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到院中,看着那依旧盛开的莲花,幻月又一次陷入了沉思。
这里,有着她数不尽的回忆,也有着刻骨铭心的无奈……这里更是她前世死去的地方。试问有多少人能够真正淡定的面对自己从前死去的地方呢?
众人看出幻月的异样,便纷纷相互对视了一眼之后,纷纷自动的消失在了原地。他们知道,主人现在最需要的便是安静。
多少年过去了,此时的幻月仍旧站在这里,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她记得当年所有的事情,却不知为何独独忘记了忘言,以至于后来想起来的时候自己也深感困惑。忘言究竟瞒了她多少事情?
甚至,在她死去到转世的这近百年时间里,似乎也发生了很多事情。只是她所能查到的信息却非常的少。
她在心中曾经布下过一个非常庞大且久远的计划,可是却一再的被突发状况搅乱步伐。这让她曾一度陷入沮丧,甚至迷茫。甚至想过就此离去,可终究还是无奈的面对了这一切。即便,她是这么的不甘和不愿。
过了许久,幻月转过身,穿过宽长的走廊,看着眼前熟悉的一切,不由得轻叹一声。随后,嘎吱,大门被幻月轻轻开启,她挑了挑眉头,缓步走了进去,随后大门再次嘎然关上。
她淡淡的看着眼前空旷得布置,墙壁上的挂图,甚至殿内的所有陈设还同原来一样。而正前方摆放着的华丽金雕椅,正是她从前的位置。此时的幻月才真真正正的体会到了什么才是物是人非的凄凉感。
缓缓从阶梯走上前,很慢很慢,想是在思考亦是在回忆。恍惚间,她仿佛见到一个女子正静静的靠在主位上,修长的身体如同甜枣,脸庞完美得近乎不真实,紫红色的眼眸似笑非笑的注视着她,宛如一个女神正在俯视她的奴仆。
幻月微微一怔,看着面前的人,顿时愣了愣,坐在正位上的人正是前世的自己。随后挥手将幻想挥散。随后微微一笑,淡淡的呢喃:“姐姐啊,你就这么想成为我吗?”怪不得,就连睿智的王若风都会错把幻殇当成自己。怪不得所有人都以为是自己杀死了沙利亚。怪不得。
至始至终,所有人都以为她们姐妹唯一的不同便是那一双眼眸的颜色。所有人都以为幻殇的眼眸是黑色的,而只有幻月的眼眸才是紫红色。殊不知,她们是至亲的孪生姐妹,即便拥有着各自不同的天赋,可终究还是留着一样的血脉啊。
“姐姐,我知道你在这里。出来吧!”幻月缓步走过去,坐在正位上,淡淡的开口道。
随后不多时,之间一个身穿黑袍,面带黑纱的女子缓步从暗处走出。“呵呵,物是人非的感觉如何啊?我的好妹妹~”
“我该感谢你,将这里保存的这么完好无损。”幻月轻缓的说着这些话,手却情不自禁的握紧的扶手。
“整个冰宫的人都知道,幻殇因嫉妒同胞妹妹,深夜刺杀身为耀月殿主的幻月,后被冰宫宫主斩杀,从此以后此二人下落不明。而……”幻殇抬眼看向幻月,隐藏在黑煞之下的眼眸暗沉得像凝固得黑夜一般。
幻月忽而一笑,俯下身子用左手捏着自己的下巴,语气温和而磁性,“而此后没多久,幻月转世归来,仁慈的殿主为祭奠那被嫉妒之心吞噬了心智的同胞姐姐,再也不施展言灵之术。对么!?”
女子闻言先是微微一怔,随后微微一笑:“我的好妹妹,既然你都知道了,又何必一直如此惺惺作态?你不觉得累吗?”
