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王妃，那几个婢子已经被遣散回家。”
楚悠没有应，凝滞的目光有些失神。
半晌，才淡淡道：“你去忙你的吧。”
自己从边上绕过，也没有再问其他的话。
遣散回家这种借口，骗骗小孩子罢了，好好的姑娘不过是伺候了北宫傲一晚就消失了，摆明了是担心她们看到过不该看到的东西管不住嘴。
只看年管家一瞬的反应，楚悠已猜到只怕下场不好。
她心口如破了洞的窗户，风飕飕吹过，有点凉。
她没有往巧乐煎药的膳房去，而是漫无目的间行去了三醉院。
院子里一直有人打扫，还保持得很整洁，应该是年夫人的吩咐。三醉芙蓉的花已落尽，仙人掌却挺拔碧绿依旧。
她蹲在地上细细看着，想着某个如今也满身是刺的家伙，心情才慢慢缓和了些。
只不过又想着北宫祁云小小年纪就要大婚了，对象还很可能是个同床异梦的女人，心里多少有些惆怅。
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去触仙人掌的刺，本该牢固的刺竟然动了，随着手指上下左右，软软的仙人掌肉也跟着起伏颤抖。
楚悠愣住，缩回手，怔怔看着那碧绿挺拔依旧的植物。
忽然，她朝着空荡荡的院子里开口道：“白殇，去找云漠，告诉他，他给我的承诺，该兑现了。”
她知道白殇一直在，只是不肯现身见她，估计还为着她散了他主子亲手交予的内力置着气。
说完话，她慢慢起身，拍了拍裙摆着地沾的灰，脸色木然地转身离开，再没有半分欣赏景致的心情。
水浇多了，仙人掌看似健康挺拔，内里却烂了。
说来也巧，她刚转出三醉院，正好就瞅见香雪提着洒扫的东□□了。
两人自从那次香雪转达凌丞相的意思以来，许久未单独相遇了，有年夫人和世子在场，也从未表现出过异样。
香雪突然遇见她也愣了愣，赶紧福了一礼。
楚悠淡淡扫视了她一眼，问道：“初蓝最近怎么样？”
香雪垂眸道：“夫人尚好，只是世子知道您回来了经常嘲着要找您，被夫人强拦着。”
楚悠点头道：“你替我转告初蓝，王爷身子已经无碍了，今天还见了傅云秋商议正事，让她不用担心，我过两日就去芙蓉院看世子。”
“是，奴婢知道了。”香雪神色恭谨，平静的面孔上没有一丝不自然，如果是其他人，断看不出什么异样。
只是楚悠的精神力无形弥漫在空气中，审视着香雪一分一毫的变化，那瞬间短暂的心绪波动，清楚地被捕捉在她意识里。
“对了，我爹最近有没有话带给我？”
香雪微微一讶，随即道：“没有，相府最近都没有传话出来过。”
“嗯，你退下吧。”
“是。”
楚悠遥遥望着她的背影，微微眯起眼。
“对了，香雪。”
香雪背脊一僵，转过头来，神色困惑。
“不要给仙人掌浇水了，这东西耐旱，浇多水反而淹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