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住处后,我们蹑手蹑脚并且迅速地洗漱收拾,然后睡下了。转天依依和阿彩问起的时候,我们按事先商量好的,说是逛街吃夜宵忘记了时间,所以回来晚了。
生活以它本来的面目继续运行着,日子平淡无奇、机械重复。我们努力地将生命绽放,但是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绽放。
由于我和戴倩两个暴力女在舞会中的“突出表现”,把裙子都扯坏了,所以我们照价赔偿了,毕竟礼服是金艾向别人借的,也不能让金艾为难。
事后戴倩在一次聊天中,和我又提到了那次舞会里的那个游戏,她还是持怀疑态度的:“楚楚,你不觉得为了一个游戏,这样在人力、物力、财力上花费的代价都太大了吗?”
“有点吧,可能是为了增加娱乐****。”我回答。
“这只是个舞会而已,又不是录娱乐节目,猜个谜语都可以增加娱乐性的,何必做得如此逼真,而且如果在场的人当时有报警的怎么办?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我觉得这话很有道理,也难怪戴倩会怀疑。但是事情过了就过了,我也没往心里去。
几天前,金艾说易雪峰要来拜访301室的美女,并神秘兮兮嘱咐我和戴倩不要说见过易雪峰,以免提起化装舞会那天的事。还说易雪峰要给我们露两手。
又是个周末,不过不凑巧我加班,我下班回家的时候,饭桌已经从餐厅(餐厅和厨房是一体的)搬到了客厅,戴倩依旧是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看杂志,依依和阿彩两个人则是在厨房和客厅之间蹿来蹿去的。金艾这时候从厨房探出头来,冲我说:“楚楚回来啦,休息一下,一会儿尝尝我男朋友易雪峰的手艺。”顺便还冲我挤了下眼。
我走进里屋放下了包、换上家居服,稍微休息了下,然后回到客厅。
“雪峰哥哥,苹果都洗好了。”阿彩的声音像只快乐的小兔子。
“倩倩,你确认她们是第一次看见易雪峰吗?”我坐在沙发上,看着厨房的方向。
“谁知道呢?反正咱俩是‘第一次’看见易雪峰。”戴倩加重了“第一次”这三个字。
饭好像已经做得差不多了,依依和阿彩两个人也老实地坐在餐桌旁。
“洋葱汤来了。”金艾端着一个大餐盘,上面放了5碗汤,从厨房走出来。
“怎么只有5碗啊,雪峰哥哥的呢?”依依问道。
“他还要做饭呢,过一会儿才来,现在盛了也凉了。”金艾的笑容中带着一丝得意。
这洋葱汤的材料是牛肉、洋葱,味道是微咸的,能尝出胡椒作为配料,但不是中国汤的味道。于是我问了句:“这是西餐吧?味道不错哦。”
“嗯,雪峰以前在法国留学,平时自己做吃的,会做点法国菜。”金艾回答。
随后牡蛎煎饼、牛扒、红酒就都端上来了,别说味道还真的不错。
不一会儿易雪峰自己端着大餐盘走过来,在我们每个人面前放了一个小碟子,里面的食物是形状类似寿司的圈形,中心部位是褐色的圆块,外层包围着一圈鸡肉,我夹起一个咬了一口,口感很松软、味道很鲜美,这位“厨师”曾在法国留学,又是这么个口感,一猜就是鹅肝。
“这是什么?真好吃。”依依问易雪峰,也难怪依依尝不出来,上次去西餐厅,依依那桌上菜上的比较慢,没等她们吃到鹅肝,就发生了“脑满肠肥”西装男那件事。
“这个是法国菜里最有名的鹅肝,用法语就是foiegras。”易雪峰解释道。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觉得这个发音很怪异,我忽然抬头一愣,眼神里还带有一丝疑惑。奇怪的是,金艾和戴倩也出现了相似的表情,但是只是那么一瞬间。
“法语听起来就这么浪漫,太羡慕了。”戴倩难得开口。
“羡慕吧?你也可以学的。”易雪峰说。
“好啊。”戴倩声音不大,然后低着头继续吃。
依依和阿彩还在很专注地吃,丝毫没注意我们说的什么。
“真是太美味了,依依,回头让你家小熊也向雪峰哥哥学学。”这是阿彩对依依说的话。
“别胡说了,专心吃吧。”依依并不理睬。
“我们的依依有男朋友啦?有空带回来看看吧。”金艾问。
“别听她的,一个哥们。”依依一边说,一边给阿彩一个禁止的眼神。
我听懂了其中的意思,的确在易雪峰这样多才多艺的高富帅面前,其他的男友是拿不出手的。
“敬爱的楚凌姐,来我敬你一杯。”易雪峰深邃的眼神中带着狡黠,举起杯来看着我,语速缓缓地。
“好的,你没说我永垂不朽,我就很感谢你了。”我举起杯回敬。
他把杯举在我面前,透过杯中的红酒看着我,沉默了一会,慢慢地品了下去。我被他看得有点发毛,也跟着喝了下去。
“楚凌,你听得懂法语吗?”易雪峰开口。
“听说法语很难学的,就是学外语,我也学日语,因为相对简单。”我心想,我就这么像能听懂法语的人吗?
