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让我把一千万还给鲁环龙,还要让我向他说软话,门儿都没有!是他先不仁,我才不义的,这一千万是我应得的,凭什么给他啊?”
“是这样,现在方啸天被杀害了,齐晨已经掌控了他所有的财产。齐晨对你早已是恨之入骨,他会动用方啸天所有的资产进行疯狂的报复,假如鲁环龙再与齐晨联起手来,我们只有死路一条了。我们必须要与鲁环龙修好,齐心协力把齐晨打败,这样,我们谁都会有好日子过。”
“你如果这样说,我还是可以考虑考虑。”
“陆峰是齐晨的人,他把北京所有的PVC原料都包了下来,而另一头据付大叔分析,一定是鲁环龙花钱雇的,可想而知,他们已经有了初步的联手,假如听之任之的话,我们的处境就相当危险了。”
“好吧,我就豁出这张老脸了,一千万对我来说不算什么,还是以大事为主吧。”
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贺飞回到了富城公司。
北京的PVC原料已经断货,原因是所有的生产厂商都与陆峰签了协议,说是全价卖出后还要半价收回,假如做得太多,害怕以后会造成货物堆积,因此他们全都选择了停产。贺飞则派出业务员与几个大型的PVC厂签了合同,凡是齐晨半价退回的货物,富城公司全都全价回收,但有个条件,就是富城公司回收后,几家签约的厂家要停产三天。这几家PVC厂的老板可乐坏了,这样一里一外,他们的货物比平时多赚出一倍。他们开始雇用临时工,在与齐晨签约的这三天里,每天都二十四小时开工。
齐晨这些日子简直是心烦透顶,他不知道是这些PVC生产商疯了还是这个世界疯了.这么多货物今后积压起来可怎么办啊?这三天里,齐晨净赔了一千多万。
几乎所有大的厂商停产的这三天,贺飞把回收过来的PVC原料提高了半倍的价格出售,没两天的工夫,所有的货物被一抢而空。这三天,贺飞净赚了五百多万,不仅补上了因违反与张占宾合同的款项,而且还打通了PVC原料市场,可以说是一举两得。这件事情很快就传到了齐晨的耳朵里。齐晨气得暴跳如雷,他感到万分后悔,为什么自己不把这些原料高价卖出去呢,只是想到报复而忘记了自己是个生意人了。
陶国伟这两天忙得不亦乐乎。他谈成了几家媒体的合作,尤其让他感到骄傲的是,和央视谈成了长期合作,这一下富城公司的知名度会以火箭的速度蹿升。正在这时,他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陶国伟拿起手机看了看号码,区号显示的是深圳,他不敢怠慢,急忙接了起来。原来是他的老同学陈志渊打过来的,大致意思是说,这几天之内,鲁环龙就要亲自出马了,很快就会到北京。这个消息让陶国伟大吃了一惊,看来刻不容缓,急忙找到了付军和贺飞。
贺飞听到了这个消息后,面露紧张之色,他知道,一场硬仗就要来临。而坐在沙发上的付军却显得悠然自得,跷着二郎腿,斜着眼睛看着贺飞,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多少让贺飞与陶国伟心里面变得踏实起来。
国宾大酒店。
鲁环龙腆着他的大肚子坐在酒席宴的正座上,他的左手位坐着程秉坤,右手位坐着付军,对面是贺飞与陶国伟。
程秉坤端起了酒杯面带微笑地对鲁环龙说:“鲁总啊,你这么关心高尔夫广告事业,实在是他们晚辈的荣幸啊。”说着话,程秉坤用手指了一下贺飞与陶国伟。贺飞和陶国伟也急忙满脸赔笑地点着头。这句话让鲁环龙真是有劲使不出来,他皮笑肉不笑地点了点头说:“哪里,哪里,我这个人爱好比较少,只是平时闲得没事的时候喜欢打打高尔夫球,谈不上支持高尔夫广告事业。但话说回来,你们收购伟聚并利用伟聚谈成二百家球场的事倒是让我佩服得五体投地啊,不知道这是哪位高人策划出来的?我倒真想见见他。”鲁环龙的话里有话,这是任何人都能听出来的。
付军知道自己再不说话已经不行了,急忙站起身来对鲁环龙说:“这个策划是我作的,商业竞争嘛,有力出力,有智出智。”
“奇才啊,奇才。”鲁环龙上下打量着付军,知道这个人就是人们常和自己提起的那个足智多谋的老头,点着头说:“上次我输得是心服口服啊,不过,我是一个不太喜欢服输的人,相信我们之间还会有更多的较量机会啊。”
付军大笑道:“鲁总过奖了,您说我是奇才,这太抬举我了。您想想看,我和您根本就没有可比性,您比我年轻大约得有十岁,但事业做得这么大;而我呢,现在还在为这两个毛头小子打工。您要是和我较量,不是太委屈你了吗?”
