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女朋友怀孕了,一楼的人太多了,空气不好,她现在觉得胸闷、胃口在翻腾,很恶心、想吐,去二楼空气好些。”易雪峰说得很真诚,外带很关心地看着我。
我没说话,只是装出虚弱的样子,手捂着嘴。
“麻烦你让一下,我女友太难受了。”易雪峰声音貌似很急切,而且还装出满满的关心,好像他的眼里只有我、没有其他人的样子。虽然我们是相互望着对方,但是我们的注意力是放在观察周围情况上的。
虽然我们没看着那个服务生,但是能感到服务生的眼神是在向某个人请示,应该是得到了默许,那个服务生让开了。我猜想大概是他们不想因为我们这种小事,暴露了他们的计划。
我们到了2楼的厕所后,我就装出“哇哇”地吐很大声,我知道外面正有人注意着我们,我悄悄地摸出了易雪峰腰间的短刀,易雪峰一开始惊讶到了,转而看见我得意的眼神,最终也只是无奈地默认了,我示意着易雪峰先从窗子跳下,易雪峰则用眼神示意我先跳下去。我摇摇头,坚定地看着易雪峰,又晃了晃那把短刀。易雪峰领会到了,便跳了下去。
看着易雪峰跳了下去,我按下了冲水的按钮,在哗哗的流水声中,我撩开了那碍事的礼服裙,钻出了窗子,我攀在旁边,从外面关上了窗子,然后用短刀卡在了窗子外面。又动了动窗子,没推开,发现刀子卡的角度刚刚好,放心地跳了下去。易雪峰在下面接住了我,转而伸出了大拇指,做出了个赞赏的手势。
跳下来才发现,这周围确实荒凉,没有住户不说,后面是一大片比较原生态的树林,酒店的前门有条不宽的公路,我们来的时候就是从那来的,周围还有两条离开这里的羊肠小路,但是也是枯草丛生。这家酒店远离鲜活的寻常巷陌,似乎它就是专门为了易雪峰这些人开的。因为我根本不知道自己所处的位置,所以用疑问的眼神看着易雪峰,意思是怎么走?
易雪峰沉思了几秒,就拉着我跑向了后面那片黑漆漆的树林,树林里横七竖八,不规则的生长着很多树木,有绿着的松柏,也有突突的将要长出新芽的我叫不出名字的树,还有好多枯草,以及坑坑洼洼的小土丘。易雪峰带着我躲在了枯草比较多的一片林子中,那里离着酒店并不多远。
我们两个就趴在那里,我好奇地问:“你是放弃逃生的希望了么?干嘛不逃的远点?”
“没办法,我们两条腿禁不住人家用汽车追,所以我们不能走大路;天这么黑,走山里的小路又太危险。只希望他们在发现我们失踪之前,能多耽搁些时间,时间越长,他们搜索的范围越大,好在周围地势复杂,不容易搜索。”
我忽然想起了些什么说:“你把手机什么的都关了。”我这还是和戴倩学的。
“差点忘了,有你在,还能有那么一点点用。”说着易雪峰轻轻地笑了,随后关了手机。
“我哪里有用?我是万分的没用,明明是拖你后腿,如果能逃过这劫,你就把我放了吧。”
“看情况吧。”易雪峰说这话时有些不耐烦。
“但愿他们没有带警犬什么的,不过他们应该是对自己的行动有信心没带;也可能是没想到;还有可能是怕警犬目标太大,影响他们的计划,况且警犬毕竟是动物,在陌生人来来往往的酒店,不发出声音是很困难的事,我们一直没听见也没看见警犬,应该没有。”我分析着。
对于我的喋喋不休,易雪峰只是看了看我,没有接我的话茬儿,而是问我:“小偷是你的副业吧?别人身上有什么,你这么清楚?”
我知道他指的是刚才在厕所,我摸出他腰间短刀的事情,我回答:“你才是小偷,我只是善于观察,你平时在家穿的少,我见过你腰间有短刀的形状。不说你这个黑社会太不专业,还说我是小偷?”
我和易雪峰就这样在原地趴着,由于我们所在的树丛到那个会场的距离不远,加之我们的视力还都不错,我们此刻正密切地观察着会场的方向。没过多久,透过二楼窗子灯光的变化,我判断那里有人影攒动,估计是那群人到厕所发现我们不见了,又推不开厕所的窗门。又过了一会儿,就有几个人从酒店前门方向走出来,走到二楼厕所窗下的位置,来回搜索。他们搜索的范围就是我们不远处,这架势我以前没经历过,真是要多惊险有多惊险,我们两个都一动不动、屏住呼吸。易雪峰更为淡定些,估计他也是大风大浪过来的。
他们来回地搜索着。就在我们前面、离我们不远处,他们停住了脚步,没再前行。我猜想是因为天黑了,再加上今天连月亮都没有,我们这边杂草丛生、环境复杂,搜索的难度确实大,致使他们停止对这边的搜索。这也许正是易雪峰也看中这片树林的原因吧。
这时,其中他们中的一人掏出了一个闪着指示灯的小设备,由于天黑根本看不清是什么,只看得见指示灯在闪烁,他拿在手里晃了几下,对他旁边的人说:“这里没有存在电子设备的迹象,或许他们没往这边跑,而是逃到他们的车上,汇合后开走了。”
我现在才明白为什么当初在石经寺附近的小旅馆那夜里戴倩让我关手机。原来是反这种“电子狗”的探测,看来今天我照猫画虎的行为还起了好的作用。
“有这个可能,没想到‘曼陀罗’真够贼的,又不是冲他来的,他都能识破我们的计划,然后就溜了。不过也无所谓了,他不在就等于少对付一个棘手的对手,这样更好,咱们还是回去快动手吧,不然夜长梦多,要是被‘大象’他们发现了,就麻烦了。”另一个人回复道。
说完这个几人就匆匆走回去了。他们走了没久,前面就出现了非常混乱的枪声、喊叫声、厮杀声,声音远的近的都有,也分不清哪些是会场内的,哪些是会场外的,总之非常恐怖。看来情况很糟,免不了血流成河、尸横遍野的悲剧。我在那瑟瑟发抖,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天气冷。
我和易雪峰都一直在原地没敢动,这种情况下,如果我们还敢到处乱跑,那就神了。
易雪峰在我旁边耳语道:“这么大的动静,势必要惊动警方的,我们就在这等天亮,警方会来收拾残局的,而且那些家伙也不会傻到在这等警方来。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安全逃离了。”
一听见警方,我就情不自禁地开心。我盘算着遇到他们后,我就可以求助警察叔叔回北京啦。想想即将到来的自由,整个心情都开朗了。
这时易雪峰看着我,冷笑了一声,没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