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们争吵的时候,东边的天空已经露出了鱼肚白,我看了看那纯净的天空,想了想马上就要和身边这个讨厌的男人说“拜拜”了,本应是很开心的,但是也不知道为什么,从心底竟然升起那么一丝丝的怀念情愫。一阵狂风掠过,我清醒了过来,自己这是在想什么呢?一定是自己冻傻了或者想多了,但又总觉得自己忘了点什么。
“喂,你不会是躺在我怀里上瘾了吧?”说着易雪峰向外推了推我。
我一脸的尴尬,立刻用手撑着地,站了起来,然后拍了拍身上的土。这时,我听见了易雪峰“咳咳”的声音。
“喂,大娘,你做事能别这么顾前不顾后的吗?”易雪峰被我掸掉的土呛到了,一边咳嗽一边说。
“谁让你动作这么慢,不早站起来?”我对他不屑一顾地说。
“大娘,你拿我的手臂当了一夜的枕头,手臂被你压得现在还麻着呢,我怎么站起来?”易雪峰用不忿的语气。
易雪峰说的也确实有道理,看他躺在那里,站不起来的样子,想想也有我的责任,我想过去拉他一把,不过想想他一贯的恶劣语言和行径,我还是作罢了。
缓了一会儿,易雪峰也自己站起来了。
我们站在原地,看着四周清新依旧的山峦树木,安静得似乎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是不是因为我们人类过多地打扰了它们的宁静?才让这山川慢慢地变得不像山川,人类也变得不像人类。我深深地吸了口气,享受城市里没有的山中空气,清冽、令人心旷神怡。
可是易雪峰却站在那里,带着轻蔑的态度说:“我闻到了淡淡的火药味道。”
我心里觉得好笑,昨天是有过枪战,也只是枪战而已,又不是双方用大炮对着轰,就那几个枪支的味道能强大得留到现在么?但是我真的不想和易雪峰说这些,否则早晚演变成抬杠。
此时我正站在刺骨的寒风中,没有了易雪峰的外衣,我的两只胳膊冻得和两根萝卜似的,真是让人难受,我特别想要易雪峰的那个外衣,却又不愿意开口。这时那件外衣很适时地被递了过来,我没有立即接过来,而是看着他一愣。
易雪峰没等我开口,就对我说:“总不能让别人看见我身边有一个女人在挨冻吧?我可是个纯爷们儿,哈哈。”
原来他是在想着保持自己的绅士形象呀,我对他的这种自恋心理不敢苟同。不过听他这么一说,我也就心安理得、理所应当地接过了他的外套,披在自己的身上。
然后转头对易雪峰说:“你的偶像包袱也太重了吧?”
“是么?我觉得给我怀孕的女朋友保暖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和偶像不偶像有什么关系?我女友这么爱我,都肯为我生孩子了,我这点照顾又算什么?”易雪峰明显是拿昨晚我使用假怀孕的计谋逃跑这件事开涮。
我白了他一眼,说:“你的自恋是病,得治。爱你?做梦去吧,真不明白金艾看上你哪点了?”
“哦?那你喜欢什么类型的男人?郑剑?老张?”易雪峰现在只要一开口,说的话就令人讨厌。
“谁都不喜欢。”我并不觉得这两个男人和我有什么瓜葛,尤其是我不想提起那个已逝的人。
我想着逃离易雪峰的控制,想着不被他们灭口,望眼欲穿地盼着警车的到来。但是看着易雪峰神情坦然地站在我身边,我有种不祥的预感,我心里默念着:一定让我顺利地遇到警察叔叔,顺利离开。
坐以待毙不是我的性格,于是我做了次尝试:“易雪峰,你身手这么好,自己逃走是件很容易的事,但我基本就是个拖油瓶,带着我更麻烦,不如我们分开走。”
“别和我耍花样。”易雪峰没怎么理会我,只扔下了这么一句话。
我正在满心希望地等着警车的到来,没想到却看见了老瘦的身影,连同他的车、他的伙伴们。我不甘心地看了看四周,又眺望了一下远方,发现确实没有警车的影子,看来我的逃跑计划又泡汤了
这时易雪峰笑得很有意味,对我说:“别看啦,走吧。”
“老瘦怎么来的?”我不甘心地问道
“在你睡得和猪一样时,我给老瘦发了信号。”易雪峰一脸的得意。
我特别不甘心地被推进了车里,后座周围的车窗上依旧都是窗帘围绕,外面的情况,我还是什么都看不见。
过了段时间,汽车停下来了,推开车门,我再次看见了那个“牢笼”,想着自己越来越渺茫的生存的希望,我心里有些忧伤。
进入大门后,我一眼就看见了在人群里的老张,老张也看见了我,但我不明白的是,他看我的眼神不带一丝的温度,好像我们之前并不认识一样。
回到“牢笼”后,这群人就欢呼成一团,他们相互之间就像是久别重逢,早把我晾在一边了,我一个人默默地上了楼,回到了房间,倒头就趴在床上了。中间有他们的人给我送过一次早餐,但是我没有起来吃。中午的时候,易雪峰进来了,坐在我床上,我一闻到他的气息,就跳坐了起来。
我戒备地问他:“你来这里干嘛?”
“为什么一看见我,你全身的雷达都打开,进入一级警备状态?”易雪峰看了我一眼,继续说“我有这么可怕吗?我是来问你,想吃点什么,庆祝庆祝我们死里逃生?”
一说起吃的,我就很开心地想到:“火锅。”
“天哪,别告诉我昨天晚上你在小树林里傻笑,是因为你想到了火锅?!”易雪峰问道。
“你怎么知道?”我好奇他是怎么知道昨晚我的想法的。
“还真是火锅?是因为你刚才那副开心的表情和昨天晚上的傻笑表情一模一样,大娘,你果然是人类史上的奇葩,在那种既危险又艰难的情况下,您居然还能想到火锅?”易雪峰笑道。
“那怎么了?总比想到‘死’强吧?”我不服气反问。
“这倒是,不过用火锅来庆祝,恐怕兄弟们不答应,你呀,还是随我们的口味吧。”
“不,我就想吃火锅。”我坚持。
“这个怎么行?火锅不大合适这种场面的,你偶尔听话一回,OK?”
“不行,我就吃火锅,否则我就不吃了。”我继续坚持。
“好吧。”易雪峰好像有点生气了,转头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