付军的话不管是不是出自内心,但让鲁环龙听起来却感觉到从里向外地舒服。他不住地打量着付军说:“这么说,你们打算要放弃这块业务吗?”这突如其来的话让付军感到了问题的严重性,鲁环龙的言外之意是说,自己是绝对不甘失败的,一定要与富城公司斗下去,假如富城公司怕了,那么就不要再继续做下去了。
付军摇了摇头答道:“鲁总,这倒不是,公司我们是想继续做下去,不仅继续做下去,而且要做大做强,这是任何一个投身商业的人的梦想。我刚才所说的是,我们同行之间的竞争已经是非常激烈,不想再与和本行业不太相关的公司进行任何竞争了。”付军的一句话让鲁环龙感到有些脸红,他自我解嘲地笑了笑,没有说话。
付军再次站起身来说:“鲁总,为了表示我们的诚意,老程啊,该你表个态了。”程秉坤知道接下来该自己出场了,他从包里取出了一张支票递给了鲁环龙,面带笑容地说:“鲁总,您看,这是上次您给我的一千万元,那只是个商业游戏而已。大家都在商海里这么多年,这里面的规则也都清楚,您没有理由把这个钱给我,我们之间只是开了一个商业玩笑而已,我呢,也只是替您保管了几个月,现在完璧归赵,还希望您能理解我们。”
话是开心钥匙,程秉坤把事情做得太到位了,这反而让鲁环龙感到有些意外。他做梦都没有想到,程秉坤大小也在北京有些名望,竟然能为了不与自己再争斗下去,而把已经到手的钱再拿出来,这说明他们怕了自己,是真心想与自己修好,就冲这一点,自己已经没有继续原来想法的余地了;再者说,这件事的起因在自己,要不然人家也不会与自己针锋相对地进行较量。
鲁环龙此时的内心块垒早已化解,他用眼角轻轻瞟了一下桌上的支票,突然哈哈大笑道:“什么商业玩笑啊,输了就是输了,老程啊,把钱收起来吧,这是你应该得的。”
程秉坤摇了摇头说:“那不行,中国有句古话叫‘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您做的生意和高尔夫业务毫不相干,没有理由给我一千万的佣金,这说到哪儿去都讲不过去。这钱您一定要收下,要不然这顿饭我可不出钱,让您埋单啊。”一句话引得大家哄堂大笑,鲁环龙一直紧绷着的脸上也出现了笑纹,他笑道:“好啊,好啊,那我就勉为其难,收下了啊。”虽然嘴上这么说,但他的手却没有伸向那张支票,而转过头来问付军道:“现在我有什么话也不留着了,我有一个问题请教一下你,上次杨一鸣到富城公司谈业务遭到了重创,那是你的杰作吧?”付军摇了摇头说:“要是我在可能事情反而会更糟糕,当时我正在深圳办事,都是他们办的。”说着话,付军用手指了指贺飞与陶国伟。
“哦?”鲁环龙笑着打量了一下贺飞和陶国伟说,“杨一鸣在我手下多年,办事很少出现闪失,没想到这次却栽到了两个毛头小子手里。你们说说看,是怎么看出他的破绽的?”贺飞和陶国伟把他们当时的分析和做法又重复了一遍。
“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鲁环龙对贺飞与陶国伟赞不绝口,“看来富城公司的前途无量,前途无量。”说完话,鲁环龙拿出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后笑着对众人说:“我再找来一个人,到时我透露你们一个大秘密。”
十几分钟后,胡清风打车来到了这里。鲁环龙冲他做了一个简单的手势,胡清风拘谨地坐在了陶国伟旁边。鲁环龙哈哈大笑道:“你们可能都没有料到吧,张占宾的事是我一手策划的,小胡,现在没有外人了,你说说吧。”
胡清风小心翼翼地把自己如何用钱收买张占宾的事讲述了一遍。付军故作惊讶地说:“啊,我说怎么回事呢,鲁总,您这手可太厉害了!贺飞啊,在商言商,输了就是输了,快把合同违约款交给鲁总吧。”贺飞点了点头,从包里取出了五百万元的支票递了过去。
鲁环龙并没有伸手接这张发票,反而笑着说:“其实,照老程的说法,这也是一个商业游戏而已,我也只是开了个玩笑,算了吧,你收起来。还有,这个也给你。”说完话,鲁环龙把他近前的那张支票拿起说:“这个钱就算我人股你们公司,我非常看好你们啊!
