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就这样,在不经意间流走了,我想戴倩此刻还在世界的某处努力地寻找我,可是我在这里却无能为力。
前段时间,我和易雪峰进行了一次“谈判”,我问他能不能偶尔放我出去转转,毕竟周围环境这么好,把我总闷在屋子里也不是回事儿。经过了几天的苦口婆心和软磨硬泡,昨天易雪峰终于答应我,允许我今天出去转转,但前提是要有他的陪同,他怕我鬼花样太多,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跑了。
但是天不遂人愿,今天一早他接了个电话后,就急匆匆地进行出门的准备。我也不知道他要去做什么,我是不能过问这些的。但是在他走之前,我还是要求他履行昨天的承诺,我知道他是无法完成这个承诺的。其实呢,我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我很想借这个机会一个人出去转转,远离易雪峰这群人。
我开门见山地对易雪峰说:“既然你不能陪我出去,那就让我自己出去,如何?”
“如果你跑了怎么办?”易雪峰反问。
“我保证我不跑,再说了,周围荒山野岭的,我往哪跑?”我说得很肯定。
“你这个人的脑袋里装的全是主意,我凭什么相信你。”
“如果这世界上,所有的人你都要怀疑,你活得该有多悲剧?我以我的人格保证我不会逃跑。再说了,我是活在阳光下面的人,不像某些人见不得光。”说到这,我瞟了一眼“某些人”中的一员——易雪峰,然后继续说。“我能跑哪去?我就是跑了,也是回北京,你还是会找到我。”
易雪峰沉思了半天,最后下定决心说:“好吧,我就相信你这一次,以你的人格。”
看着易雪峰不情不愿的样子,我继续说:“相信别人,并且发掘值得你相信的人,是件幸福的事情,如果你这一生,都活在怀疑中,是很痛苦的。”
这时我看见他脸色变得有些不好看了,就马上住了嘴,既然他已经答应让我自己出去了,我实在不该再喋喋不休。
不知道他们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情,今天这群人基本是全体出动,就连老瘦都跟着去了,只剩下几个小喽啰和佣人。
由于那些整天像监狱看守一样监视我的人们都走了,我此刻就落得轻松自在了。估计也是易雪峰吩咐过了,我走出大门的时候,那几个喽啰并没有阻拦我,只是远远地贼眉鼠眼地看着我,但是他们也没有离开别墅来跟踪我。
我一个人走在山间,觉得自己有点像脱了缰绳的野马,尤其是左右无人的时候,我可以脱下平日成熟的“外衣”,淋漓尽致地发挥着自己的幼稚,我在路上大声地唱,欢快地跑,反正附近也没有人看见。
今天的阳光明媚却不炽热,毕竟这还是早春,这个时节的天气,我是最喜欢的了。已经快出正月了,路边的小树已经开始冒出柔柔弱弱的小嫩芽,特别的可爱,初春的气息,虽然寒冷,却让人看到了希望,如果能永远的活在春天里,那该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
周围除了有微风吹拂的细微声和个别小鸟的鸣叫声,安静极了。我在原地像个傻瓜般地转着圈,忽然听到前面的草丛中,有些许的动静,可能是某只迷路的小动物吧。我怀着有点小激动的心情,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但当我拨开路边的草丛,眼前的一幕,却让我大惊失色,草丛里是个男人,他浑身是血、气息微弱,虽然能看出他已经是尽力挣扎了,但是他还是无法动弹。有那么几秒,我傻站在那里,毕竟这么血腥的场面,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当我看见那个男人的眼神直直地看着我,眼里有恳求的微光,我觉得他需要我的帮助,于是我鼓起勇气,战战兢兢地走到他身边,蹲了下去。我看见他的嘴唇在翕动,似乎有话要说,于是我把耳朵慢慢地贴到他的唇边,他的气息太微弱了,我已经很尽力地去听了,但也只听见他那基本上是用气吹出的一句话:“江西,江西……”
我问道:“你是说‘江西’吗?”
这时他努力地挣扎,用手势摆出了一个“1”的形状,然后实在坚持不住了,手一耷拉、眼睛向上一翻,就晕了过去。我一刻也没敢多停留,飞快地跑回了别墅,几个小喽啰看见我惊慌失措地跑来,马上过来问我,发生什么事了。
我气都没喘匀,就火急火燎地说:“有担架吗?”
他们说:“有。”
“快,快,你们抬着担架跟我来。”我催促着他们。
他们拿来担架后,我就拼命地往前跑,他们就在后面追。很快就到了那个男子昏迷的地方。
这时人群里,有人认出了这个男子:“这不是老三吗?”
“顾不了这么多了,先把他抬回去。”我冲他们喊着。
大家把老三放到了担架上,抬回了别墅,这时候人群中有人说:“快去找陈医生。”
后来我才知道,陈医生是易雪峰的私家医生。好奢侈的易雪峰!
陈医生让我们把老三抬进了一间治疗室,里面有一些工具和仪器,隔行如隔山,反正我是不知道那些都是什么的,陈医生紧锣密鼓地忙活着,头上透出了一层细密的汗,过了一会儿之后,他还是摇了摇头。
“医生,你别摇头啊,你倒是想想办法啊。”我对陈医生说。
“那就先输瓶液吧。”陈医生给老三输上了液,就坐在一边了。
我看见老三干裂的嘴唇,找来了干净的毛巾,沾了点水,在老三的嘴唇上慢慢地擦拭,然后我又发现有些伤口还没处理,就在我能看见的一些表面的伤口上,用卫生棉球清理了下,但是老三还是没有反应。
晚饭过后,易雪峰、老瘦、老张他们那群人一起回来了,大老远地就听见他们欢乐的交谈声,看来他们的事情进展得很顺利。
他们一进大门口,就有人向他们汇报了老三的事情。他们立刻来到了陈医生的这间治疗室,看见了已经陷入深度昏迷的老三。
这时候,易雪峰把陈医生叫了过去,陈医生在易雪峰耳边嘀咕了一会儿,就听易雪峰说:“既然这样,就给他打一针咱们自己研发的JM-2Y,看看他还有没有什么遗言留下来。”
“这样的话,恐怕老三就活不过今天了。”陈医生说。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就这么做吧。”老张补充道。
只见陈医生从后面取出了一小瓶药剂,然后吸到了针管里,就走向了老三。
“不,你们不能这么做。”这时我站了出来,挡在老三的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