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自量力。”听到唐寅大放厥词,那只猿精立刻冷哼一声。身为圆满境,却被区区一个炼气境的小子如此蔑视,他难免心生怒气。
炼气境与圆满境,两者之间可谓是天差地别,身为圆满境的他,要杀唐寅只不过是在弹指一挥间而已。可唐寅却说要阻拦他?简直可笑!
“我看这不过是他想让自己的家人离开所以捏造出来的谎言罢了,区区一个炼气境,怎么可能是师傅您的对手。”唐雷山不屑的一笑,也绝不相信唐寅有能力对付一个圆满境的修真者。要是他有这样的修为,直接出手斩杀他便是,何须让自己的家人离开?
猿精听到这悦耳的奉承之音,不禁眉头舒展,哼笑道:“胆敢藐视老夫,一会儿将他生擒,定要好好折磨他一番。”
闻言,唐雷山也是阴险一笑,他憎恨着唐寅,自然乐得看他受苦。
与此同时,望着那一脸震怒加慌张的唐寅,姜南河眉头深锁,终于一咬牙:“撤!”
虽然不知唐寅到底是否真的具备那样的实力,但现在也只能相信他。
姜雪瑶和姜坤都是一愣,后者选择了服从命令,可前者却还是有些犹豫。
他还只是个孩子,我怎么能将他一个人留在这里?没有我们的保护,他一定会被这些人杀死的!
“娘!”唐寅突如其来的一声冷喝,打断了正在沉思的姜雪瑶,他面若冰霜,阴冷的道:“不要让我蒙羞,好吗?”
姜雪瑶顿时一怔,这孩子...他竟然说自己让他蒙羞了?
他无法理解唐寅的心情,也似乎还没有意识到他们所面对的敌人有多么的强大。唐寅最不想看到的就是自己的母亲因自己而有任何闪失,哪怕只是受了一些皮外伤,都足以令他感到耻辱、痛苦!
所以,他现在想的,就是让自己母亲离开这场纷争,然后逃得远远的。
再一个就是,他不希望自己变成的妖怪的那一幕,落在自己母亲的眼中,他只想做自己母亲眼中那个一直乖巧善良的孩子,不想让她知道,自己其实已经成为了双手染血的恶魔。
“走?你们谁也走不了了!”唐雷山哈哈大笑了起来,那略显轻狂的笑声回荡在整个唐家。
唐寅顿时心头一惊,难不成他还有后手?
可就在这时,门外就火急火燎冲进来一人,直接吆喝道:“家主,不好了,我们被包围了!”
“什么!?”姜南河等人均是一惊,而后全部转头望向唐雷山。
“你们以为同样的错误,我还会犯第二次吗?”唐雷山冷笑不已,之前就是因为没有直接毒死唐寅,害得自己落得如此田地,不得不暴露身份。
放虎归山留后患这种错误,犯一次就够了,唐雷山可不会让唐寅他们任何机会。
他早已料到姜南河等人会上门兴师问罪,在姜家的铁骑包围唐家的同时,他也派人封锁了整条街。
现在的唐家,被围了个水泄不通,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这样一来,姜雪瑶等人想跑也跑不掉了。
外围的厮杀声已经清晰入耳,显然唐雷山的人已经开始动手了。
这一下,唐寅的脸色就彻底阴沉下来了。
“唐雷山,我和你拼了!”
正当这时,场中忽然传来一人的怒吼声,一个八尺大汉手持双刃冲了出来,满脸狰狞的冲向唐雷山。
他也意识到如今形势严峻,他们落入唐雷山的陷阱之中,想要脱身,为今也只有鱼死网破了!
“老何,别冲动!”
姜南河神色骤变,这大汉是他的亲信,跟着他南征北战超过十年,看到他去送死,他也慌了神。
可是想要阻止也已经晚了,老何已经冲到了唐雷山的面前,两把双刃直取首级而来。
所有人都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对方那边可是有着一个修为高深莫测的妖怪坐镇的,凭老何一个凡人,怎么可能会是它的对手?
然而,令众人意想不到的是,那个猿精面无表情,双手环胸,完全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完全没有要出手的意思。
相反,唐雷山反而向前站了一步,诡异的一笑,而后缓缓举起一只手对着老何。
“魔震波!”
骤然间,周围的气流开始不平稳的波动气流,然后众人便看到一个肉眼可见的白色气波猛然从唐雷山的手掌轰了出去。
“修...修真者?”姜南河艰难吐出这么一句话,目瞪口呆。
唐寅也是眉头一皱,但却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惊讶,显然已经猜到会有这一幕的发生。
若唐雷山只是个凡人,白猿山是不可能要他的,这猿精更不可能会收他为徒。
所以唯有一种解释,那就是唐雷山已入法门,也成了一位修真者。
唐寅心中一动,唐雷山竟然已是炼气境四层的强者,境界比他还高了一层。
“砰!”
