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皇后身边的一个宫女儿趁人不备,溜了出去。
看起来这局面定是出自德妃无疑了,谢贻珂冷眼瞧着,心中却是掀起了不小的波澜。自己只是想着安然地渡过今天而已,若是早点回去还有时间去找子晴的,但是这德妃这么一来,皇上定是会来得晚。皇上来得晚,宴席结束的也会晚,等到自己回府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不行!自己得想办法快些结束这殿宴,如此想着,谢贻珂便站了出来说道:“今日这事儿都是因儿臣所起。所以不如就一切从简吧,也好让父皇好好歇歇。”
“既然和硕公主自己都这样说了,皇后娘娘再不同意可就不美了。”德妃及时地接起了话茬,眼角似有挑衅。
而当着众人的面,皇后又不好驳了别人的面子,只能在心中暗恨:德妃实在太过分了,竟然在外头也敢作手脚。而这个谢贻珂原本瞧着还挺聪明的,这会儿再看可是蠢笨到家了。难道她不知道宴席匆匆了事是对自己的轻视么?真是枉费了自己前面的一番苦心安排。
见皇后没有回话,谢贻珂便大着胆子又说了一句:“母后不用为父皇担心,父皇向来身体康健,只要多休息休息就会好了。咱们还是快些开始宴庆吧。”
“可不是,皇后娘娘别担心了。”德妃掩嘴娇笑了几声,也跟着帮起了呛来。
“嗯,你们说的也是。”皇后不愧为一国之母,别管心里是怎么想的,面上却是没有半点为难自家人的意思。
“那便开席吧。”德妃顺势向掌事太监吩咐了下去,这一来一去倒有了些分权的意思。
皇后也只是皱了下眉头便作罢了,心中却在暗自思量着德妃的举动。这德妃仗着家室和皇子愈发地不将自己看在眼中了,今日过去必要好好动作一番了,不然她还当自己是摆设了不成?
“皇上驾到——”随着小太监的一声高喝,皇上的身影出现在了保和殿外。看来这意外还是发生了,恐怕是皇后先前派出去的宫女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啊。
一时之间殿内的众人皆是面面相觑,但是都还是识趣儿的没有开口,单是跪地行礼了。
皇后一看怕是着了德妃的道儿,面色略有不快但也只片刻便压了下去。谁料她刚要开口向皇上解释,却被德妃抢先了一步道:“皇上,您身子可好些了?方才皇后娘娘还说您身子不大爽利,宴席可能就要来不了了呢。”
皇后听了这话不由得呼吸都滞了一下,生怕皇上误会了自己,连忙解释道:“方才过来的时候那个小太监说您会晚些来,妾身这才先行了一步,怕是怠慢了诸位大臣。”可恶!竟然被德妃摆了一道,看来那太监和她必是蛇鼠一窝的了。
但是皇上哪里还听得进去?他本在中和殿休息,打算晚点再去保和殿宴庆。谁料皇后却突然派了宫女来让自己称病晚到,真是好大的气派!什么时候连这些事儿也要皇后一手操办了吗?于是皇上越想越气,干脆直接摆驾保和殿质问皇后来了。
看见皇上皇后之间的气氛不对,德妃又温柔地“开解”道:“皇上脸色怎么这么不好?要是不舒服就别硬撑了。”
“今日朕确实略感不适,庆宴便先这样,众卿家请退下吧。”皇上本想就地发怒,但是碍于皇家的脸面,不得当场为难了皇后,故而便索性借此结束了宴席,好处理起这件事儿来。至于谢贻珂,皇上早就将她给忘了。
“下官告退。”“臣告退。”一众大臣饿着肚子纷纷告辞。能爬到这么高位置的人,哪个不是一肚子的心眼。看到殿内的气氛,都果断地抽身回避,生怕惹得皇上迁怒到了自己身上。
一转眼,方才还熙熙攘攘的大殿就安静了下来。谢贻珂侧头瞧了一眼,连侯府的人和龙奎太子也走了个干干净净。随即,她便朝皇上行了个蹲礼道:“儿臣告退。”
“慢着。”德妃出言拦下了谢贻珂,复又看向了皇上。“皇上,和硕刚才也一直记挂着您呢。”
皇上转念一想,觉得谢贻珂在此正好问问方才的事儿,便点头说道:“嗯,既然这样,你就先别走了。”
“是,父皇。”虽然归心似箭,但谢贻珂嘴上哪敢反驳,只好敛衽静立在一旁。
可是今天这事儿说起来又和谢贻珂能扯上什么关系呢?只是谢贻珂是这样的想的,但是她今天行为在皇后眼里性质可就不一样了。或许皇后此时已经将她视作德妃一党了吧?
一想到这些,谢贻珂就觉得很是头痛。不过既然眼下根本没有自己插话的余地,不如借此机会好好想一想子晴的下落呢。紧接着,谢贻珂就陷入了自己的世界思考了起来。
而这一边德妃可是借此机会将皇后的势头生生压下了几分,“皇上,你可别生皇后娘娘的气呀!皇后娘娘怎么也不会是想要替您主持庆宴的啊!”
“她倒是想!淑妃、贤妃,你们也在场,都别装哑巴了,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吧。”皇上明显对此事有了先入为主的误解,因此语气也难免差了一些,甚至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给皇后。
这时就显现出每个人的处事手段了,毕竟都是封了妃子的人,谁也不会白白地给德妃当了枪使。
皇上的话问了下来,淑妃先接了话答道:“臣妾方才一直在想着六皇子的学业,并未曾注意。前些日子皇上批评了尚礼,他这些日子都茶饭不思的呢。”淑妃的话答的甚是有水准,不仅将自己从今日的事情上抽离出来,还借此机会提起了自己的儿子,可谓是一石二鸟啊。
既然淑妃已经抢占了先机,贤妃就不好再用同样的借口。但是贤妃也不是那愚笨之人,只见她眼波流转,温婉地说道:“淑妃姐姐走到哪儿都不忘提起尚礼,刚才一直和妹妹说,这会儿又和皇上说,也不怕把皇上给说烦了。”
贤妃借着淑妃的借口把自己给撇了个干净,利用完了还不忘挖苦了淑妃一句。不过她也知道,只是这样一会儿没准还会扯上自己,便又对皇上觐言道:“皇上要问还真不该问我们,我们可是一句话都没说过呢。不过臣妾好好想了一想,方才好像是和硕应和的皇后娘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