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确实很有意思，这还是我们第一次遇到现场呢！”棒球帽说道，“对了，我们打个赌吧，你们猜猜谁最厉害？”
“2000卢布，我买那个黑头发的！”光头说着开始掏自己的钱包。
“那我买这个小家伙！”谢尔盖也下了注。
“你们把那老头留给我？天哪，我这可有点儿危险了……”
电视上雷欧的表演足足持续了1个小时还没结束，3个家伙依旧看得津津有味，突然，他们看到房间的门被撞开了，四五个手持AK-47的警察冲了进来……
这些“警察”是被福拉德的手机短信叫来的，作为一个曾经的M国陆军准将，他在国外有点儿神秘的关系和人脉并不奇怪，这些人从外表上看跟真的警察无二，当然他们其实真实的身份都是些现役或退役的E国军人而已——真正的警察绝不会出现在教父休息的酒店来打扰他老人家的安宁。
“警察”们将正在床上兴奋中的雷欧一把拔了起来，用一张毛巾把他简单地包裹了一下就给铐住了。
“嗨！我能不能穿上条裤子？”雷欧大叫道，“你们说说要罚款多少钱，或许我们能谈一谈！”
但不知道这些“警察”是听不懂英文还是压根儿对他的话不感兴趣，他们只顾粗鲁地把他往门外推搡，而福拉德和唐天，以及那个也只围了条浴巾的妓女也顺从地将手放在脑后跟着“警察”下了楼。
谢尔盖和他的伙伴从监控器里看到了这一切，他们也跟出来了，他们眼睁睁地看着那4个人在他们的眼皮底下被塞进了3辆没有任何标志的老款吉斯汽车里：福拉德在第一辆，唐天第二辆，雷欧和那个妓女则在最后一辆上。
谢尔盖除了恼怒没有别的办法，教父正在休息，没人敢打扰他。
在酒店对面的一个小餐馆里，被派来一直跟踪唐天的C部门特工皮尔看到了这一切，他打了个电话出去：“老板，看来我们的客户出了点儿小麻烦。”
“哦？有什么有意思的吗？”接电话的是他的上司马修斯特工，他显然很乐意听到唐天出了麻烦的事情，他笑着说道，“说说看。”
“他们一伙可能是嫖妓，被德堡警察抓了，其中一个还光着身子出来的！”
“那太有意思了，你最好多带点儿新闻回来。”马修斯说完把电话挂上了。而皮尔也将两张20美元的钞票压在烟灰缸下出了餐厅的门，他准备找辆出租车跟上去看看。
“谢谢你，叶尔莫申，这么多年没见，你身手还是这么利索。”福拉德冲着开车的“警察”说道。
“将军，没想到我们是在这个环境下见面，真是有点儿狼狈哦。”那个叫叶尔莫申的大个子司机说得一口流利的英语，“不过我们得赶紧跑远点儿，时间紧急，我没办法找到警车，可能有人能看出破绽。”
“把我们3个分别扔下吧，我不想等下再被一锅端了。”福拉德说。
叶尔莫申听毕立即在对讲机里喊了几句，后面两辆车马上在下一个十字路口分别左右转向开走了。
特工皮尔合上了自己的灰风衣，他伸出手来，一辆原本就停靠在餐厅门口的白色雷诺出租车马上靠了过来。
“跟上前面那3辆吉斯牌汽车！”皮尔用E国语说道，他同时扔了一张10美元的钞票在中控台上，出租车司机立马加了油门跟了上去。
很快，他们发现那3辆出租车在十字路口分道扬镳了。
“我们跟哪一辆？”出租车司机说着一口标准的美式英语，皮尔愣了一下，他这才注意到这个出租车司机竟然是个黑人！
“M国人落泊到E国开出租车很让您吃惊吗？”黑人笑了一声。
是的，黑人出租车司机，这在E国非常少见，但或许仅仅是个巧合，皮尔松了口气，说道：“跟中间的！”
出租车司机立马往左打了方向盘跟了过去，皮尔注意到，那时候左转灯已经变红了，这个黑人司机闯红灯了。皮尔意识到这不正常，他把右手伸进了风衣的口袋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黑人司机没有回答，晚上8点多的德堡车辆和行人已经稀少了下来，黑人把车开得飞快，突然他转进了一个小巷子。