一声气爆之后,老何顿时四分五裂,被炸成了一团血雾。
这魔震波是白猿山独创的一种道法,以汇聚、并且气流成形,形成可怕爆炸力的初级攻击方式,虽然只是初级,可用来对付一个一流高手却已是绰绰有余了。
“雷山,看来你已经渐渐掌握了魔震波的精髓了。”猿精含笑点头,面带赞许之色,那平淡无奇的语气令人发指,就仿佛死在眼前的就只是一只猪、一只狗,反正不是人!
而他则是在表扬对杀猪宰狗这样的技巧更加熟练的弟子罢了,令姜南河等人看的是龇牙欲裂,恨不得将其千刀万剐。
唐雷山付之一笑,又是一抱拳道:“那也是师傅您教导有方啊,如若不然弟子再如何聪颖,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完全掌握这魔震波。”
猿精眉开眼笑:“唐雷山啊唐雷山,你可知为师为何这般喜欢你?”
“徒儿不知。”唐雷山面带谄笑回答。
“因为你会说话、说好话,这就是为师喜欢你的原因。”猿精哈哈笑道。
说到底,也就是会拍马屁,而恰好这只妖精也喜欢被拍马屁,所以两个人一拍即合就成了师徒。
唐雷山不以为耻,反以为傲,嘿嘿直笑,对于自己能够讨好一个妖怪而颇为得意。
可就在此时,他感觉有一束目光直射在他身上,冰冷而锐利,令他有中芒刺在背的感觉。
回过头去,引入眼帘的便是唐寅那张冰冷有些阴森的面容,他的双眸漆黑发亮,包含杀意。
唐寅与唐雷山,四目相对,却也不出声,时间也仿佛跟着静止。
此时此刻,在他们的眼中,现在就只有彼此,眼神都带着浓郁的杀意。
纠缠了这么久,今天终于是时候做个了结了。
对视了许久,唐雷山忽然嗤笑一声,幽幽说道:“真是好久不见了,我的...侄儿!你这次回来,是想来取我首级的吗?”
他全然一副好朋友叙旧的样子,但言语中的嘲弄、眼神中的得意,却无一不是在嘲讽唐寅的失败。
就算你是算无遗策、步步为营,可那又如何?你终究还不是惨败在我手中,连带着一家人都要偿命?
被唐寅玩弄了这么久,唐雷山早就一肚子火气,如今终于扳回一局,得意也就难免了。
唐寅嘴角一翘,也同样笑容灿烂道:“你说的没错,在这一年以来无数个日夜,我都在想着如何折磨你,然后再杀死你。毫不夸张的说,我脑海中已有近百种折磨方法,都是因为你,所以我才学会的。”
“哦?那我该觉得荣幸吗?”唐雷山笑容满脸。
“或许吧...”唐寅浅笑着耸了耸肩。
这叔侄二人一言一句都是语带笑意,不知道的人或许还会以为他们感情不错。
可在场的众人听到他们这样语带笑意,实则暗藏杀机的对话,都感觉如临寒冬,产生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这感觉...简直就是种折磨。
之后,唐雷山就不再说话了,看样子是打算让那只猿精动手了。
猿精随后上前一步,居高临下的看着唐寅,犹如看着一只卑微的蝼蚁,冷笑着道:“你是打算自缚手脚跟我走,还是想被我打断手脚后拖走?”
“我想应该还有第三种选择。”唐寅笑着回答,眼中精芒四射。
与此同时,姜南河这边的几个亲信都是对视了一眼,而后重重点了点头,仿佛下定决心了一般。
看到他们这样,姜南河立刻意识到不妙,急忙喝问道:“你们想干什么?”
那几人皆是面带苦笑,其中一人说道:“家主,当年我们几兄弟在山中为寇,是您劝我们为善,给我们吃和穿,才让我们真正过上了正常人的生活。要不是您,我们可能早已被官差逮住,并且正法了,而今是是时候让我们报恩了。”
语毕,他们几个人纷纷拔剑出鞘,面对唐雷山。
“家主,一旦我们动手,你们就马上杀出去与外围的兄弟回合,而后一起杀出重围。”
“不行,你们这样太莽撞了。”姜南河急了,对面有一个妖怪坐镇,无论他们做什么都是徒劳的,只不过送死而已。
“家主!”一人断喝,道:“切勿让我们死不瞑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