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山青,流水静,如镜无言却胜过有言的天地;斟一杯酒,当春雪融夏景,秋风为我捎信儿,某年某月某天,风景依旧绿,伯牙惊闻子期却已归西;触景触琴即伤情,伯牙绝弦只因再无知音听爱恨仇煞情,一辈子一意孤行,只因我相信,你会懂你会有共鸣请莫忘记,莫逆,莫让等待无尽期。
迟暮听着凌墨雪的口中念念有词,虽然不明白她说的人是何人,但是这字句的意思,竟是像射穿自己的灵魂深处一般,她真的是很了解自己,她的容貌变了,可是那双温柔、睿智的眼眸还在,一眼看透我心思的灵魂还在啊!
“娇儿,”迟暮小声地,试探性地唤着那熟悉却又生疏的名字。“是娇儿吗?”
凌墨雪听到声音,回过神来,乍一看到面前这个形容邋遢,披头散发的男子,吓得惊叫出声:“你是谁?干嘛一声不响地出来吓人啊?就算突然出现,也要打理好自己的外部形象嘛!”
迟暮听了凌墨雪的话,原本炙热的、期待的心,再一次被冰冷的水浇灭。她果然不是她啊,她说话从来是温言软语,让人听了有如沐春风的感觉,还有那脸上淡淡的笑容,可以瞬间令周围的一切景物黯然失色。
犹记得他们在一起琴瑟和鸣的日子……
日暮亭中。
一个身着洁白衣袍,外罩蝉翼纱衣,风度翩翩的俊朗男子正在以手抚琴,古筝那古朴、清润的音调,在他那洁白且修长的指尖静静流淌。柔和的曲调,牵动着听者的心,慢慢的,移向那蝶舞飘飞的桃花源去。
猛然间,他抬头看见一只幻化为蝶儿的仙子于亭前百花丛中翩翩起舞,他看呆了,那个霓裳仙子的舞步曼妙,幻化,美不胜收,却又配合着他的曲调,简直是天衣无缝。
从下,他就爱琴,懂琴,知琴,性情又颇为孤傲难驯,认为谁都无法了解自己的内心,谁都看不穿他的琴音。自从看了霓裳仙子的舞步,他彻底震撼了!她是懂琴的,也知琴,更是了解自己融入曲调中的感情。
呆呆地望着百花丛中霓裳仙子的舞步,迟暮忘记了时间,忘记了弹奏,忘记了一切,他的思绪百转千回,想了很多很多。不期然,她转身,如碧波伴清澈的眼神,洋溢这淡淡的温馨,嘴角的弧度似月牙般完美,或许,这就是仙子的微笑,它赶走了所有的阴霾,使我感到天竟然如此的明亮,没有一丝瑕疵……迟暮由此意识到自己的无礼,于是,立刻调整自己激动的心情,颤抖着双手,继续抚摸着颤动的琴弦。
一曲既终,迟暮也找到了这个得来不易的知音,以至于后来听到她突然离世的消息时,一样是不可置信,他疯狂地去各处求证,结果却是一样的无情、无奈。
“喂!你脑子长虫子啦?作为失败的典型,你实在是太成功了!”凌墨雪看着眼前这个肮脏的男人,气哼哼道。
“你怎么变得我不认识了。”迟暮带着痛苦的音调,心情低落地答道。
“我本来就不认识你!”凌墨雪瞥了他一眼,没好气道:“我怎么会认识你呢?”
“这一点都不像你,你怎么会变成一个无知村妇,原来是气质都到哪儿去了?你说啊?”迟暮说着,有些激动得摇晃着凌墨雪。
我什么时候成了没气质的无知村妇啦?凌墨雪听到迟暮的形容,气得直翻白眼,说不出话来。
“你一定是毁容了,是不是?这样你现在变成这副样子,就能解释得通了。”
“可是为什么你该有的东西都没有了呢?你失忆了吗?怎么说起话来,这么没气质!”迟暮自言自语道。
“你别以为自己长得很帅,就可以诋毁我的容貌,跟我的素养。你这个长相丑陋,满嘴恶语的脏家伙!子曾经曰过:不要把我对你的容忍当成你不要脸的资本!有的人活着,她已经死了。有的人活着,他早该死了!这句话用在你的身上正合适!”凌墨雪说完,掉头就走,真是晦气,本来听到一首好曲子,虽然勾起了伤心往事,心情还算不错呢,竟然被这个白痴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我这是招谁惹谁了啊?
“你站住!不许走,我还有话没问完呢?”迟暮一看凌墨雪掉头走掉,急忙道。
“不要再跟着我!再烦我就把你绑草船上借箭去!”凌墨雪停下脚步,面露凶狠,咬牙切齿道。
“娇儿,你到底是怎么了?我们以前认识,我们是知音人哪,你为何不理我啊?”迟暮面带委屈,幽怨道。
“你这个讨厌鬼,给我滚远点!”凌墨雪干脆扯开嗓门吼道。
天哪,娇儿她到底是受了什么刺激啊?怎么脾气变得这么火爆啊?迟暮吓得不敢再言语,只是在后面默默地跟着凌墨雪,想等她气消了,再做打算。
从此之后,凌墨雪就再也甩不掉这个小尾巴了。后来她才知道,原来梳洗过后的那个邋遢男竟然就是梦中亭子里抚琴的帅哥。
凌墨雪走进花厅,就看见一个脑满肠肥的形象。
“小少爷,你爹还在忙呢!”四海钱庄的郑老板冲着走进来的凌墨雪笑嘻嘻道。
“郑老板,我就是鋻金号的老板凌慕颜!”凌墨雪微微笑道。
“瞧我这眼拙的,怎么没看出来!凌老板真是英雄出少年啊!佩服,佩服!”看着眼前瘦弱的男子,郑老板先是怔了一下,随即笑道。
“郑老板大驾光临寒舍,不知所为何事?”凌墨雪笑问道。
“正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我们四海钱庄也是这荣城数一数二,财大气粗的钱庄了,不知家财万贯的凌老板肯不肯赏脸合作?”郑老板贼贼地笑道。
“但不知郑老板怎么个合作法?”凌墨雪继续微笑以对。
眼前这个家伙能把鋻金号经营得如此出色,果然是个无比精明的主,看来这一趟真是不虚此行。
“凌老板真是爽快人,既然如此,我也就不饶弯子了。凌老板何不将金银存进我四海钱庄,全城通兑,方便、快捷又安全!”郑老板嘿嘿笑道。
“的确是很方便!但不知,我把金银存进你的钱庄,每年的利息是多少?”凌墨雪问道。
“利息?哦!按照惯例呢,钱庄一般是每一百两银子,一年收取三两银子。不满一年按一年算,超过一年按两年算。”郑老板解释道。
“我把一大笔钱存进你的钱庄,你还收我的钱?”凌墨雪彻底被古代钱庄的经营方式搞晕了!
“惯例是这样的!只要凌老板肯把钱存进金号,我会降低每年收取的银子,降到二两!”郑老板道。
“我既然我银子存进你钱庄的话,郑老板你就有了一大笔的现银可以支配,而这笔银子,我短期之内,没有特殊状况的话,是不会全部取出的!那么,得到如此利益的郑老板是不是应该给我相应的利息呢?”凌墨雪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