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双溪已经发现了良安宗的存在,清楚地知道,这些天拿异样目光瞧她,目光相对,就迅速转移目光,并且走开,离得她远远的良安宗,该是承不住气的时候了。
一个年幼时,就将怨仇记下来,如此一个记恨的人。在他们再次相遇后,又再一次被欺负了几次,虽说那次他被淋了一身水,砸了头是意外,想来,他也将这事算到她姜双溪头上了。
再加上明目张胆整他,让他吃了虫子。
吃虫子事件,可是实实在在的欺负,某人还躲在房间里哭鼻子,暗地里还不知被家教甚严的他爹,怎么的教育了一番。
如果她是良安宗,必定躲还来不及,怎会想要娶。这可是要相处一辈子的事情呢。
就是不知说出男女授受不亲,男女有别这些话的良安宗,懂不懂婚姻所代表的意思。
姜双溪坏心肠地浅笑着,不等他走近,起身走向了在院外徘徊的老汉。
“有什么事吗?老伯伯。”姜双溪给他开了篱笆门,站在他面前问道。
谢老汉瞧着面前的姜双溪,还有在院中的良安宗,有些迟疑。这里应该是曹业家吧,来过几次,不会有错,可这一对金童玉女是谁家的孩子啊,听说曹业还是单身,也是一个人住,没可能有孩子。
“那个,这里是曹业家吧?”谢老汉问道。
“是,你找曹叔叔啊,你等等,我去叫他。”
现在在家的人大多都在睡午觉,唐娇玉是,她姜双溪不久前差点睡着,半眯着眼见到了良安宗就醒了过来。
至于大闲人曹业,他就更不用说了,吃喝拉撒睡,大部分时间都在闲逛,比猪的日子还舒服,跟宠物狗有得拼。当然,现在不时兴养宠物狗,放在姜双溪待过的那个世界就有了,吃喝拉撒睡,外加催着主人给带外面散步。和曹业的小日子一模一样。
不想吵醒唐娇玉,姜双溪特意跑到了曹业的房间,门不进,因为门关着,直接爬了窗户。
“喂喂喂,醒醒,外面有人找。”
曹业赖床地翻了个身,不想从暖和的被窝里出来,迷迷糊糊地问:“谁来了啊?”
“一个老伯,看着像外村人。”
是瞬息间的,曹业就想到是谁了。
目前良博生需要的药材其实只有一种,另外一种蓝衣叶只是顺带的,他最想要得到,最缺的还是白伞。蓝衣叶偶尔还是有人会带过来,白伞就没有一个了。
这里的没有,只是没人带过真正的白伞。菌类千千万万,长的有几分像是在所难免。为此就有人带着类似白伞的菌类过来,谢老汉是其中来过最多次的人。当然,他找到的那些所谓白伞都非正牌。
曹业不想起床啊不想起床,明知外面有人等他,他敷衍着说马上过去,头一歪又睡着了。
姜双溪根本就没离开,曹业的为人她还能不知道嘛,相处过一段时间,他的人品再了解不过。
姜双溪正考虑着怎么弄醒他,是找点东西来丢他呢,还是直接去端盆冷水过来让他彻底清醒。犹豫着,正要从窗户上下来,曹业打了个寒颤,猛地坐起了身。
见到姜双溪,他松了口气。幸好,他醒过来了。
姜双溪叫他起床不是一次两次,深受迫害的他,不得不防着她。为此,似梦非梦地感觉有人在叫他起来,起先不以为意,忽而发觉是姜双溪在叫他,他就立马起来了。
“什么事来着?”
姜双溪翻了个白眼:“有人找。”
曹业想起来了,自言自语道:“谢老汉,一定又是他,唉,还真勤快。不知这次他又带来了怎样的‘白伞’。”
侧过身要离开的姜双溪回身问:“他经常带白伞来吗?你不是说还没找到吗?”
曹业笑着把事情始末告诉了姜双溪,说话的时间里,曹业也整理好了仪容。
礼貌不可少,为此曹业笑呵呵地走近了谢老汉,“谢老伯,您这次带来了什么啊?”