“日语好学吗?我怎么没觉得。”阿彩不以为然,阿彩有些哈日,从她房里贴的画报,平时用的小物件以及衣着风格可见一斑。
“至少对中国人来说不难,尤其是日本人的史书,日本人看不懂,但中国人看得懂。”
“怎么会这样?真的吗?”阿彩瞪大眼。
“当然,在古代他们的史官都要来中国留学,用中文写史书。即使在现在日语中,常用汉字也有1700字之多,还不算他们的名字什么的。”
“日本真没良心,用了我们的文字,还好意思整天唧唧歪歪的?有本事别用汉字,把文字都还给我们。”金艾跟着说。
“哈哈,如果把汉字还给我们,他们就得亡国。”易雪峰笑得很开心。
“那也比韩国好呀,日本人对中国人唧唧歪歪,但是他们很推崇中国文化。不像韩国说自己9600年历史,中国有点什么好的,就都说是他们的。”阿彩显然不愿意了,把韩国也拉了进来。
“难道你不知道吗?韩国历史系的教授,以前都是小说家出身。”我这句话出口,大家就都笑了起来,阿彩也跟着笑了。
酒足饭饱后,我主动承包了洗碗、收拾“残局”这活。
我把餐具都放到了厨房的水池里,准备开工的时候,易雪峰进来帮忙了。
我一边开始刷一边对易雪峰说:“别沾手了,饭都是你做的,你就坐在那和她们聊聊天吧,我一个人刷就好了。”
易雪峰站在我身边,问道:“楚楚姐,在舞会时,你是怎么确定最终答案的?而且一下子就选中了那个正确的门。”
我心想:我能告诉你,这里面是有那么一点点运气在的吗?都告诉你了,我还混什么?
于是我只是神秘一笑,说:“女人的直觉。”
“都说女人的直觉很准,看来真是这么回事。”易雪峰若有所思。
我煞有介事的说:“确实是这样,有时候直觉真的是出奇的准。”
易雪峰点点头,然后走出厨房了。
天色不早了,易雪峰对金艾说:“亲爱的,我要回了,天黑了就别送我了。”
说完就下了楼,过了一会儿,门铃响起了,一开门,就看见一大束的玫瑰,鲜艳欲滴,漂亮得有点刺眼。然后易雪峰从玫瑰后面闪了出来,金艾的表情由惊呆变为幸福。
这就是幸福吗?通过表象我们能看到彼此心的真正样子吗?我忽然觉得自己头疼。
那大束的玫瑰就放在了客厅,因为确实太大束了。
夜里微凉,我睡的很沉,恍惚之间我被不知名的声音吵醒了,穿着睡裙打开房门走了出去,甚至在这漆黑、四周无人的夜里竟然没有一丝恐惧,我这样走着,走到了小区里的一个小花园里。
前方有个人,我慢慢地向他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