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悠说得自然，云漠却觉得那只被扯开的手有点僵，指尖一颤，怎么收不回来都做不到不着痕迹。
“不需要你承情的…”云漠低低道，“本来就是应该纠正的错误…”
楚悠叹口气：“虽然我是当事人，早先年还和你站在对立立场，但老实说，云漠，我没法理解也不能苟同你这种想法。”
或者说，这么可怕的想法，不理解也罢。
“个人有个人的立场，你又不是圣人，没道理为每一个生命的折损去负责。”
云漠不言，抿了抿唇，半晌又道：
“你找仇玄鱼打算怎么劝服他？”
“还能怎么劝，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再不成一哭二闹三上吊，他爱听听，不听罢，到头来行不通再看吧。”
云漠捏了捏拳：“为什么不按他们说的做？”
楚悠闻言眼皮一跳，惊悚地抬头看他一眼：“这位圣人，婚姻乃是终生之大事，就像我先前说的，不拿性命威胁我是绝不会妥协的。我认为作为当事人之一你至少应该认同我。”
云漠也抬眼，直直与她对视，眼中一瞬迸射的光芒迫人得厉害：“我说过…我是认真的。我没觉得这法子哪里不妥，还是…你自己觉得不妥？”
楚悠觉脑仁又开始疼了，原先云漠负气走丢人就是为了这认真不认真的事，现下看这态度更是没打算给自己退路的样子，瞧瞧那眼神，那该是冷漠寡淡的国师该有的么。
然而，这一次她没有一副拒人千里的样子，反而笑得云淡风轻，甚至…理所当然。
“我知道，你是认真的。”
云漠心中一动，刚要开口，就听到她继续不波不澜道：“你自然是认真的，国师大人，从我认识你开始，你言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行为动作都无比认真，你打算的每一件事都不可弯折。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娶我也没关系是吗？你会负责是吗？就像你拼了命的要纠正的错误一样，这件事你也自当竭尽全力，死而无悔是吗？”
楚悠自嘲地笑了笑：“怎么说呢？我没权利否定你崇高的想法，但是诚如你说，是我自己觉得这样不妥。”
就算没有爱情啊…楚悠扬头望着天空，冷风刮得面皮微疼…也不能把自己卖给这样违和的信念，对吧，轩？
云漠的眸光一瞬黯淡了下来，清冷的余晖闪耀，好似刚才一瞬的光芒只是错觉。
“我也…不能理解。”他咬牙，说得很艰难。
楚悠好奇地转头，她当然不指望云漠能理解她作为异世人残留的一点点执念，只要他领会字面的拒绝就好了，可这副咬牙切齿的模样，难不成真琢磨进去了不成？
“不能理解什么？”
“为什么…我就不可以？”那眼里清冷背后的情绪一点一点裸露出来，“为什么…北宫傲就可以？！”
不仅北宫傲，便是事情只要有一点不一样，云归也可能，仇玄鱼也可能，只他云漠得那一句，“绝对不可能”！凭什么？！
陌生的动荡的情绪晕满整个眼眶，不甘，愤怒， 固执，好像一瞬回到了和仇玄鱼对峙而立的身影，不死不休不能妥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