显然,谢老汉对自己多次来访,带来了都非白伞有些不好意思。上次他还指着曹业的鼻子大骂他,是不是私吞了他的钱。
要知道他前前后后来过不下十次了,可每次都被说不是白伞,可他看着明明就是。前几次,谢老汉还是和气地请曹业留下菌菇,让正主瞧瞧。后几次,越来越不耐烦起来,直到上次吵了起来。
所幸那次良博生正好在,当场给了答复。
老人家的脸皮薄,冤枉了人家,现在来怪不好意思的,他腼腆地笑着说:“这次还是白伞,你帮我看看是不是。”
老人家是专攻白伞三百年,虽说期间他也找到了蓝衣叶,尝了甜头,但很明显,他的主要目标还是白伞。
对他人是不是先找到白伞,姜双溪一点都不担心,毕竟良博生又没说只要一颗。相反,姜双溪还希望着快点找到,不管是她爹,还是别人,都没关系,只要白伞出现就好。
现在,她目光炯炯地看着谢老汉拿出用树叶包裹严实的一颗球。
拨开一层一层的树叶,静静躺在最后一片叶上的就是谢老汉带来的东西了。
全株白色,株型较为细长,像伞一样,才有了白伞的名称。白伞不能跟肌肤接触,因为体温会使它分泌出毒液,此毒液能侵蚀肌肤,使人中毒,并且毒性非常的大。
曹业是有备而来,只见他拿出了一双筷子,将那白伞夹了起来,仔细看着。
白伞其实跟其他菌类还是很好区分的,那就是对着阳光,它的表面会泛着淡蓝色的光晕。那光晕很微妙,不是眼神好,和知道了这一特性,仔细看的话,根本发现不了。
原理非常简单,但不是一般人能看得出来。
就连良博生都不知这一特性,这可是姜双溪她爹打听了几年的成果,曹业现在是现学现卖。
曹业脸上闪过惊喜,因为他发现了蓝光!只是保险起见,他还是用了良博生教的方式,那就是取下白伞的菇脚一点,放到地上,对它吐一口唾沫。
白伞跟唾沫接触,会立即挥发,只因散发出的烟中有剧毒,他是到角落里做得。这验证方式也有风险,为此没对村民们公布。
而后惊喜道:“是是是,这次是白伞了!”
姜双溪贴上了谢老汉,笑得和谐地说:“呐呐呐,老伯伯,我给你八百两,你把这白伞让给我吧。”
对谢老汉而言卖给谁都没关系,重要的是他能拿到银子。不过面对姜双溪的殷勤,他婉拒道:“我还是给良先生吧。”
说到底,比起年幼的姜双溪,良博生可靠很多,最起码不会拿到假银票或是假银子。跟良博生做过几次生意,谢老汉已经拿到过几百两的银票了,为此他很相信良博生。
何况给得钱一样多,他又何必多此一举,让给其他人。
姜双溪咬咬牙,“你看,八百一十两怎么样?”
别小看这十两,对小户人家,这十两可是好几个月的开销!对目前没有收入的姜双溪而已,就好比骨头上刮肉,削一点少一点,没办法补回来的。
就一个孩子而言,不可能拿得出这么多钱,谢老汉想到的是她背后大人的意思。想是这么想,虽然有些心动,不过他还是犹豫着。
姜双溪还想劝解一番,被曹业给揽了过来,说起了悄悄话,“喂喂喂,别乱拿主意啊,你有那么多钱吗?别跟我说你爹娘有,我问过了,你家现在的积蓄不到十两!”
曾几何时,曹业也想过拦下别人的货,让给姜骆辰,所以特意去打听了下他们的积蓄。一问才知,他们比自个儿还穷。
据此看来,回来老家不仅仅是养病,还有就是支撑不起在城市里的开销,躲回老家来了。
“等着。”
放下话,姜双溪跑到唐娇玉的房间去了,轻手轻脚开门,没过多久就出来了。出来时,手上多了个布娃娃。
只见她将布娃娃给撕开,从中拿出了叠得方方正正地银票,一打开,不多不少,整八百两,“呐,曹叔叔,先借我十两呗,过几天还给你。”
见对方手上有现银,不用等钱款,谢老汉吞着口水道:“我把白伞让给你,八百十一两成交!”
“成交!”姜双溪也是非常爽快地,将银票从曹业手中夺过了过来,塞到谢老汉手上,让他去检查银票的真伪。
“不用看了,银票是真的。”就是因为是真的,曹业才吃惊。这丫头哪来的那么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