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色的校服短裙拉扯到了一边,白色的束腿袜子上面都是血痕,顺着大腿的位置看上去,还有点点的血丝在断断续续的往下流。
李秀兰似乎从元钱受伤的眼睛里,意识到她刚才的表情有些过分,四下张望了一圈,没有人,她扔下手里的菜篮子,飞奔着朝傻傻的站在路口的元俏跑过来。
一把把她搂进怀里,压着嗓子问“谁干的?”
元俏找到了依赖了,也恨,刚才的慌乱惊恐散去了不少“我班主任。”
几个字泣不成声的说出来,李秀兰护着与她差不多高的女儿,小心得瞄着周围的动静,拐进了胡同里,步伐越来越快。
这是下午六点多,很多人下班回来,都可能碰见。
元俏跌跌撞撞的在李秀兰的拉扯下回了家,她洗澡的时候,看着干净白嫩的皮肤上,点点的抓痕,手指印子,再一次那种虫子蚕食的恶心感觉又来了,像是那个大手就在她的背后,苦得撕心裂肺。
“哭,就知道哭!多大的人了?!啊?”
李秀兰给她洗澡,看着元俏一小姑娘,狼狈不堪的模样,心一点点的沉到了谷底,天塌了。她辛辛苦苦几十年养育的女儿,被糟蹋了。
看着元俏的眼光也复杂起来,元俏被这样的吼声给镇住了,满腔的委屈,生生的咽了下去,她看着李秀兰的眼睛,里面的东西,她这辈子都记得。
“我好了,你去洗吧。”
男子低沉润滑的嗓音,传来,元俏眨巴了下眼睛,看了一眼周围,最后将眼底的潮湿晦涩收敛起来,转过身看贺莫年的时候,又是冷冷清清的模样。
“好。”
她身上的气势,张扬青春的活力,像是泄了气的气球,一下子消失的干干净净的。
贺莫年眼睛沉了沉,最后还是没有开口。
元俏游神着走进浴室,脱了衣服,站在花洒下,排山倒海的记忆又来了。
她天真的以为,那天的事情没有人知道,李秀兰恐怕也是这样想的。
晚上元峰回来的时候,元俏特别的担心,这样的事情她不想再有其他人知道,又矛盾的想告诉元峰,太委屈了,总得有人为她撑腰。
在忐忑里她吃完晚饭,白炽灯晃荡奇怪的光晕,元俏痴痴傻傻的想逃离所有。
李秀兰一直没有开口,晚上,突然隔壁的房间里,传来争辩的声音,特别的大。
“****的那还是老师吗!我要去学校告发他,让人看看那孙子是什么嘴脸!!”
“去,你去啊!那你姑娘还要不要做人!”李秀兰在元锋脸红脖子粗的谩骂里,歇斯底里的叫喊,最后声音低沉了下去,慢慢的啜泣的声音传来,有些压抑,元俏捂着自己的嘴脸,在被子里哭的昏天暗地。
第二天,元俏请病假,没有去学校。
第三天,李秀兰去学校给元俏班里转学手续,晚上看到那张纸条的时候,元俏觉得她得救了,那个时候的她,只想逃离,只要她不再见那个班主任就好。
可是第四天,流言四起,就像是瘟疫,元俏新学校的入学手续还没有齐全,在家里带待着,没事就替母亲去不远处的市场买菜,这些事情她经常做,也不觉得什么。
只是那天中午,她经过那片小菜市场周围的阿姨叔叔都不免打量她一眼,有些还问她怎么没上学,元俏心里没底,慌慌的扯了几嘴,就往回走。
在转到胡同口的时候,经常是大爷大妈没事聊天的地方,调笑刻薄的话语清楚的传进她的耳朵里。
“你们知道不知道,胡同尽头元家的姑娘怕是让人给糟蹋了,哎呦,几天都没去学校了,那天我还看见她哭着跑回来,身上带着血。”
是胡同里有名的大嘴巴王婶,元俏瞬间犹如闷锤撂下来,傻了。
“你可别胡说,小姑娘家家的清白呢?”
“你问问,这有什么可胡说的,半夜两口子吵成那样谁不知道啊!”
元俏想她怎么不去死了呢!!
偷偷的饶了路回去,元俏躲在厨房里哭,不敢再出门了,那些尖锐肮脏的言语,一点点的蚕食写她的心,眼泪像是没完没了一样的流。
中午李秀兰回来,看着有些苍白的姑娘,扔下一盒子避孕药“吃了。”
“妈,我……”
“我什么我,你还嫌弃丢人丢得不够啊!”
元俏静声了。
默默的拿起来药片生吞了两个。
脚底一打滑,闷闷得疼痛,从后背和臀部传来,让元俏的思绪从回忆里拉扯出来。
贺莫年在客厅看电视,声音不大,耳朵却是一直注意着浴室里的动静,第一次他生活的空间里有一个女人,还是元俏。
很奇怪的感觉,不过不排斥。
“怎么了?”
贺莫年的声音隔着毛玻璃传过来,元俏还躺在地上,脸烧成了猴屁股,艰难的吐出来一句“没事。”
“洗好了,就出来。”
贺莫年说完之后,觉得有点问题,偏了头,看向一边,很快的又恢复了淡漠如水的样子。
“哦,好。”
元俏赶紧怕起来,扯了浴巾裹好自己,缠在身上有些别扭,因该是贺莫年的,大的出奇,当裙子穿都可以了。
元俏拉开门,贺莫年就现在门路,灰色的居家服,很休闲的款式,让他整个人看起来也随性了几分,没有那么强烈的气势了。
尴尬,能有多尴尬就有多尴尬,元俏觉得不言不语也很奇怪,说点什么又找不到言语,搜肠刮肚的挤出几个字“我洗好了。”
她洗的时间有点长,全身露在外面的肌肤,泛着一点薄粉色,耳垂也红通通的,煞是可爱,低垂着头,一头乌黑柔亮的头发,乖顺的搭在肩膀上,有细细的水珠从锁骨留下来,一直蜿蜒进胸口的起伏里。
那个浴巾是贺莫年平时用的,一个人,跟少会穿麻烦的居家服,现在服帖在她起伏的身线上,密不透风,他觉得被什么缠住了呼吸,眼睛烫的他难受。
“嗯。”
半晌等来贺莫年的一个嗯,元俏听着有点奇怪,似乎压抑着什么情绪,异常的撩人,心里酥麻微痒。
抬头,撞进的就是贺莫年灼热安静的眸子,那样奇怪的柔和在一起,却是烫的她心头都皱在了一起。
男子在她羞愤快窒息的时候,转身,离开,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看起了无聊的电视节目。
元俏被晾在浴室门口,提在嗓子眼的心,一点一点的落回去,刚才,贺莫年的目光她知道意味着什么。
“有没有吹风机?”
头发湿,黏在皮肤上有些难受,元俏小声的问,异常的客气小心。
贺莫年起身,进了卧室,半天才拿出来一个白色的风筒。在元俏伸手过来准备拿的时候,他的大掌回握女子的手,牵着她坐在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