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愤懑的一甩袖袂，视线不愿再看他，冷笑道：“你以为生一张极致漂亮的脸又有何用，不是照样被本皇子关在水牢之中？”
华莲沉默不语，秦晟裼唇角笑却意愈发浓郁，转首回眸时，却见他脸上亦含浅浅笑意，他说：“极致美貌，才是凌驾一切的最高天赋，然而，我刚好有。”
他的眼神没有半点玩味，却是满满的狂妄，是侵略人心，是恣意张扬，是让人不禁自惭形愧，这样一句听来可笑的话，却引起秦晟裼眸光更深沉剧烈的震动，他说这话时的姿态，微微扬起的尖细下巴，倨傲的神情，美如高高在上的妖仙，只可遥遥仰望却无法染指。
多像那个人，明知自己容颜完美无可挑剔，却不仅不懂收敛，反而在他眼前展现她的美丽，一别五年，默默追逐她的五年……
她在烟花柳巷恣意流连时，他在朔阳殿中执书而念，虽明知她的身体不可能与女子发生牵连，却唯有念书能抚平浮躁不耐的情绪。
是以，他熟读百家，文采傲然众人，其实也并非出自本意，转念想来也好，既然容貌总会被她压制，多些才学是否可抵消一二呢？
“这种天赋，带来的或许是毁灭也未可知呢？”他眯着阴冷的长眸觑着华莲，这五年亦足以让他对于美的一切近乎疯狂的追求，哪怕此刻是他自己步入水潭之中，也不免嫌恶肮脏，却是因华莲这张美貌而来了。
“是救赎，让人无法忽视的美，会在灭顶之灾来临时，让人从成百上千之人中单单救出了我，值得庆幸不是么，呵……”他垂着眸子，悠悠似笑，难以真正揣摩他此刻的情绪。
低垂的睫浓长如蝶，他侧脸的线条美的让人连看一眼亦觉是种恩赐，遑论奢望去染指他的美，天然嫣红的唇，即使涂脂膏的女子也会见此眼红，就这么轻轻的张合着，一丝淡笑在他脸上亦风情无限，惹人遐想。
太让人梦寐以求的皮相。
上苍的恩赐，至高的天赋呵……
“福祸相依，自然招来了如你这种患有心疾之怪人，不过……”他眸光斜睨了一眼秦晟裼手中的短匕，刀薄如纸片，锋利可见，他眯了眯眼，轻声道：“我倒并不厌恶这种天赋，至少我想要的，终是得到了。”
“你说秦无色？”秦晟裼一手提起他的衣襟，眸光幽深如夜里觅食的苍鹰，闪着致命的阴冷危险。
他抬眸直视秦晟裼的眼，似乎在此刻，他始终阴冷如寒潭的眸光才浮现出另一种名为愤怒甚至痛苦的情绪，半晌，他又低头一笑，“你也觉得她很美是么？是不是觉得与我那么刚好的合适？”
秦晟裼紧攥着他衣襟的手已开始泛白，可见用力之深，眼前人已是阶下囚，却每一句都骄傲到直击人心，偏生无法反驳半句，这样放肆到张狂的话，却是句句属实！
“既然你有这么好的天赋容姿，不好好珍藏起来任它老去岂不可惜……”秦晟裼手腕微微转动，握着短匕向他脸上掠去，既然得不到，便要这张绝美的脸皮来陪伴吧，他动作却放得很缓，想看看美人惊慌失措的表情。
刀光闪得华莲不适应的眯起美眸，一丝刺痛在左脸上泛起，他神情却并无惊慌，不是对自己的容貌不上心，只是不愿做没有意义的挣扎，不禁哂笑，“你不会想将我的脸剥下来，作成人皮面具自己戴上掩盖本来的容貌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