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荒村
西部荒原,毒辣的烈日吞吐着赤炎,似乎要榨取完最后一滴水。
一眼望不到边的黄土地上,走着一老一少,衣衫褴褛,相互搀扶,往前挪着步子。
老的自称黄老,而那个少年,是他在符文之地捡的,一个失忆的苦命孩子,便给他取名程楠,承载苦难。
四周翻滚得热浪扭曲了空间,一切景物缥缈不定。
程楠远远地就看到有几个黑点,一动不动,
走到近前发现那是几匹黑马,马身上挂着麻布包裹,几个水壶。
程楠快走几步,摘下水壶,在耳边晃了几下,举起来往干裂的嘴唇里猛倒。一滴水也没有,扭过头失望的看着老人。
老人也已到了近前,正吃力得在包裹里翻找着什么,不多时拿出一个盒子,递了过去,蠕动了下嘴唇,却没有声音。现在连说话都是一种奢望。
程楠接过盒子,入手很轻,包装精美,上面印着图案。
山楂,盒子上印着山楂,新鲜的、美味的、酸酸的。
程楠没有打开盒子,而是看着上面的图案。回忆起小时候吃山楂的过程,那可不是个好记忆。要问感觉,就是一个字,酸,刻骨铭心的酸。
看着手里的山楂盒,程楠感觉满嘴都是酸掉牙的山楂,忍不住晃了下头。
人类总有些无法解释的事情。
本来已经冒烟,干的没有一点水分的嘴里,现在有了唾沫。
程楠费力的蠕动了下喉头,便把盒子放进了包裹里。
这几匹马,脖颈被切开,黑血没流多远便干涸、凝固。马眼圆睁,似乎在诉说着惊恐、怀疑、死不瞑目。
他们并没有更多的收获,起身往前走。
程楠觉得自己忽略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是什么呢?用力揉搓着昏沉的额头,还是没想起来。
黄昏,天边只剩晚霞,却还是那么燥热。
前面再次出现了几个黑点,在这天地都是土黄色的地方显得那么突兀。
程楠走近了发现那是五具尸体,背着铁焕刀,手里拿着水壶,水壶口敞着,从里面流出干涸的黑血。
陈楠拾起地上的水壶,嗅了嗅,那是马血。
猛然间想起自己忽略了什么。
都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那么大的一匹马,割开喉咙,竟然没留多少血!那些血都去哪了?
再看那些死人,嘴角都挂着血痕,面部狰狞,五官扭曲,死前受了巨大的折磨。
这些人中,有一个身材魁梧,胡子拉碴的人,穿戴要比其他的好一些。似乎是个小头目。
程楠上前检查了一番,从怀里摸出一张羊皮地图,打开地图,赫然发现上面写着‘西部荒原’四个大字。
根据地图,程楠找到了自己的大概位置,再往前走二十里路,有个村庄。
陈楠犹如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感觉浑身充满力气,猛地站起身,像个孩子急于献宝似得向着老人跑去,却在下一刻犹如中了定身术,死死地盯着地图的背面。
地图的背面画着一个人,简单的几笔却画的惟妙惟肖。很像一个人,像黄老,唯一的区别就是精神头:若说画像上的人神色焦急、疲惫,而现在却似风中之烛,随时可能死去。
再翻过地图发现其他的村庄地名都是黑色的,而那个村庄却被涂成了猩红色。
这是巧合吗?
一伙拿着利刃,怀揣着被标了记号的地图,后面画的还是黄老。
种种迹象表明,他俩被人盯上了。
程楠忧心忡忡得把手里的地图递给黄老。
黄老只是简单地瞥了一眼,叹了口气,继续往前赶去。
是的,只能往前走。
陈楠已经深深体会到这个地方的变态,如果把西部荒原的白天比作烤箱,那晚上无疑就是冰箱。没有风,只有炽热和刺骨。
伸头一刀,缩头一刀,再找不到水源,必死无疑。
深夜时分,恍惚间发现前方有灯火闪烁,很昏暗,时有时无。
那是个村庄,村口斜挂着一个破败的木板,木板上依稀可辨‘荒村’两字。
村中有个小酒馆,里面炭火烧的旺盛,里面散落的摆放着几张桌椅,四周坐满了人,唯独中间那张空着。
外面传来急促、有力地脚步声,厚重的木门被猛地推开。
进来一男一女。
男的是赫赫有名的海洋之灾-普朗克,一个冷酷无情,手段残忍的海盗。这年头坑爹的太多了,可他却杀了爹。他的口头禅就是-哟呼,打翻他。或者背朝你的时候给他一枪,东西抢光。
而女的是赏金猎人-厄运小姐,一个使用双枪的红发魅力女郎。对于她来说没有任何猎杀悬赏是困难和危险的。想知道自己的价码吗?问问她手里的枪。
他俩怎么走到一起的?让人百思必得解啊。
坐在炭炉旁的店小二,赶紧快走两步,低头哈腰、恭敬无比地问道:“二位大人,来点什么?”
“烈酒,最烈的酒,这该死的鬼地方。还有一斤熟牛肉,要刚出锅的,热气腾腾的!”普朗克冻得发紫的双唇,颤抖的蹦出几个字,冻僵的双手还来回猛搓着。
店小二赶忙应下,转身要走时,普朗克又是一脚踹了出去,踏在了店小二后背上。
店小二猝不及防,一个趔趄,险些摔倒。
普朗克恶狠狠地补充道:“不想死就快些,我最讨厌婆婆妈妈的人!”
厄运小姐狠拍了下普朗克后背气道:“弄死他容易,以后我们怎么办?等着渴死,饿死,还是冻死?别忘了我们的任务,这种鬼地方没有他可真不好说。”说着就坐在了中间的桌子上,背靠着椅子,手里把玩着双枪。
四周都是普朗克的手下,为了这次‘狩猎’,他下了血本,主力几乎都被带了出来,志在必得。
店小二很快就把酒肉端了上来。
屋里充斥着强盗粗狂、低俗的吆喝声,完全不避讳厄运小姐微红的脸。更有甚者还借着酒劲,跑到厄运小姐跟前说俏皮话,便被冒着硝烟的枪口逼了回去。
热闹非凡的屋子里只有厄运小姐听到了外面沙沙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