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幽谷近半个月,昊子胥已几乎游遍通幽谷各个地方,然而一想到林若水不禁就显得有些失落。
站在湖中的小船上,昊子胥一脸的愁容,自言自语道:“如今已快半年没见若水了,也不知她过得怎么样?”
老者也从林间采药回来后也来到了湖边,看到昊子胥,也飞上了小船笑道:“看你心事重重的样子,怎么,我这通幽谷住不惯了?”
昊子胥笑了笑道:“前辈哪里话,只是在下心里还有个牵挂,想去了了这个心愿。”
老者捋着胡须笑了笑,没有丝毫的惊讶,也没有丝毫的留恋,淡然道:“既然有心愿没有完成那就大胆地去做吧,来,我们先坐下来喝两杯吧。”
船篷里两人坐了下来,昊子胥道:“前辈这通幽谷简直如人间仙境,等在下了了心愿就来您谷中陪伴您老如何?”
老者终于显得有些感慨,眼神也变得深邃起来,道:“你一身武功而侠肝义胆,又是练武奇才,或许从你一出生开始就是属于江湖的,不应该在我这谷中浪费光阴,等你哪天真正厌倦了外面的世界想来我这谷中,老夫随时欢迎。”
昊子胥愣了愣道:“前辈此话怎讲?”
老者笑道:“缘来天注定,缘去人自醒,世间一切皆由缘字而起,缘生缘灭缘起缘落。”昊子胥在沉思,老者笑了笑又道:“去吧,去做你该做的事,还有一事得让你知道,当日我救下你时,你手上残留有白日不消散,老夫估计你们的行踪之所以会暴露,也正是因为这白日不消散的缘故。”
昊子胥一脸的惊讶,满脸疑惑的道:“百日不消散?”
老者道:“这种东西整个大陆都极为少见,原产自于西部某个部落,可十几年前这个部落突然消失,这种药也就跟着消失了,此药无色无味一般人根本很难察觉,只有当另一种对应的药物出现时这种药才会发出气味,此药如果没有对应的药物来清洗,百日内也不会消散,故名为百日不消散。”
十几年前突然消失的西部部落,昊子胥突然想起了林若水的身世,但林若水是不可能做这种事的,那究竟还有谁呢,难道复国会内还有这样的叛徒藏匿?那这样就麻烦了,仔细回想与复国会接触的每一个人,但自己平日很少与人接触,究竟叛徒是怎样下的药,昊子胥百思不得其解。
看了看昊子胥,老者并没有多言,而是掏出一瓶绿色丹药递给了昊子胥道:“老妇今日研制出了一种丹药,可助你迅速恢复伤势,带上它,或许有用得着的地方。”
在通幽谷打扰人家这么久了,况且人家又救了自己的命,如今又怎好要人家的东西,昊子胥不好意思地摇头道:“在通幽谷打扰您这么久了如今在下又怎好要前辈的东西,晚辈实在不敢要。”
老者笑道:“不必拘礼,你就拿着吧,这东西老夫多的是。”
老者一脸的诚恳,昊子胥也接过丹药点头笑道:“多谢前辈。”看了看手里的丹药,再一回过神,老者已不见了踪迹。
“前辈,前辈!”奇怪的是,昊子胥把通幽谷都找了个遍,却并未发现老者的影子,昊子胥笑了笑,终于明白了老者的意思,若是他不离开,自己还确实不好意思离开通幽谷。
离开通幽谷后昊子胥就一路往太平小镇赶去,一路上众人都在讨论关于韩翌的传说,而关于昊子胥,似乎已经渐渐在江湖人眼中消失了。“没想到韩兄如今成了天下第一剑客,看来在江湖人眼中我已经不存在了,既然如此那我就顺应江湖吧。”昊子胥暗自笑了笑,换上了一身黑衣,戴上了黑色斗笠,慢慢地往太平小镇赶去。
数日后,昊子胥终于来到了太平小镇,然而此时太平小镇却是一片狼藉,眼前街上躺满了尸体,焚烧的烟火也都还没灭去。“没想到昔日的太平小镇如今也变得不太平了,究竟是谁居然能找到这小镇中来,又是谁居然有如此残忍,若水该没有事吧?!”