“你要干什么！你是什么人？”皮尔把手枪掏了出来，但他还没来得及上膛，黑人猛地一踩刹车，没有系安全带的皮尔一头撞到了挡风玻璃上，他的手枪也掉在了车厢里。黑人将挡位挂到S挡上，他又是猛地一踩油门，皮尔又被巨大的惯性带回到座位的靠背上。
“我最讨厌有人干扰我的工作了。”黑人的左手从自己的座位底下掏出一根细长而坚硬的钢钎，他猛地将钢钎插进皮尔的胸膛，并将他紧紧地钉在了座位靠背上。黑红色的血液从皮尔的胸口和嘴巴里流了出来，皮尔的双手紧紧地抓住那致命的武器，但他无力再将它拔出来了。
“艺术是一个人来完成的，小伙子，很可惜，你只是艺术品。”黑人停了车，他将雷诺出租车扔在这个偏僻的小巷子里然后径直走了。
鲜血从副驾驶位的门缝里潺潺流出，而后备箱的缝隙里也淌出了血，那里面躺着黑人的另一件艺术品——那个不幸的出租车司机。
皮尔用自己最后一丝力气按下了手机的重拨键：“有危险，有……”
艺术家用一只洁白的手帕仔细地擦干净了自己手上的血迹，他走到巷子口，四处观察了下，周围没有任何人迹，艺术家用右手肘关节击碎了一辆马自达6轿车的前车窗，拉开门坐进了驾驶室。他很利索地打着火发动了汽车走了。
他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定位仪，那上面显示着3个亮点，这些跟踪器是那些“警察”们冲上楼去的时候他悄悄吸附在那些汽车底盘上的，他的目光很敏锐，当他看到几辆普通的民用轿车里冲下些穿着制服拿着武器的人的时候就意识到了他们和唐天一伙很可能有联系。
定位仪上绿色的那个亮点是第二辆车的，刚才艺术家看到了，那辆车上坐的正是唐天。他开着飞车朝亮点赶了过去。但在他快追上的时候，亮点突然停了下来，这代表着很可能唐天在这里下了车！这个位置是卡里金石桥！
艺术家将车开到石桥的桥头停下，那个绿色的亮点已经走掉了。艺术家想了想，没有朝亮点追过去，他决定赌一把，他相信唐天应该就在石桥下了车！
他停了车细细地搜索着，这时候一辆警车注意到了违规停车的那辆马自达6，警车也在一边停了下来，一个警察朝他走了过来。
艺术家丝毫没有理会警察，他继续在观望着桥上的行人，突然，他发现了唐天的影子，唐天正站在他右手边60米外的桥栏杆附近，他面向着桥外正在打着电话！
正是好时机！艺术家一脚把油门踩到底，马自达6的发动机爆发出巨大的轰鸣，转速直逼红线，他把紧方向盘朝唐天撞了过去。
唐天当时的电话是打给雷欧的，但那个“唠叨汉”不知道为什么半天没有接听，唐天正在纳闷，突然他听到了背后的发动机声。他根本没有时间去考虑背后发生了什么事，甚至连回头的机会都没有，唐天跑了两步蹦了起来，他跃过将近1米高的栏杆跳到了桥下那冰冷的河水中。
艺术家在这次撞击将要结束的时候踩下了刹车，马自达6轿车冲上了低矮的台阶并撞到了铁栏杆上，气囊爆开了，艺术家下了车，这时候那个警察也举着手枪冲了上来。
“站着别动！”警察用E国语警告道。
艺术家听得懂E国语，但他没有把警察的话当成回事，他突然一转身蹲了下来，警察开了枪，但原本应该朝艺术家胸口飞去的子弹因为他的下蹲而从他头顶掠过。但这个警察没机会再开一枪了，艺术家刚才转身时顺手甩出了一把餐刀——那是他从晚餐的餐桌上偷出来的，餐刀插在了警察那没有保护的脖子上，他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艺术家看都没多看一眼就在行人和路过车辆的惊恐中离开了。
