让大王放过我父女二人罢了,还望大王三思!”
毕涛眼睛一眯,说道:“你这老头如此狡猾,我如何相信这什么裙就是真的值三十五万两?”
于树人微微一笑道:“信与不信都随大王,如若不信,老夫便扯了这琉璃裙便是!”说着便要撕扯起来。
“且慢!”毕涛连忙喊停。
“大王有何指教!”
“如此,你将这琉璃裙递给我看看,若真是价值三十五万两,我放了你们二人便是!”
“哈哈哈哈!”于树人哈哈大笑,指着毕涛道:“大王莫非当老夫是三岁孩童不成,啊!”话未说完,于树人便是一声惨叫,抓住琉璃裙的手似是触电一般弹起。
毕涛一个闪身来到近前,就地一挥手,将地上琉璃裙捡起,慌忙看了一看,便收入怀中,哈哈笑道:“老头,你不是孩童,但你只是一个死老头而已!”说着便要一掌拍向于树人。
情况急转直下,只在刹那之间,于树人捂手哀号,于心然也来不及上前,见得老父便要惨死人手,不由闭上眼发出一声尖叫。
过得数息,于心然没有听见老父被打中的声音,不由得睁开眼来。只觉本来隐隐视物的月华,被乌云挡住一般,黑压压一片。仔细看去,原来身前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将月光挡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