两年后,我帮你们公司去美国上市,到时别忘了给我分红。”
鲁环龙拿支票的手伸了过来,贺飞感到万分为难,他偷眼看了看付军,只见付军悄悄地冲他点了点头,贺飞心领神会地伸出手来把支票接过来激动地说:“鲁总,感谢您的抬爱,我们做晚辈的一定要把企业做好,不会辜负您对我们的期望的。”
化干戈为玉帛,程秉坤今天也显得格外兴奋。他越加佩服付军的能力,看来他早已把鲁环龙这个人摸透了。
酒席散去后,在车里,贺飞问付军:“鲁环龙为什么不要这个钱呢?”付军笑了笑说:
“他是个有名望的人,他的手不好意思伸出去,一个拥有几辈子都花不完的钱的人,他还能在乎钱吗?他更加在乎自己的面子啊!这次我们给足了他面子,他还能有什么话说呢?这次我们没有后顾之忧了,全力对付齐晨吧。我昨天仔细想了想,齐晨这个有问题,兴许我们不用商业竞争的方法就能战败他,那是最好的。这样,你一定要尽快与方璐这个人取得联系,要想尽办法接触到她,她可是我们击败齐晨的唯一法宝。”
贺飞不解地点了点头,先照着付军所说的办吧,付军一向没有错误判断过事情,这次也绝对不会。
经过多方打探,贺飞得知方璐可能是由于父亲的去世遭受了太大的打击而住进了北京医院,他急忙回公司把这个消息告诉了付军。陶国伟听后对两个人说:“我感觉这个问题不大对劲。”贺飞却摇了摇头说:“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啊,很正常,方璐的父亲一直非常疼爱他的女儿,突然暴毙当然会让她受不了,得病也是理所当然的。”付军摇了摇头说:“这次国伟的判断是有道理的,方璐现在的处境非常危险。齐晨这个人已经是穷凶极恶了,我们必须要采取行动来解救方璐,她可是我们击败齐晨的‘救命稻草’。在北京医院,我有个朋友在那里做主治医师,从内部打探一下情况。走,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出发。”
在北京医院,付军一行三人见到了内科主任刘建斌,见面后互相聊了几句家常后,付军把话题引入了正题:“老刘啊,听说前几天人院一个女的叫方璐,她是我一个老朋友的女儿,我想打听一下她的病情。”刘建斌听后非常吃惊地反问道:“你和方啸天是老朋友吗?”付军点了点头说:“是啊,我们有过商业来往,相交甚厚,不过,他走得太早了,我们老哥儿俩还没处够呢。”刘建斌点了点头说:“方璐的病有些奇怪啊,她的内脏器官皆有不同程度的损伤,但无大碍,这些病对于我来说可以说是小菜一碟。但我用药后,她一直不见好转,反而日益加重,这个问题就严重了。”
听了刘建斌的话,付军更加坚定了自己的猜测,他想了许久后突然说:“老刘啊,查药,一定是药出了问题。”刘建斌瞪大了眼睛说:“你是说……”付军点了点头对刘建斌说:“我只是怀疑,但不一定准确,这毕竟是性命关天的事,还是查一下的好。”刘建斌点了点头说:“好,你们等着,我这就让人去检验一下药。”
一个多小时的漫长等待后,贺飞和陶国伟有些坐不住了,他们在医院内来回走动,仔细思考着付军的话,越琢磨越觉得不可思议,齐晨能谋害他老婆吗?不过,这个人现在已经是丧心病狂,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付军的分析也不无道理,等待药检结果吧。
又过了大约十几分钟,药检结果出来了。现在方璐服用的十几种药里面有一种并不是刘建斌开的方子里的,里面含有一种成分,会使人的机能慢慢消退,最后直至死亡,周期大约是一年的时间。
“快,带我到病房,我要见方璐。”看过化验结果后,付军急忙对刘建斌说。话音还没落,贺飞突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急忙推了一把陶国伟和付军。两个人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但看着贺飞焦急的面孔也不便多问,急忙走进了刘建斌的办公室内。即使是这样,还是晚了一步。那个人影不是别人,正是卢琳琳,而贺飞看到她的时候,他们已经被她看了个正着。
“我看到了卢琳琳,她来医院做什么呢?”贺飞说。
“从门缝里看看。”付军边说话边把门打开一个小缝。三个人向外一看,着实吓了一跳,卢琳琳身后正是齐晨,他们看到卢琳琳和齐晨耳语了几句后,便快步向方璐的病房走去。
“来不及了,报警。方璐现在可能会有生命危险。”付军拿出手机说。
齐晨一步步地走向方璐的病房,脚步声异常沉重,加上医院中的寂静,显得格外令人恐怖。门被推开了,方璐抬起头来,看到齐晨走了进来,她微微笑了笑。齐晨转头对两个保姆说:“你们先出去一下,我有话对她讲。”
等保姆走出房问后,齐晨顺手拿起一个橘子开始剥皮,对方璐说:“老婆,这几天公司里面事情特别多,我脱不开身。这是一周的药,这种药在北京是买不到的,你一定要按时服用,对你的病情大有好处。”说完话,齐晨将药放到了桌上。方璐又是笑了笑,她此时沉浸在幸福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