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情葛老爹榜上无名?高伯元拿笔记了,觉得对不起葛瞎子,信笔写下“高老葛”。写罢有些纳闷地望了眼“飞天双盗”,心的话这两位跳得那么厉害,不要用化名?
小虎胸一挺:“我们兄弟小贼罢了,行不改不名坐不改姓。”人家还要图谋南宫派的剑谱呢,要不然干嘛自认是白文辛的私生子?
高伯元忽地想起高家村是有白姓,依稀笨堂弟还中意过一位白家姑娘。
阿芳是磨墨的,心里打起算盘。她带过的第一个孩子没了,不知在这儿留下名能不能保住第二个。于是带笑道:“阿元,我那孩儿也帮起个名吧。”
葛瞎子不知掌柜厢房中的娃儿并非“银蛇”所生,赶着讨好:“是啊,那是咱们这房的长孙呢。”
“高老葛!”高伯元反应过来为什么会写下这名字——“高伯元”是高家村始祖,但不是族长,高氏第一任族长乃乔氏芳的长子高老葛!
“高老葛”的名字记下了,做诱饵的娃儿却没能去高家村:孩子染了微量罂粟毒,便是地球人有心补偿这孩子,小猁子也不会许他呆在灵源地。
高伯元怕阿芳难过,谎称:“那是莫家寨的孩子,有父母。”
阿芳不是傻的:果然是莫家寨的,怎么做爹妈的一直不闻不问?所幸上辈子经过许多黑暗事,难过一阵便放开了。为免伤心,孩子丢给了何万昌带。
自打知道以后不会呆在客栈,她便无心打理客栈的事,偏偏风声紧起来离不开:难民潮开始了,雪衣门余孽接二连三扮成难民潜入野店。
野店偏僻难行,能抵达此处的难民暂时很少,但随着战争规模扩大一定会越来越多,到这一带变成村落区,伏击行动准会殃及平民。冷青云开始做善后工作,逐步释放滞留野店的山民商贩:也是借难民潮为掩护,难民潮到哪里就放哪里的人,反正雪衣门余孽不清楚谁在梅林客栈呆过,原本闭塞的山区生面孔一多,谁知道谁?
鉴于阿芳无心店务,曾代何万昌打理店务的店小二重新升格为掌柜,该小子想当老板想到不怕丢命,伏击行动结束后照开店,居然命大活到老。何万昌是惜命之辈,除了畏惧雪衣门,还怕“银蛇”和不知道死没死的师兄周云鹤找他算账,没等行动结束就求到莫大寨主开恩,脚底抹油溜回了他那妻妾多多的家。
何万昌走了,“老板娘”自然不必再呆野店。族谱描红“乔氏芳”开始展拳脚:从走投无路的难民中买了些精壮男女,赐姓高,在灵源山下开荒种地,并引进21世纪的农庄管理模式,指挥佃农们把养鸡鸭猪鱼、做竹器木器等等都搞起来,除运去两百里外的平石镇出售,还供给数十里外的各小村及梅林客栈。
最初的推销工作是阿芳亲自去做的,小龙小虎跟了几回:专事捣乱!
阿芳痛定思痛,开除了他们的推销员资格,决定修一条能让普通人走的路。这事涉及灵源地的宁静,小猁子出面干涉了,阿芳消沉。
高焕生同情不记名弟子,拿别的空间也有高家村说服天士。小猁子跑去考察,确定千年万载也不会有凡人对鸟不拉屎的灵源地感兴趣,点头恩准。
这回不劳佃农们辛苦了,几个半灵动用灵力,沿着兽径开了一条可以步行的山路。
这时难民们已经涌到距灵源山三十多里外(距野店尚有五十多里),为保障安全,首次出征,阿芳把众佃农和会武功的阿欣都带上了。阿欣一动,于百通苏苏娅、小龙小虎全动。靖小哥是好热闹的,憋在荒山这么久,眼巴巴盼着能跟去。阿芳心软,命佃农用轿子抬了他上路。于是留守山上的只剩“手无缚鸡之力”的高举人、只有九流武功的葛老爹。阿芳索性将葛老爹拎进坚固的高家,命他们等到众人归来再开门。
农庄产品很受山民欢迎,没能运到平石镇,才走了两个小村就被抢光。
山村之间有乡墟,难得出来,阿芳决定放假玩两天。不料这一玩,玩出事:靖小哥看到跪地求告的难民们,想着初到武夷山区的艰难,拖了袋白米,在跪地求告的难民们面前挨个送一碗。这其中有位是大闺女,如抓着救命稻草哀求靖小哥收下她。
乔氏芳大怒,当众甩了靖小哥一个大耳光,打得人家口鼻喷血。
靖小哥在难民眼中是大恩人,乔氏此举引得难民们群起攻之。虽然“银蛇”武功高强,这么多难民涌来也是很麻烦的,幸好护卫队本领大,掩护她逃脱了。
踏上归程,阿欣语重心长地批评:“只有小学生才会对自己喜欢的人施以暴力,你怎么越活越倒回去了呢?”
阿芳恨恨:“都怪我把不得对非武林人动手记得太牢,不然一巴掌打死那小妖精!”
靖小哥这会趴在小虎背上,自认安全有保障,英勇顶嘴:“难道我也算武林人?早知道不学三脚猫功夫!”
他的功夫是阿芳教的,凶女大怒:“竟敢说老娘的功夫是三脚猫,麻溜儿想好把坟搭哪儿!”
靖小哥夷然不惧:“对不住,你没教过挖坟,不会!”
阿芳气极反笑:“你个其蠢无比赛过的猪的东西!”
靖小哥怒叫:“我比猪蠢?”
阿芳蔑视:“看,还耳背。”
靖小哥落泪:“就晓得你看不起我,我不过是你买的小玩意嘛!”
阿芳立马心软:“说啥话,你可是我的夫君,没得叫人笑话。”
靖小哥哭得更欢了,话说阿芳不在乎办不办婚礼,他还没做过新郎倌呢!
因了这一场闹腾,乔氏芳久拖未办的婚事终于举行。
参加婚礼的人不多,就山上居民外加柳、高,大狐小狐、清弥天士和从山下前来帮厨的佃农们十来位。
冷青云、血焰花要务在身未至,阿芳跟那两位不熟没感觉,阿欣则大感轻松,毕竟跟冷大哥有过那么一夜,血焰花嘛是她最不想见的人。
替阿芳梳新娘头时,阿欣有些伤感:“你终于又做回乔芳了,而我永远不可能用回以前的名字!”
阿芳劝慰:“只要我们能在一起就好,冥使答应让我们生生世世做姐妹。”
阿欣叹息:“要是下一世你能爱上阿元就好了。”
阿芳反手敲她的头:“就这么忘不了巴雅尔?”
“啥话?阿元的情我都怕欠,何况他。”阿欣有些心虚,至今她对爱情半通不通,倒是想明白她以为是梦境的那些事不是梦,最近几回魔王子入“梦”,她刻意套话,总算肯定是灵体相会。
她不由苦叹:“我只怕永远还不清阿元的情!帮我想想办法,让阿元买几房妾。”
阿芳不以为然:“毛病!奴倌儿莫说娶妾,看他够胆朝哪个女人瞧一眼!”
阿欣的为夫娶妾行动无人支持,只好抽出宝贵的修真时间料理家事,尽力为夫君置一个安乐窝——南宫派给她的嫁妆钱不少,为支持阿芳,大半拿出来建农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