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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爱一个人不需要理由

我想小柯有一天一定会忍不住把他心底的故事讲给我们听的,因为我觉得张小柯应该是真的喜欢上聂诗琪了。

在高二这温暖的年纪里,张小柯坐在聂诗琪的后面,有时候他傻傻地望望窗外的天空发呆,有时候也会双手支起脑袋盯着聂诗琪的黑发走神。我无从知晓他在想些什么,我想可能是懵懂青春里的最单纯的情愫吧。

我们的高二,我们都曾路过的明晰如镜的日子,向外望,我看见阳光挽着风的胳膊轻轻淌过我们的衣领,暖洋洋的,一直会流进心窝里。

还真如我猜测的那样,张小柯还真的就是喜欢上聂诗琪了。在一个晚自习放学的时候,张小柯意气风发地给我说,佳艺,我要追聂诗琪。他呵呵地傻笑着告诉我,笑得的样子和周乐一个德行。

我没有丝毫意外,就逗他说,我说很好的事啊,看你神经兮兮的,好像你该请吃喜糖吧?

小柯就眉头紧皱着,嚷嚷开了,你从头到脚整个一大尾巴狼,净想着我请客!小柯的神色那绝对叫一个庄重,考试不及格都没见他这么上心过。

我问他怎么了?人家聂诗琪,肯定理都不理会你吧?是吗?我看着张小柯又开始一言不发,就接着说,张小柯,不会吧?你别说我猜对了,诗琪那么好的女孩,你别欺负人家呀?

张小柯一直眉头紧锁着,嘟囔了几句火星人的方言一转身就消失在教室门口了。那天晚上张小柯一回到宿舍一盖被子自个蒙头就睡了,刘路过来关心地问我他怎么了?当时我正听着MP3洗脚呢,听见刘路问,张口就嚷嚷着,唉,英雄难过美人关啊!这不,张大侠为情所困了。

周乐似懂非懂地还真沉思了一会,然后就是那种很吃惊的样子,好像像关心他自己终身大事一样严肃起来,缠住我一直就问,咱班的吗?漂亮吗?谁啊?是谁?

周乐那架势着实吓了我一跳,我就没好气的回答,我!

这个回答愣是把周乐吓了一跳,并且逗得上铺的祝天天和刘路都哈哈大笑起来。小柯翻了一下身子,从被子里露出脑袋,狠狠地瞪了我们一个人一眼,结果大家立马就老实了。

周乐也不好意思地傻笑了一阵就识相地掂起一个洗脸盆茫然地下楼接水去了。宿舍很快安静下来。只是那一夜,我很晚都没睡着,因为我睡小柯下铺,这家伙翻过来覆过去折腾了一夜。看来小柯还真是为情所困了,在这失眠的夜里他肯定在苦苦思念聂诗琪,也肯定在想着如何才能够把聂诗琪的心拴住,可是再这样的辗转难眠也不是事啊,害的我也还跟着失眠了。最后我还是咬牙切齿地几次想爆发可想到他心里也不好受也就忍了。这一夜,我感触最深的,不是我多么多么难受,而是我发现我突然崇拜我们的数学老师起来了。他,我们的数学老师真的很伟大,真想不通他老人家面对班里那么嘈杂无奈的环境是怎么练的可以旁若无人的,有时间一定要请他传授给自己,这样能忍的功夫,不说绝后,但至少空前!

结果第二天白天除了上课我都和周公约会之外,剩下的要么跟打醉拳似的要么就是活脱脱一个拥有红肿眼睛的冤鬼标本。我轻飘飘地在班里晃来晃去,用小柯的话就是晃得全班人心惶惶了都。

中午吃过饭以后,小柯端着一杯子水跑到我座位上很关心地问我是不是感冒了?

我说,不是啊老大,我昨晚上想怎么帮你追聂诗琪呢,结果一想就想到天亮了。

结果张小柯可倒好,刚喝了一大口水一下子全喷在我脸上了!

我当时就来火了,对着他就吼,我靠,张小柯,我服了你了,地球那么大你就认准我脸了是不是!

张小柯赶紧放下杯子找纸帮我擦,边擦便强忍着笑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真不该往你脸上吐,嘿嘿,对不起对不起!

我一把夺过他手里的纸,我自己来,你个挨千刀的,你那意思是不是不该往我脸上吐而是该往我身上吐啊?就是的,我对你那么好,你不回报不说,倒来个恩将仇报。

张小柯那是笑得肌肉萎缩了都,说话也变调了,我,我,不是,那什么,听见你说你想我想了一夜就想笑。

我把擦过脸的卫生纸塞给他,瞪着他的小眼睛,我就是想了你一夜,怎么了,我看还不如想聂诗琪一夜,你丫的,白痴一个,要不是你睡觉不老实,我,会这样?我看你这畏畏缩缩的,还追人家,你追我吧!