“那么,你是打算怎么杀死我呢?下毒?还是如同前世一般一剑穿心?亦或者……是用其他的什么方法呢?嗯?~”幻月故意故弄玄虚的拉长着尾音说道。
“呵,你以为我还会想前世那般傻傻的跳进你的圈套中?”女子轻轻一笑,淡淡的说了句“我会让世人知道你的真面目,你才是这世上最最虚伪之人,幻月,你就耐心等待着我的报复吧。”说完,便消失在了原地。
幻月呆坐在无人的宫殿里许久,直到天黑才从里面走出来。没有人知道此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亦或者说,也没人敢问起。
此后的四天时间里,救援工作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最后终于在众人合力之下,一点点将雪块溶解之后,清点出竟有136人同时被活埋在了大雪之下。
看着伤难者家属们的呼天抢地,幻月却越发的显得冷静了许多。
这几天一直没有司徒宇和文舒的下落,飞鹰传信回去得到的答复也说,他们早已来到了昆仑山地界。这就让幻月不得不怀疑,这其中的疑点。
只不过,作为永王妃来到这里,幻月就不得不把重心放在了安抚死难者家属这边。显然,她需要做的只是亲自去慰问那些家属,发表一些哀痛的演说,算是收买和安定人心罢了。虽然这样的确挺席位的,但是老百姓就是吃这一套。
又叮嘱村长给每位死者家属赔偿了一百两银子的抚恤金,甚至还承担了全部的丧葬费。伤难者家属都领到了钱,对这个赔偿金还算是很满意,便陆续的离开了昆仑地界。
原以为事情就这样慢慢平息下来了,却不成想,第五天的时候村长的手下忽然抬着面色苍白的文舒来到了村长家。村长见了文舒之后便急忙赶到了冰宫禀报这件事。
等到村长家的时候,文舒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气若游丝的模样,仿佛随时都可能停止呼吸一般。
幻月走过去,先是给文舒把了脉之后,便把人都支了出去,从空间戒指里取出冰玉蚕丝以及一套金针。
先用蚕丝将文舒的手脚绑了起来,随后迅速将一条白布从文舒的嘴里勒过,在他脑后打成紧结。又将金针在蜡烛上清烤消毒之后,将一根针迅速扎进他的穴位上。却听文舒忽然发出一声闷哼,全身不停滴抽搐,双手紧握成拳,关节咔咔作响,用力地挣扎,幻月无奈的叹了口气,随后又抽出一根金针迅速扎到文舒的肩头,文舒蓦地睁开双眼,发出一声无法抑制的痛呼。
幻月看着他双眼赤红,眼神却是涣散的,虽然睁着双眼,但一眼就可以看出神智并不清醒。就在幻月的第三根金针扎到文舒身上的时候,文舒忽然身子一僵,双眼一闭,顿时又晕过去。
又执起一根银针,手起针落,不停地施针,瞬时间,文舒的身上已经扎了数十根银针,每施一针,他都痛哼一声。直到最后,文舒的身体开始痉挛、轻微地抽搐,越到后面,他抽搐得越厉害,嘴里即便被勒了白布,破碎的**仍是断断续续地从他口中发出来。
幻月的脸色越发的苍白,豆大的汗珠从脸上滑下来,身上的衣服几乎都湿透了,时间一点点流逝,文舒身上的银针越来越多,密密麻麻地扎满全身,脖子、双臂、双腿,除了脸上没有扎针之外,全身几乎都扎遍了。
直到一盏茶之后,将金针一根根拔下来,伸出手将文舒的手腕轻轻捏住,将自身的灵力慢慢的渡给他。如此这般知道第二天天亮,幻月才一脸倦容的走出房间。
村长老七早早的等候在门口,见幻月出门,急急地上前询问:“殿主,您没事吧?”
“无妨,他现在不适合移动,就让他现在你这里休息一下吧,我回去之后会多派些人手过来。”幻月看着老七样子,沉思了片刻道:“文舒中的是蛊毒,只是现在还需要查证,他到底是在哪里中的此毒。若是在昆仑山之内的话,恐怕就没这么简单了。”
老七听闻之后,面露诧色,张了张嘴之后终究还是沉默了下来。
“我先回去休息了。这边的事就暂时交给你来处理吧。记得好好照顾他。”幻月说完叹了口气,转身便走。
返到冰宫之后,幻月第一时间召唤了从前的下属,吩咐他们一定要彻查****教的事宜。回到寝殿之后,闭上眼睛将一切烦心事抛在脑后,给文舒渡了一夜的灵气,以是掏空了她的身子,加之精神整夜的高度集中,此刻松懈下来,才感觉这副身子有多累,没一会儿就睡熟过去。
醒来时,见殿内点着蜡烛,才知道自己竟然睡了一整天,而君若风竟然就坐在她的床边,见她睁眼轻声道:“醒了?”
“嗯。”幻月揉了揉眼睛,“你什么时候来的?”
他笑了笑,捋了捋她脸上的发丝:“饿不饿?我让人送晚膳过来好不好?”
“好。”幻月点点头,撑起身子想坐起来却被君若风按住:“你别动,好好躺着,她们就在外面候着呢。”
君若风唤了凌峦进来,原来那兄弟俩都在外室候着,见幻月醒了连忙去厨房段了晚膳进来,君若风拿了枕头垫在幻月身后,轻声道:“身子还有力气吗?”幻月虚弱的样子,让君若风觉得她甚至拿不稳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