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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都是我大宋河山

他们和赵良嗣身份不同,自南下以来,接触的普通宋人多了,也领教了一般宋人对幽云百姓的态度,渐渐明白大宋为何会如此对待幽云汉人大致原因。

马林性子有些急,立时就有些不快。

虞允文倒是并没有把李节放在心上,他反倒觉得这个自称李纲的中年人很有些意思,听说了他们是来自幽云的士人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表情,依然故我。

李纲也发现了自己侄儿的表现不对劲,他也在心中叹了口气,宋人对幽云汉人的歧视已经根深地固,想要改变的确很难。但如今幽云十六州已经回归中原,如果还象以往那样对待幽云百姓,还能指望一旦情形有变,幽云十六州的百姓忠于大宋吗?!收复容易,想保住却十分的艰难。

朝中有识之士都在努力改变大宋臣民对幽云汉人歧视的状况,眼下这些南下述职的幽云官员和前来准备选官的幽云士子,就是沟通幽云百姓和大宋臣民的最好桥梁。

虽然心中在不断的思考,但李纲仍然笑道:“听两位的对话,似乎对幽云和北方局势十分了解,不知可否对在下说上一、二?”

马林心中有气,抢着说道:“不劳动问,我们不过是偏远之地的无知之徒,怎敢在汴京士人面前大放獗词,岂不是自不量力?”

李纲苦笑了一下,还没答话,旁边的李节却火了,大声说道:“你怎能如此对家叔说话,甚无礼貌!”

李纲皱了皱眉头,正想斥责自己的侄子,谁知房间里面却传出了一个女孩子的声音:“爹爹!”

虞允文连忙站了起来,匆匆忙忙的向房内跑了进去,连告一声罪都不曾想到。

李节更是不满,低声嘀咕:“好个没礼貌的北方蛮子,如此的无礼。”

这下,马林的火再也压不住了,他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是你们偷听了我和虞兄的对话,自己找上门来的。如今吵醒了我家侄女,还在这里嘀嘀咕咕!我们是北方蛮子,受不了你们南方士人的规据,请两位自便吧。”

说完,马林也怒气冲冲的进了房间,干脆不奉陪了。

李纲看到马林也气跑了,不由的埋怨自己的侄儿:“我早跟你说过,幽云之民亦是大宋赤子,你怎的就是记不住?!”

李节不服气的回道:“叔叔,你不必过于认真。似他们这么小肚鸡肠,会有什么真才实学?不过是说说大话罢了。什么吵醒了自家侄女,我看只怕是带了个妇人,不敢让人知道罢。”

李纲听了他的言语,正想着用什么方法改变一下自己这个侄儿的错误认识,一旁前来添水的僧人听见了他们的对话,一边上水一边好心的劝说道:“这位官人,话可不能这么说。那位小姐的确甚是可怜,让人怜惜的很。”

“哦,小师父知道他们的事?”李纲笑着问道,同时,仆人把一小块银子放在石桌上。

僧人的眼睛都笑的眯了起来,这样豪爽的香客是僧家最愿意接待的,一边把银子落袋一边解释:“刚刚我在放生池边听了他们对话方才知道,里面那位小女孩是在金人屠杀中幸存下来的。好好的一个大庄子、上千口人丁,就余下了虞先生和女儿两个人。直到现在,小姑娘还是睡不安稳。今天,虞先生就是和好友一起来为女儿祈福,希望佛祖保佑她平安。天可怜见的,愿佛祖保佑那孩子能平安长大、遇难呈祥。”

李节沉默下来,他没想到这些只在书上看到过的事,居然就出现在身边。

李纲轻轻叹了口气,看自己侄子懊悔的表情,知道他已经知错了:“节儿,凡事不能只看一面。你看不起幽云汉人忠心大辽,认为他们都是软骨头。但你想过没有,幽云汉人在幽云十六州刚被契丹占去的时候,曾经反抗过多少时日?死了多少百姓?在异族的铁蹄之下,身家性命尚且难保,难道都要死完了才算忠贞不二吗?孔夫子也未曾如此要求小民守节罢。”

“李先生能这样明白幽云汉人的苦处,足见先生是明白事理之人。刚才我兄弟一时性急,失礼了。”虞允文抱着已经醒了的水灵走了出来。

水灵猛然见到生人,不由自主的向父亲怀里躲了躲。

李纲看水灵紧张的样子,就知道这是被恐吓过度的后遗症,心中替小姑娘难过,但脸上仍然笑着回答:“不必如此客气,刚才是我侄儿不懂礼数,慢待了二位。这就是你女儿吧?好可爱的小姑娘。”

虞允文低头对怀里的水灵说道:“水灵,来,叫李伯伯。”

“李伯伯。”水灵虽然害怕,但还是听父亲的话,小声的叫了一声。

“乖孩子,”李纲点点头,然后问道:“令爱真的很乖巧,虞先生难道不想令爱如常人一样,不再为过去所困扰吗?”

“李先生是听僧人说的吧?”虞允文抱着水灵坐了下来,摇摇头:“自到汴京之后,我一直在找寻名医。直到对医术失望,这才来佛寺求助,还能有什么方法?请李先生教我。”

“到神霄宫找清义道长。”

马林心中还是不太愿意与李纲叔侄交谈,不过是为了水灵强自忍耐,听到这里忍不住来了一句:“找和尚没用,找道士就会有用了吗?”