张小柯看着我,顿时笑容就消失了。我也觉得我说话说重了。我说,小柯我开玩笑的,你别生气啊?张小柯这家伙就是属于神经过敏性的,嘴上说着没生气,却无缘无故地径直走了,靠!还说没生气,是个人都看出来生气了。

然后周乐这时候刚好从厕所回来,突然就很好奇地问我,我没见你去厕所啊刚才?你咋洗的脸?

我晕,我说,这是汗,货真价实的汗呢。

周乐好像相信似的,汗!汗?你耳朵也出汗?

我倒,我说你怎么突然那么多问题,我乐意出汗,不行啊。

结果周乐那是扯开了嗓门大笑,边笑边指我,那刚才也不知道那谁谁谁被谁谁谁喷了一脸的那啥啥啥!

我真无语了,我说你这家伙找事的是不是?

不是,不是,嘻嘻,我找喷呢,哈哈,哈哈!周乐笑的时候我突然明白了幸灾乐祸这个成语的含义,那笑声,搞得周围一圈女生所有的白眼都白送给他了。

我怒气冲冲坐下,就看见小柯就晕头转向地回去了,回到他的座位,安静地坐在聂诗琪后面,直直地盯着聂诗琪的后脑勺,一动不动。那时候阳光从窗户一侧洒下一片温柔的光影,我想就连着阳光应该是在用心刻画一场朦胧的初恋吧。

可是后来张小柯却告诉我,他不想让他前面那个女孩知道他心里的一切,包括他所谓的爱恋。

小柯曾经问我,找不到爱她的理由,该怎么办呢?

我说,你不是听说过一句很俗的话吗?爱一个人需要理由吗?孔子曰,不需要!

张小柯的脸上泛起了隐隐的笑容,良久才轻轻说,佳艺,你说她知道了会接受我吗?还是……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还是我们连朋友都做不成。我看着他忧郁的小眼神,特想摸摸他的头,于是我说,会的,会接受你的。如果我是女生一定会接受你的。张小柯刚才那忧郁的小眼神瞬间就变成了不屑,接着从他嘴里吐出了一句话,他说,你又不是女的,你就在这安慰我吧你就!我赶紧地跟他解释,不是啊,小柯你这啥时候变得这么没自信了,一点都不像你。张小柯看了我一会,哼了一声就走了。

也不知道聂诗琪从何处听说了张小柯喜欢她的消息,据说她这人不食人间烟火,骄傲的不得了,所以现在对小柯冷淡的要了命。午饭过后,聂诗琪就回来了,和往常一个样看也不看我们小柯一眼就坐下了,然后把头发散下来,接着翻开书,写字看不出是在真写字还是假写字,反正是趴在书堆里不抬头,就看到笔一直晃。刘路说的蛮对的,这丫头冷淡的太过了,有点让人觉得高傲了,不敢接近的大小姐,嗯,是那种!

我就说刘路你挺了解女生的,怎么不找一女朋友呢?

刘路当时就给我摆了一大通道理,他就说啊,我心中的爱情没有费尽心机的追求或者担惊受怕的告白,我的一切都应该是很自然地发生,我的梦中情人呢,应该是一个我见了就走不动的女孩。而且我们呢,可以像好兄弟一样又打又闹,也可以偶尔生气闹别扭,但都不会留在心里,因为我们的心里装的全是对方,而且我们可以不在一起,但总有一种和她在一起的幸福感如影随形。这家伙说的一道一道的,真把我给说服了。

可是这样的爱情真的存在吗?我有点不敢相信,但是只要一看见刘路信心十足的小样,我就坚信这个世界上一定有刘路梦想的那样的爱情,一定有的!

吃晚饭的时候我找小柯说话,我在张小柯身边的空位子坐下,这时候聂诗琪不在,而周乐的女朋友田甜正好路过。田甜这丫头就给小柯说,我都是过来人你,给你说吧,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干嘛要掖着藏着呀,大声说出来啊!大声说出来,就算被拒绝也总比这样窝在心里好啊!

听到田甜说这话的时候,我心里就怪怪的,田甜那意思貌似小柯就一定会被拒绝的。当时我就想反问她,你当初她要是被周乐拒绝了会怎么样?只是身边周乐在,我没好意思说出来,我当时的脸色肯定很难看。我心里就说,这丫头说话怎么都不经过大脑,人家还没表白呢你倒先来个被拒绝了,你这不是当头一棒嘛!不过幸好小柯不在意,傻傻地就笑了,真的会拒绝吗?小柯笑得很认真,我就说,怎么会拒绝呢,我们小柯这么好,肯定不会的啊。

可是我们的小柯你知道吗?爱情不是单相思,是你能快乐地爱着一个人,并且也能得到爱的回报。既然那么喜欢,为什么不说出来呢?你是害怕拒绝?还是害怕打扰她呢?说出来吧,或许聂诗琪也是喜欢你的,可能只是一时放不下自己的面子,说出来吧,我们都支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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