3
2007年5月17日，星期四，M国，风城。
“戴维，你给我出来，我要见你！”马修斯特工刚刚接到皮尔的电话，那个年轻踏实的小伙子在电话里没能把话全部说完就咽了气，马修斯非常痛苦和愤怒，他这次仅仅是派皮尔去监视唐天的行动，但没想到他竟然遇害了。
4个小时后，马修斯就飞到了约特城，在那里的一间安全房里他见到了那个矮胖子：戴维?李。
“给我解释一下，是谁干的？”马修斯愤怒地问道。
“我只能跟你保证，不是我们的人。我和我的人都知道你会监视我们的活动，这一点儿我想你跟我和福拉德都讲得很清楚了，马修斯，我们之间有协议，我们的人只在M国以外的地方从事活动并且绝不影响M国的利益，而你们也不会找我们的麻烦。”戴维的表情很严肃，一点儿也没有他平时爱开玩笑时的样子，他继续说道，“我们谁愿意撕毁和平协议呢？”
“你们小组的那个黑人，他现在在哪里？”马修斯问道。
“你说的是摩根?怀特，他应该在风城，我没有派他出任务，怎么，你怀疑是他？”戴维很奇怪马修斯为什么会突然问到他。
马修斯却说：“让他出来，我要确认他现在在哪里？”
戴维打了摩根的电话，还好，这家伙很老实，他正在风城的家中，戴维让他在家里别动。而马修斯马上派自己的手下去给他验明正身，没问题，这个小组唯一的黑人没有作案时间。
“我想你的意思是告诉我，你的手下是被一个黑人杀害的？”戴维问道。
“那不是你该管的事，胖子！”马修斯还没有从失去手下的悲痛中走出来，他盯着戴维说道，“你最好管好你和你手下的人，如果我发现你们中有人打破了平衡，我会毫不留情地把你们全部送进监狱！你可以找你的老板皮特来保护你们，但我不在乎！”
马修斯说完转身走了，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戴维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上帝啊，谁会做这么愚蠢的事！”他打了电话给唐天，但唐天关了机，他又打了雷欧的电话，一直没有人接听，他接着拨了福拉德的电话，但他突然好像想到了什么，在电话拨出去之前又赶忙给挂上了。
在回风城的公务机上，马修斯在回想着皮尔临终前的通话，那个诚实的小伙子在生命最后一刻没能力去判断杀手是谁，但他却把杀手跟他说的话全部转述给了自己。
“M国人落泊到E国开出租车很让您吃惊吗？”
“我最讨厌有人干扰我的工作了。”
“艺术是一个人来完成的，小伙子，很可惜，你只是艺术品。”
马修斯努力地想从这几句话里找出点什么信息，但皮尔只告诉过他杀手是个健壮的黑人。
“我最讨厌有人干扰我的工作了……”这句话的意思是，杀手的任务应该也是针对唐天他们的，他发现了皮尔也在做类似的事情，所以杀害了他。那么，杀手应该不是戴维的人，因为他们没必要监视自己人。
“艺术……艺术品……”马修斯暗自念叨着，这个杀手为什么会说这么一句奇怪的话？马修斯突然感觉出了什么，他站起身取过了机舱里的通讯器跟飞行员说道：“接哈勒克。”
哈勒克是他的另一位手下，现在正在兰利办事，通讯很快就连线了，马修斯说道：“你还在局里吗？”
“是，我今天刚好加班！”
“留在那儿别走，给我查一个关键词：艺术品。”
哈勒克当然知道是在哪里查，他进入了C部门的资料库，10分钟后，他回了信息给马修斯：“头儿，和艺术有关的信息有78条，全部是艺术品失窃或者走私案一类的。”
应该和这个无关！马修斯突然灵光一闪，他说道：“查查艺术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