“清义道长和其他道士不同,从不搞那些神怪骗人,只讲究道家的修身养性修行之法,清心明义、道法自然。”李纲并未对马林的不敬有什么不愉快的表示,依然微笑着说道:“为了令爱,虞先生何妨一试。不过,清义道长素来不喜与外人多作交往,你可以说是李伯纪介绍你前往的,他自然会接待于你。”

“多谢指点。”虞允文并没有多问李纲什么,该他知道的时候答案自然会出来。

当然,因为水灵醒了,李纲和他们也谈不起来了,只有拱手相别,李纲告诉他们自己住在内城“三和里”,如果他们愿意,可以去做客。

等虞允文他们走的看不见人了,李节这才奇怪的问道:“叔叔,你与清义道长是至交,很少介绍外人去打扰他的修行,为何今天特别宽待这两人?难道仅仅是觉得那个小姑娘可怜吗?”

“你的感觉倒是很准,不错,我不仅仅是为了那个可怜的孩子。”李纲转身向另一边慢慢走去,一边说道:“我大宋如今表面上十分的富强、繁荣,实际上是内忧外患,尤其金人最让人担心。幽云之人对金人比我们更加了解,而且也更清楚现在所面临的状况。我听刚才那位虞先生所言,振聋发聩、理清义明,是有识之士,这才有意结交。我实在是忧心国事,希望你能明白这个道理。”

“是,叔父,我懂了。”

看天色尚早,想早日治愈水灵的虞允文和马林两个干脆赶往城东神霄宫。到了宫门才发现,这道观居然比大相国寺更加宏伟,占地极为广阔。观中供奉三清神像,信徒不绝于道,香火似乎比大相国寺还要繁盛。

马林忍不住说道:“看来,大宋皇帝信奉道教倒真是用心呢,这神霄宫快赶上皇宫了。”

“继嗣兄还是注意一点,我们可是在人家的门口,有事要求人家呢。”虞允文劝了一句。

进入观内,只见大殿层层,香火鼎盛,俨然一座巍峨的宫殿。

在旁人的指点下,他们走了好半天,才来到道士们修行的后宫和前廷隔墙处。

虞允文走到中门前,对门口负责接引的小道士说道:“小师傅,请帮我们引见一位道长。”

小道士还了一礼:“不知施主要见哪位前辈?”

“清义道长。”

“这……清义道长平素不见外客,两位只怕白来了。”小道士摇摇头。

“请道长通禀一声,就说李伯纪介绍来的。”马林插进来说了一句,见小道士犹豫着不愿意进去,便将一块银子塞在他手中。

谁知,素来看到银子就高兴的出家人,反倒是正经起来:“这银子却是不敢要,我就帮两位通禀一声吧。若是道长见你们,是你们的造化;若是不见,也不必着恼,怨怪小道便是。”说完,转身进了大门。

“咦?是这神霄宫的确道法超然,还是有别的蹊跷之”马林惊讶的说道。

“二位相公好不晓事!”旁边的一位道童脸上顿时露出了不屑之色,冲口就堵了一句:“二位既是来求见我家清义道长,难道不知道道长是清静之人?若是知道我观中弟子在外面招摇,必会不快。”

一边的另一个小道童白了他们一眼,低声对同伴说道,说是“低声”,那声音却足可以让两人听个明白:“听他们的口音,必是那些没见识的北方蛮子,不必与他们多说。”

马林顿时冒火,可看到一边精神已经有些不好的虞水灵,心中却软了下来。时至今日,虽然虞允文再三说不怪罪与他,但他始终无法在郑家庄被金人毁灭一事上释然,以至将水灵康复看成了赎罪的机会,自不会因为与道童的口角,让水灵失去获得救治的希望,只是憋着一口气虎着脸站在一旁。

虞允文看在眼中,以他的聪明,那里不明白马林的心意,甚是感激好兄弟的至诚。

不过,也不用他们争竟什么,等了不长时间,刚才入内的小道士已经快步走了出来,向他们打了个稽首:“二位相公,道长请你们入内说话。”

进入神霄宫后宫,小道士带着他们左拐右拐,才来到一座小院子门口,向他们行了一礼:“二位官人,清义道长在此清修,就是我观中人等也轻易见他不得,还请二位官人自己进去便了。”

进了院门,二人不由的齐齐一惊:好一座清雅的庭院,进门便是修竹一片。过了竹丛,眼前是一片荷花池,波光闪闪,粉色的荷花在叶中不断的摇摆不定。荷花池对面则是一座由翠竹搭成的竹舍,周边还挂着淡绿色的细纱,轻风吹过,细纱飘动,加上不断飘散的香烟袅绕,恍然如梦。

“好一座清修之所,不知是道观、还是富贵人家的花园?”马林又忍不住多嘴了。

可这回不等虞允文开口劝他,竹舍里一个十分清幽的声音已经接了下来:“这位相公说的甚是,这里的确是精致了些。但我道家之义,讲的就是天地合一,管他什么地方,也是修行之所。”

“嗯?!”虞允文和马林惊讶地对视了一眼,第一个反应就是这位清义道长只怕是不简单。他们所站的位置尚在荷花池这边,相距对岸足有五、六丈之远,还有风声过耳,这位道长居然能够听清楚马林压低了声音对虞允文说的话!

“道长请见谅,我兄弟也只是有感而发,并非有意针对道长。”老规据,马林闯祸、虞允文扛着,他当然得开口解释了,何况这还关系到水灵。

竹舍里传来的还是那样清幽的声音:“不必致歉,这位相公不过是说了实话而已。如今天下,想听歌功颂德容易,想听实话,难!还请两位相公进来吧。”

两人又是一样的意外,听口气,这位一直隐居清修的道长似乎对如今的局势并不是不了解。

听说,大宋当今的天子、那位荒唐皇帝是个道家信徒,甚至还找道士封了自己一个“教主道君皇帝”的称号,恨不能皇帝不做、去做道士,这道士自然也处于大宋朝廷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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