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木辞喝了一声。她又问景煜要了几个青币,随后走上前去,给了汉子两个:“这些想必够付饭钱了。”
汉子收了钱,吐一口口水,骂咧咧走了。
木辞又将剩下几青币给了少年,道:“买身衣裳,这些钱够租辆马车了,曹方他们会去野龙谷,你可以去那里找他。”
少年衣衫褴褛,一脸戒备,并不打算收下这钱,只道一句:“不需要你发善心,一百个囚犯也抵不上你一条命,还害得我们四处逃散死伤无数,我若是有能力一定杀了你。”
木辞一想也对,自己现在是容成雀,他没有跳起来跟她拼命就已经是万幸了。
她将钱硬是塞到少年怀里,然后扭头就走,说再多他怕是也不会收下,直接塞了走人便好。
小乌扯了扯斗篷将脸全部遮住,紧跟上去。
“你为何要帮他,你明知他是起义军里的人。”景煜好奇,从刚才的对话中他便已猜出大半,只是他不明白,那群起义军对她极为仇恨,差些就要了她性命,但她却为何要帮助那起义军里的少年,这让他想不通。
“你可不是什么大善人。”景煜又加了一句。
木辞走进客栈,问掌柜要了三间房,然后要景煜付账,最后才道:“我不是大善人难道你是?”
“难道我不是?你穷鬼一个,吃的喝的哪样不是我付的帐?你给那少年的路费不也是我的钱,这算不算是借花献佛?”
木辞觉得他说得也有道理,自己确实身无分文,要回除魔院还得靠这杀人魔,便也不与他争执,算是默许了他的说法。
“诶,你听说没?今日这太子妃刚入宫中,生得是花容月貌,极讨王上欢喜,王上一高兴,赐予她芙蓉仙子的美号,还给容成老城主加了爵,真是莫大的荣幸啊。”客栈一角一方木桌上坐了几人,议论纷纷。
“是的呀,听说这太子妃摘下了蒙了二十多年的面纱,美似天仙,这大太子可真是有美人福。”
“说那些有什么用,再漂亮也不是我们的,咱又看不见,要能看上一眼倒也此生无憾了。”
“瞧你这出息,你可知东边那家酒馆今日午时来了个绝世美人,兴许这会儿还在这镇上,你要是出去瞧瞧也许就碰上了一睹美人风采也说不定。”
“当真?有多美?”
“听那酒馆的小厮说,当时好多人都看傻了,怕是天仙也没有她美。”
“果真?走,快去瞧瞧,兴许能遇上也不一定。”
一行四五人立即往屋外跑,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
客栈掌柜看着眼前的木辞愣是看呆了,差点就要喊出口来告诉他们美人在此!
木辞却是皱了眉,听刚才那几人所言,太子妃已经在宫中与大太子完成了成婚礼仪,可她明明逃婚了,难道是王室怕丢面子而放了假消息出来?
转念一想却也放宽了心,容成雀的相貌在这世上并无多少人知晓,祁国王室完全可以找个人冒充她。
这样一来她是不是就自由了?若这就是结果,她倒也兴然接受,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这下你成假冒的了。”景煜调笑她。
“只怕祁国暗地里不会就此罢过。”木辞道,那大太子占有欲极强,又极其暴虐,惹了恼他却还活着的人估计只有容成雀了,如今这种场面,大太子怎会善罢甘休,羞辱他的人怕是只有死无全尸的下场。
木辞跟着掌柜七弯八拐,告诫小乌不准出房门之后才进了自己房内。
她命掌柜打了盆水来,又捡了根凳子坐下,准备试验一下自己以前的能力还能不能用。
稍稍呼了口气,她全神贯注于左手食指,冥神了半天没反应,有些晦气,又拿拇指去摩擦食指。
“呼——”极小的声响,左手指尖忽而蹿起一簇小火苗,橘色火焰忽大忽小。
木辞咧嘴一笑,愉悦不已,一定是自己的身体透过容成雀身体召出了火球,虽然没以前那么信手拈来,但至少知道了控制的力度,从而不会伤到容成雀以至于伤到自己。
她轻吹一口,火焰熄灭,又将手放入水盆中,神奇的一幕出现,只见那满盆清水开始往她手掌聚拢,水面逐渐下降,没出一会儿,满满一盆水就没了踪影,全部浸入木辞手心消失不见。
嗯,吸水倒是容易多了,与以前无差,木辞颇为宽慰,下一步就要开始吸火了,只是不知道这容成雀的身体能不能承受。
木辞收拾好盆子,脑中突然冒出一个大胆的猜想,既然她能将水火融入身体,那她是不是也能将他人的身体融入,这可能就解释了她的身体能砸进容成雀身体里两人合二为一的现象。
倒也不排除这个可能,灵者的体质本就千差万别、千奇百怪,你永远不知道一个灵者的后代会有什么不一样的能力。
木辞再往多了想去,既然她能将水火吸入身体并召出,那么其他东西是不是也是一样的道理呢?譬如风?又比如电?
每年她召出的火球都越来越大,是不是意味着她的能力是可以逐步加强的?
想了很多,木辞发了很久呆,她才发现原来她对自己的身体并不是了如指掌,等回到除魔院,得空一定要好好揣摩揣摩。
这一天很安静,平平淡淡过去,木辞很享受这段时间以来难得的清闲。
好生休息一晚后,木辞和景煜带着小乌去租了辆马车,马车不算大,容纳三人却是绰绰有余。那马夫一脸横肉,架起马来飞快,颠簸得木瓷几欲上吐下泻。
可是,这才出了镇几里路,马车便被硬生生拦下。
拦路的正是那小白龙,他身后站了一群人,灰布灰衣,黑色腰带紧系,个个威武严肃,倒有些气势。
“小白脸还不快出来受死,叫我好等!”小白龙在马车外叫嚣。
木辞探头一瞧,又缩回马车,冲景煜道:“找你麻烦的来了,约莫十五六个打手。”
景煜不以为意,笑着走下马车。
木辞连忙趴在窗口一脸期待等着看好戏。
“你可知我身后站的是谁?”小白龙见景煜下了马车,后退几步,高抬下巴道,“他们可是我花重金买的武士,劝你还是乖乖投降给我磕个头。”
武士?木辞眼睛一亮。
武士她只听师父说过,这类人武艺高超,没有痛感,收到命令一定会战斗到底,除非战死,否则誓不罢休,多被贩卖武士的商人培养,一个武士的价格极高,足够一户寻常人家四五十年的花费。
这小白龙倒还真舍得花这钱来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