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夏狐疑的望着他。
老家伙笑得堪比仪夏方才:“没有阴谋,大家都是男人嘛!”撑着浴池的玉石边沿,“呼啦”一声就出浴!
“啊!”
仪夏尖叫着跑了出去!
“永大人怎么了?”
“大人!”
“哐哐当当”的撞门声,一大堆禁卫军冲进来,刀戟相向,吓得仪夏又是一声惨叫。
“皇上驾到!”
太监尖细的声音传来,众人纷纷跪下:“恭迎圣驾!”
君影一身雪白银线绣龙袍,束着金丝掐的冠,疾步进来,一把拉住还在惨叫的仪夏:“你怎么了?”
仪夏睁开紧闭的眼睛打量他一眼,闭上眼睛,又锲而不舍的继续惨叫!
君影揉了揉耳朵,把矛头转向跪着的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个内侍太监忙膝行出列:“回皇上的话,奴才们在外面伺候着,大人明明在里面沐浴,不知为何就尖叫起来!”
君影闻言大怒:“外面伺候?你们这群狗奴才,居然敢慢待永大人?来人,拉出去斩了!”
“皇上饶命啊!皇上--”
“等一下!”仪夏还捂着脑袋,睁开眼望着满脸怒容的君影,干笑着,“我没事。”
“没事?”
君影打量她一番,仪夏配合的扯起脸皮“嘻嘻”笑着。
“朕的爱卿……”某皇帝就是冲着大家都跪着,没人敢看他,居然很没有形象的双手环胸,似笑非笑,“那你为什么叫啊?你惊动了朕,这可是死罪!”
仪夏汗颜,龇起牙笑得比哭得还难看:“臣只是喝醉了!”
“好像宫中素日是禁止饮酒的吧?”
仪夏恍然的竖起手指:“臣喝的是茶!是茶!”
君影眉梢笑意盈盈,声音冷得却跟寒冰似的:“爱卿当真是有本事,喝茶也能……喝,醉?”
某女微怔,继而无耻的“哈哈”笑着:“多谢圣上夸奖,臣一向是很有本事的!”
君影依旧唇角微勾,盯着她,却是对别人说话:“发现了什么?”
“啊?”仪夏慢半拍的反应过来,一回头只见四承从内殿出来,不由愠怒,“你什么时候进去的?”
四承没有答话,只是几步行至君影面前跪下,缓缓伸出双手来……
一只黑乎乎,黏腻腻的肥蛇尸体“吧唧”一声垂下半个血糊糊的脑袋……
仪夏努力咽下一口唾沫,面无表情的转向君影:“圣上,臣下先告辞!”
也不待君影应她,撒腿就跑了出去!
没一会儿,整个“潜龙殿”都听到桃城永大人的……呕吐声……
“拿下去吧!”君影皱着眉宇,挥挥手,凌厉的目光扫视着在场所有人,“侧殿的人护主不利,全部贬去“劳库’以示警告!”
“是!”
可怜那些宫女太监,个个哭哭泣泣,被拉了下去。
四承一挥拂尘:“圣上起驾!”
“恭送圣上!”
内寝灯火黯淡了不少,温馨的橘黄色烛光静静烧着。
皇上方才一下子贬走了全殿的人,弄得这侧殿跟冷宫似的!
仪夏脸色微微有些苍白,进来就操起枕头砸向床上睡得跟猪一样的老家伙:“你干嘛放蛇吓我?”
老家伙眼不睁,准确的翻身,枕头贴着他的背部砸空在床上。
仪夏气呼呼的坐在椅子上,想到那条黏腻腻的蛇……打了个哆嗦,真是恨死这个老家伙了!
“气大,伤肝。”
老家伙不咸不淡的四个字。
“伤你个头!我真不是做了一点点孽啊老天才会派你来折磨我!”
老家伙睁开眼睛,笑嘻嘻的看着仪夏没好气的样子。
“我是老天派来的没错,不过不是折磨你!”
仪夏冷笑一声:“不是折磨我?难不成您还是来请我吃饭的啊?”
老家伙不答,只是浑身上下的摸。
仪夏愣了愣,然后满面厌恶的掩着鼻子:“你洗过澡了身上居然还有跳蚤?”
老家伙闻言顿住,唇角抽了抽:“你妈才有跳蚤呢!”
仪夏好奇的望着:“那你这是这是干嘛,莫非你喜欢自摸?”
“你妈才喜欢自摸!”老家伙脸黑的好似锅底,“算卦!”
“算卦?”
老家伙“噼里啪啦”的将摸出来的铜板撒满桌上,指指点点着。
仪夏郁闷的望着他:“老家伙,人家算命也就三个铜板,你这……少说也有二十个吧?”
“多点准点嘛!”
老头子脸不红,心不跳,又从怀里掏出个龟壳,将铜板全部塞进去,晃晃荡荡摇得叮当响。
“起!”
只见龟壳在空中数个翻转,里面的铜板纷纷如雨坠下,散落在桌面上,三个一堆,准的不能在准了!
仪夏看的目瞪口呆:“老家伙,你……”
“怎么样?”
老家伙得意之色不言而喻,仪夏感慨万分:“你这身手没去摇骰子当真是浪费!”
老家伙脚一软。
不过这回倒没同她斗嘴,只是指着那些铜板:“看见了吗?二十八星宿,全部都是老阴、老阳。”
不待仪夏回答,老家伙又重新搅乱满桌铜钱,又塞进龟壳去如法炮制的撒下,竟还是三三相同。
“此为变卦,乃阴阳相交之理,喻物极必反之态!”
仪夏拖着腮,本是盯着铜板的,感到老家伙在看她,便略掀眼帘瞥着他:“完了?”
老家伙点点头:“完了。”
仪夏盯着他,老家伙也期待的看着她,然后看见仪夏“啊欠……”的打着呵欠:“我去睡觉了。”
老家伙挠着发鬓,一脸难以置信:“紫湘要变天,你居然没有反应?”
仪夏已经躺倒在榻了,抱着枕头迷迷糊糊:“变天就变天,出门带把伞就好了……”
“你别睡啊!”老家伙急了,过来拉她,“这可是关系泱泱紫湘的未来,你怎么就一点不关心啊?”
仪夏翻身躲开老家伙的手,动作灵活的旋身落在地上,衣袂翩跹,好似无数花瓣的飘落!
回眸冷冷道:“我只是个小人物,一辈子就想安安稳稳的睡个好觉!”
老家伙一手抓空,微微一怔,如夜空般漆黑的眸子闪过分惊讶:“你会武功?”
“不会!”仪夏干脆利落的答。
“不可能!”老家伙竟有了一分薄怒,“这招好生眼熟!”
老东西纠结着眉头左思右想的,仪夏也不打扰,吊儿郎当的任他抓耳挠腮--“啊!我知道啦!你方才使得分明是那人“玲珑七式’第一式“散花’!可那是剑招,你以为你的身体是把剑啊?”
老东西满目震惊的盯着她。
“那人?”仪夏却抓住了重点,目光立刻变得不亚于苍鹰的犀利,“那人是谁?”
老家伙眼眸一转,“嘿嘿”笑了:“自然是小丫头四妹了!”
仪夏依旧一瞬不瞬的盯紧他,老家伙坦然的任她看,“嘻嘻哈哈”当真看不出一丝不对。
“你是什么人?”
“我?”老家伙指着自己的鼻子,继而掸掸衣衫,摆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死样子,“不才在下本人,正是云隐闲人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