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身影转得极快，楚悠甚至没看清最后的表情，只是望着夜风中忽然显得萧瑟的背影，轻轻道了一句：“多谢。”
楚悠却不知道，那日睡下之后她又是长久地昏迷了过去，等她再次醒来，行军的大部队已经不见，她躺在颠簸但布置豪华的马车里，一探头，就被刺眼的阳光扎得睁不开眼。
“醒了？”
楚悠眯着眼看前面白袍白马的身影，脑袋一瞬有些恍惚：“人呢？”
一觉醒来，大部队消失，她却丝毫没有感应，这要是被卖了也不知吧？
“你说骁北营大军？骑军让我打发去河西平乱了，其余的在附近城池驻扎，咱们现在在宋城边界，下一个城门就进瑶川古城了。”
风无归淡淡解释着，却也没有回头。
楚悠闻言，愣了一愣：“我睡了多久？”
“不多，也就五天？”
“五天就到瑶川了？”
“我抱着了你狂奔了三天三夜，累死了一匹马，然后你开始吐血，上马就吐，我只能换了马车，看你情况好就稍微赶快点。”
楚悠揉了揉眉心，感觉这情况真是伤脑筋，摊开手掌，却看到那阴森的黑线已经蔓延到指尖。
“你什么时候死？”风无归忽然问。
“不知道。”楚悠叹口气，“快了吧。”也许是她下一次闭上眼。
“你死早了我不是白送你了？”
楚悠忍俊不禁：“我要是死早了，你记得把我送到黑池镇一个叫玉屏的人手里，嫌臭你先火化也行。额，虽然尸身其实不是我的，不过好歹是最后一具，留个念想吧！实在不行，你只带个口信…”
楚悠刹住嘴，忽然觉得似乎只有自己一个人在絮絮叨叨，今天的风无归似乎格外沉静。甚至没有回望一眼。
“这样的事情，说起来真是麻烦你了。”楚悠蓦然觉得好笑。
“哼，你一个死人都这样看的开，我有什么麻烦的。”风无归自嘲般道，“你要真觉得麻烦我，就好好醒着等我找到地方。你难道不知道伺候一头死猪上上下下是多烧心吗？”
楚悠嘴角咧开一丝笑：“好，我不睡。”
拨开帘子看那一路好山好水，空气清新湿润，好像才落过雨，深深吸进一口，顿时从喉管舒服进心坎里。
早知到头一场虚无，不如纵情吃喝，快意江湖，享受天地自然之美，也好过如此吧？
“对了，好像要到清马岭了，这一带土匪纵横，还多少有点盘根错节，万一碰到了你别与他们纠缠，给点钱就了事。这群家伙和云漠一样，脑袋缺跟筋…”
“你一个鬼，能不能少说晦气话？”风无归十分不悦地打断她。
“我不是说以防万一吗？”楚悠努努嘴。
“呵呵，万一已经到了…”
楚悠掀开前门，目瞪口呆地望着前方五十米清一色的白马青衣流星大锤拖地的大汉们，满脸黑线。
“因为河西乱了所以周边城池都不景气？截两个人至于摆这么大阵势？”楚悠捂脸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