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三日,若素都见潘莹婆婆逼她‘服药’。在若素眼里,潘莹是个能干的女人,作为大堂的领班更是多面手,可就是面对这样的一对母子,潘莹似乎有些招架不住了。
“潘莹,你的脸怎么了?”若素在更衣室看见一脸愁容的潘莹。
潘莹下意识的别过脸去:“没事。”
“没事?你眼睛都红了。”潘莹似是受了委屈,还没等回过脸来,眼泪已经止不住的掉下来:“我老公发现我吃避孕药了,我婆婆就撺掇他打我。说给我一个教训,还说如果我再这样‘任性’,我婆婆就要他跟我离婚。”若素见潘莹脸上已经青了一块。
“孩子有那么重要么?比夫妻之间的感情还重要么?”若素并不理解,更无法接受用语言和暴力来逼迫一个女人怀孕,潘莹是个争强好胜的女人,她深知如果自己怀孕了,那大堂领班的这份工作恐怕就要保不住了。
“潘莹,这样也不是办法,你得自己走出来。”如今,潘莹是在夹缝中生存的女人,丈夫赚钱比她少,婆婆又逼着两人要孩子。
“如果,男人也可以生孩子就好了。我老公那些钱根本不够养一个孩子的,当初也不知道为什么,甜言蜜语的就跟了他。现在想想,我要操持家务、还要赚钱还贷、再让我生孩子。”潘莹似是有些崩溃,她对着天花板长长的吁了口气,似乎胸口聚集了很多委屈,最后她坚定道:“离婚就离婚!”
若素不是过来人,不知如何去说服潘莹,潘莹需要这份工作,虽然她从来不在丈夫面前抱怨丈夫赚钱比自己少。
第二天,潘莹更加憔悴了,还没等若素问她,她便趴在若素肩头哭了起来:“若素,我该怎么办?”
“别急,慢慢说。”若素肩头被潘莹哭湿了一片:“他们又逼你了?”
“若素,我婆婆那个人真是不可理喻。她为了要孩子,居然想要找个女人怀孕。今早上班时,我东西落在家里,回去拿的时候听到的。我老公居然没反对,那个女人他连见都没见过。若素,当年他追了我大半年,难道就是这样的一个男人,就会为要孩子而背叛我么?我当初真不知道他会是这种人。”潘莹控制不了自己的心情,她哭得像个委屈的孩子。
“这种男人你还为他哭?”若素愤慨着。
潘莹摸着眼泪:“其实昨天说离婚都是气话,当我听到他要背叛我的时候,我是那么伤心,那么伤心!男人真的这么无情么?”潘莹说话的时候手中一直捏着一件东西,若素盯着她的手问:“这是什么?”
潘莹苦笑一声:“是我在街上买的,以前我从不迷信,可我真的没办法了。我想找个安慰,你懂么?”说着潘莹展开手心,里面是一个心想事成的符咒,黄黄的缎子上画着一圈红色的符,符咒中央写着‘心想事成’四个字。
若素点点头拉着潘莹:“没事的,一切都会好的,你丈夫还没答应你婆婆呢,说不定他只是敷衍。”
潘莹点点头,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她希望自己今天的耳朵失灵,听到的都是错的。
可,就在潘莹擦干眼泪准备上班的时候,潘莹的婆婆和一个男人出现在了两人面前,潘莹瞪着眼睛有些慌张:“你们怎么来了?”
若素见潘莹的婆婆戳了戳低头的儿子,儿子像是鼓足了勇气:“潘莹,我们找个地方聊聊吧。”
潘莹咯噔一下,她已经知道谈话的内容,她将手心的符捏得紧,她的身体在颤抖,若素扶着潘莹:“我陪潘莹一起去。”
“姑娘,我们只是谈他们夫妻的事而已。”潘莹的婆婆一脸不悦。
“可如果是他们夫妻之间的事情,为什么婆婆您也参与呢?”若素提醒她的插足,只听婆婆又道:“是我们的家事。”
“我是潘莹的姐妹,她的事我都知道,你们还想找代孕不是?”若素声音有些大。婆婆听后连忙四下张望:“你都知道了?”又小声道:“好,我们找个没人的地方说。”
因是早上,餐厅还没什么人,四人便在靠墙的位置坐了下来。潘莹一直低着头,她的手握住若素的手,首先婆婆开口:“小刚是我一手带大的,他什么都听我的,原本以为他娶了儿媳妇就能让我省心。可他却娶了你这样不守本分的女人,连孩子都不肯给他生,你根本就是不负责任,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不怕告诉你,我从乡下找了个能生的,肯定没问题,到时候你们就有孩子了。”
“可,那不是我跟小刚的孩子。他怎么能跟别的女人生孩子?女人的本分就只是生孩子么?我嫁给小刚之后对家都是尽心尽责的。”潘莹掉下委屈的眼泪,可婆婆却不看她一眼:“你那不叫本分,小刚要的是孩子,不是一个处处比他强的女人。”
“是啊,那样的女人有您一个就够了。”若素看着一只沉默的小刚。
婆婆白了若素一眼,若素看着小刚问道:“姐夫,您就是这么保护她的么?当年您追潘莹的时候还是我给递得信呢。当年下雨都等在门口说要照顾她、爱她一生一世的时候你都忘记了?就算你忘记了,民政局的人可没忘记,婚宴上的甜言蜜语所有人都能帮您记着,您怎么就忘了呢?”
“我……我没忘。”小刚被婆婆拧了一下,挺了挺腰:“虽然,这些话不应该跟你这个外人说,但,她就应该生孩子,她偷偷吃避孕药,我和妈妈的希望都被她暗中搅黄了,女人本来就应该生孩子。”
若素叹了口气:“你以为女人愿意吃避孕药啊?你妈妈三天两头来逼她喝药,她多痛苦你知道么?她又不是不给你们生,只是晚几年而已,你们居然要找代孕来伤她的心。我问你,如果男人能生孩子,那你愿意给潘莹姐生么?”
“男人生孩子?怎么可能。”小刚不禁痴笑一声。又强调道:“男人如果能生孩子,我就生。”
若素看着小刚,小刚与若素四目相对,潘莹握着若素的手开始发烫,她不得不放开若素,看着若素通红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