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欣的身子微微颤栗,仿佛置身在腊月刺骨的寒水中。
阿叶的手指在她的身体上划动,肤色洁白细腻,比以前多了点肉。大概是这阵子跑来跑去,弹性很好,如果再丰盈一点就更勾人了。
他轻叹了声:“我咽不下这口气,花了一年多时间跟她争,何苦?我也不是那种报复心很重的男人,在一块那么久,你还不了解?我只要你今晚陪陪我,为我绽放一次。我的情敌不可能爱一个木头一样的人。”
阿欣畏缩了一下,强迫自己睁开眼,看到阿叶眼中那令她恐惧的欲……
如果阿叶不能得到满足,就会去对付阿芳……她不敢再往下想,死咬了一下嘴唇,告诉自己无论如何要做到。
跟阿叶在一起时她学到的只有忍受,初三那天痛苦的经历,又令她记住了阿叶喜欢女人主动。而她只会一招:高伯元留给她的记忆。
她撑起身,强迫自己低下头。哪知才碰到,腹中翻江倒海,她急转身趴在浴池边。幸好从中午到现在没吃东西,干呕被她硬压了下去。
阿叶的眼睛变红,在他看来,吻这种地方只能是阿芳教的!
这张小小的嘴吻过阿芳多少次?那粉红的小舌头会有多灵活?怪异的刺激令他阵阵冲动,扭转阿欣的头:“再来!像刚才那样做!”
阿欣绝望地闭起眼:“我想做到的,一年来我一直想做到!做不到……”
“做不到?”阿叶伸手转开冷水,直起身用浴巾将镜子上的雾气擦去,再一脸温情地拥住她:“睁开眼睛看看,你在颤抖。”
她是在抖,恐惧令她抖个不停。因寒冷的刺激,皮肤上泛起鲜艳的红潮。奇怪的是她好像需要这具拥着她的身体,这具身体有热气,就像冰天雪地中豺狼虎豹的身体,马上要咬死她,却散发着让她感到暖和的热气。
隐隐的,她好像嗅到香味,亚热带雨林的花香,神智渐趋迷蒙。她永远不会知道,这是一种很淡却很烈的催情香,本是阿叶为阿芳准备的!
阿叶冷静地逗弄着,催眠般低语:“舒服吗?你是一个漂亮女人啊,女人中的女人!你怎么能扮男人?太辛苦了!看看镜子,你多美!你需要男人,放松点,女人当然需要男人。看你多可爱,舒服吗?想不想要……”
第二天中午阿欣才从阿叶的屋里出来,楼下停着一辆军车。
她走的有些吃力,有一种憔悴的美。小周满脸怒气地把她拉上车,车上几个兄弟想劝又不好说。
车开动,阿欣木然望着前方:“是我的错,我对不起他。”
“闭上眼,睡觉!”小周火气冲天,“以后是我跟他的事!”
阿欣摇头:“没以后了!那么长时间我在酒吧混到关门才回去,这你都知道。我没给过他一句痛快话,他咽不下这口气。都过去了。”她右手紧攥着三只钥匙,阿叶还给她的出租屋钥匙,一切都结束了!
小周气平了些,阿欣又道:“他对我太好,我说不出口,只好逼走他。”
小周一把抱紧她,低下头吻了吻。阿欣强忍住推开的冲动,不明白为什么又回到了从前的状态,心想也许阿叶是个案吧,就像他说的他才够格当阿芳的“情敌”。
在阿欣的记忆里,转世后只有两个异性没令她产生本能排拒,一个是家乡雨林中痴情的小源源,那是梦境,不能算;另一个是昨晚的阿叶,在她的生活中没有催情香这种东西,不晓得中了招,还以为自己“正常”了。
她心酸不已——阿叶永远不会知道,她会知道他悄悄购置的这套房,是她渴盼远远地看看他,在很多日子跟踪后面偶然发现的。
当晚八点多阿芳来到出租屋,阿欣窝在沙发床上睡得昏昏沉沉。
阿芳是接到小周电话后过来的,本来小周想直接载阿欣去他那儿,阿欣不肯。
望着阿欣苍白的小脸,阿芳心酸得泪直掉:傻妞竟然送上门给那畜牲出气,不知给糟蹋成啥样了!死小周这点事都办不好,幸亏阿欣没打算嫁他!
四月天已经不冷,阿芳还是将取暖器取出,接上电源开到最大——阿欣怕冷她最知道,这人夏天都不敢吃冰棒。
脱衣的动作把阿欣惊醒,当即紧张得捏紧了拳头。
阿芳只当她怕痛,柔声道:“忍着点。要是伤重,姐得送你去医院。”
“我没受伤。”阿欣全身绷紧,“你快回去,老往这跑成哥会生气!”
“他陪客户吃饭去了!”阿芳语气恶劣,傻妞虽无大伤,身上却有许多淤青,而且残留物说明那畜牲没采取安全措施!
她绞了热烫的毛巾细心替阿欣洁身,热气令阿欣渐渐放松,舒爽的感觉涌遍全身,觉得安全极了。
不幸良好的感觉总是短暂,才把薄被重新盖好,阿芳冒出句:“上次例假几时来的?”
直统统问话是阿芳的老习惯,可阿欣到今天也没习惯,垂目道:“十来天前。”
最危险的时候!阿芳秀眉竖起:“吃了药没有?”
阿欣愣了一下,这方面的常识她相当欠缺,阿芳跟她讲过一些,她总是一只耳进一只耳出,看情形准要挨顿骂。
果然阿芳气哼哼:“哪有这么糊涂的?还好我回来!”
接过阿芳递来的药和热开水,耳听她的唠叨,阿欣好盼望时光就此停留。
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她再次道:“你就快结婚了,这种时候应该呆在家,不要弄成好事多磨。快回去吧,我没事了。”
阿芳不在乎地摆了下手:“我这是教育他,让他晓得本美女不是摆投。”言罢便给张明成打电话。
听着阿芳撒娇的声音,阿欣好不苦涩,她不能相信阿芳对张明成只是利用,认为准是为了安慰我才那么说!
厨艺阿芳是真不行,擅长的只有做泡面。这回有进步,不是用开水泡,开了煤气炉,打了两个鸡蛋加进去。做好后,颇为得意地捧到阿欣面前,一叠声催她快吃,一边眉飞色舞地讲述她如何臭骂了小周一顿,小周又是如何惟惟诺诺。
夜渐深,这个晚上就像曾经有过的无数次夜,阿芳睡在房中阿欣睡在客厅。
恍惚间,阿欣觉得所有那些事都是一场梦,明早阿芳仍是赶着去上班,她坐在屋里校对写稿……
几天后,阿欣给阿芳打了一个长长的电话,告诉她:“还记得我对你提过的同学?昨天他来找我了。其实他是我小时候的邻居,比我小一岁,我一直当他弟弟待。也不知从几时起就成了他照顾我。高中时同学开玩笑,被老师知道了,刚好那阵我们成绩下降,老师说我们早恋,告诉了我们父母。两家大人都生气,我父母搬了家,给我转了学,后来就没见过面了。他这回是来广州出差,看到我在报上的署名文章,就来看看是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