“若水,若水......”昊子胥心头一慌,加快了脚步四处寻找。
转眼来到街尾,仍不见林若水的踪迹,这时不远处地上居然有具尸体在慢慢地挪动,昊子胥愣了愣,走了过去道:“别躲了,你已经暴露了。”
“啊,求求你别杀我,求求你,你要什么我都给你。”那人看了看身后急忙爬起来跪道,连头也不敢抬一下。
昊子胥认出了这人,这不是雷羽之吗,看到他如今如此狼狈的样子,昊子胥心头一阵酸楚,将他扶了起来,道:“羽之,你还活着,这儿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雷羽之终于松了口气,看来对方没有恶意,竟然还认识自己,缓缓地抬起头道:“你是?”昊子胥拉开了斗笠,雷羽之吓得连滚带爬地挣扎着往后爬,眼里满是恐慌地道:“你,你是不是和林若水一起的?”
昊子胥笑了笑,点头道:“对了,若水呢,她没出什么事吧?”
雷羽之本就善于察言观色,看昊子胥的样子好像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林若水的事,愣了愣,突然哭道:“师父,林若水她,林若水她......”
昊子胥脸色立刻阴沉了下来,如今小镇成了这样,莫非林若水真发生了什么事?昊子胥的脸在抽搐,看着雷羽之追问道:“若水她怎么了,若水,你快说?!”
看昊子胥的样子好像真不知道实情,雷羽之哭道:“师父你还不知道吗,现在林若水她已经是公输饬的皇后了,是她带着公输饬来血洗的小镇。”
如晴天霹雳突然间砸中了昊子胥,瘫坐了下来,两眼无神,呆呆地道:“若水她,她竟然是皇后了,她不是说要等着我回来的吗?”
雷羽之哭道:“林若水这人野心很大,羽之提醒过您,但您没听。”
突然间好像所有事都明白了一样,昊子胥使劲地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难道,难道复国会所发生的一切都和她有关,她是什么时候离开小镇的?”
雷羽之擦了擦眼泪道:“师父您刚走没几天,她就偷偷离家出走了,开始我们都以为她是去找您去了,可没想到如今她带着帝国的人来血洗了小镇,要不是羽之装死,恐怕也都死在她的手上了。”
这一切来得太快太突然,林若水为什么要这样做,这可是她长大的地方,难道没有感情吗?公输饬又为何额要亲自出面?如此大动干戈,到底是为了什么?
“她为什么要这样做?”昊子胥问道。
雷羽之的眼睛都已哭红,看着我昊子胥道:“她想帮助公输饬找到天道会的藏身之处,但镇上除了黄员外没人去过天道会总部,又有谁知道天道会究竟在哪儿呢,为了掩饰她所做的一切,结果就把镇上的人全部给杀了。”
昊子胥道:“那黄员外呢?”
雷羽之道:“黄员外被他们押走了,估计是想押回临安城逼供。”
“他们走了多久了?”昊子胥瘫坐在地上心一阵冰凉,子胥所幻想的一切如今却突然破灭,自己的期待,自己的希望,还有自己的爱,如今都在顷刻间全都消失不见。人这一辈子能有多少期待,真正能使自己彻夜挂念的人一生又会在自己一生中出现几个,当自己一直用真心爱着那么一个人,到最后却发现这个人却是一直在欺骗丶利用丶伤害自己时,那该会有多痛心。
昊子胥突然感觉胸口一阵剧痛,捂着胸口,道:“你说这次公输饬也来了,可还有其他人?”
雷羽之的眼神变得空洞而恐惧,点头道:“嗯,坐在她旁边的就是公输饬没错了,他那股帝王的霸气没有人可以扮得出来,除此之外还有个身穿金甲的将军,看样子武功也深不可测,应该来头也不小。”
呆坐了一会儿后昊子胥方才回过神来道:“师父明白了,这些银子你拿着,离开这儿去寻找你的梦吧。”
雷羽之颤抖着手接过银子道:“师父,这......”
昊子胥转过身准备往镇外赶去,现在去追兴许还来得及,又叹了口气道:“我有自己的事要去办了,相信有缘我们还会相见的。”
来到了紫月湖旁,昊子胥坐了下来,又回想起了与林若水的一点一滴,四下看了看,又砍了一根桃木,静静地坐下来用小刀慢慢地削起了桃木,也不知过了多久,只是从头一天黄昏一直削到次日临晨,此时昊子胥的眼眶已经发红,而手中也已削出了一把别致的桃木剑。
昊子胥起身长叹了一口气,随后戴上斗笠后缓缓离开了紫月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