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放过他，你会不会放过你自己？”他嘲笑地看着楚悠心神不定的模样，目光却没有温度：“和风无归换登基诏书，和云漠换他身败名裂，跟我讨要北宫祁云的后路，你想要什么？扶北宫傲上位？你猜你背地里这么替他费尽心机，他又会不会领情？”
楚悠慢慢冷静下来，缓缓从袖中掏出帕子，拿起仇玄鱼那只伤了的手，一点一点擦干上面的血迹。
“我做我想做的，不需要他领情。”她仰头，“但是，你别动他。”
仇玄鱼目光更冷，连嘴角的笑意也慢慢凝结。
“已经动了，又如何？”
楚悠捏着他的手，一分一分用力，半天，她才压下心口翻涌的气血，平静道：“我明天下山回南瑶。”
“你休想！”仇玄鱼猛地抽开手，“你是不是脑子里长钉子了？那个人有什么好，值得你这样跟自己过不去？许你后位么？权臣嘴里说出来的话，你也相信？！”
楚悠默然不语，只继续擦干自己脸上的血迹。
“你认识他才多久，了解他吗？知道他的真实底细吗？你知道南瑶先皇他哥的陵墓里连尸体都没有吗？！你猜猜看，对于一个他定义为背叛他的人，他会采取什么手段？”
“这跟我无关…”
“呵，你倒是心宽，好坏都不计较，如果你不是鬼魂，那一天被他一箭射个穿，你是不是也死得无怨无悔？”
仇玄鱼站起来，一脚踹翻脚边的凳子：“我再给你一个机会，现在别给我放屁，好好想清楚，明天再给我答复。”
楚悠木木地坐着，手指攥成拳，眼看着仇玄鱼已经走到门边，心中仿佛烧起了一团火。
总是这样吧？总是这样！
因为强大得不容置喙，所以一切便应该按照他的意愿进行！
“你对玉姐这么好，有没有想过她愿不愿意领情？”
“什么？”仇玄鱼回头，神色危险。
楚悠却仿佛浑然不觉，只用手指狠狠掐着手心：“断胡周全身筋骨，抽玉姐的记忆，强迫她和胡周分开，你纵然可以占着理说为她好，又有没有问过她需不需要这份好？”
“你敢再说一遍？”仇玄鱼真的怒了，发丝微微飞扬，神情中都透出妖异。
然楚悠一想到北宫傲可能出事了，心里就一阵接过一阵寒，从来不敢和仇玄鱼唱反调的心，忽然就产生一丝愤怒。
“我说，仇玄鱼，这到底是你的好，还是你的自私？！”
“哗啦”一声脆响，门板四分五裂，木屑飞扬，迷了楚悠的眼。
“很好。”仇玄鱼低低笑起来，和禁香一样醉人又致命的味道，“悠儿，你很好！”
他再没有说一句话，留一地狼藉，转身离开。
好半晌，楚悠才挪着身子站起来，身形不稳地摔坐在床.上。
心中翻搅，一时五味陈杂。
一边担心北宫傲遭遇了什么不测，一边又后悔怎么不经大脑说了那些话。
仇玄鱼最恨他的女人为了别的男人求他，她作为旁观者看玉姐的事看的那么清，怎么到自己身上却犯了糊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