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房门关上,凤轻歌绕着走了一圈儿,似乎很急切,却又不知道从何下手,于是很不客气地,伸手拿起一片儿黄瓜,女人左边那一粒成熟的、红润的樱桃便裸露了出来。
他这个年龄,本应该性.欲很旺盛,或许是有过太多女人,却没了那种兴致和心情,但这个女人不一样,给他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他要她,而且是迫不及待。
他伸手,取下覆在她眼睛上的那一粒葡萄,直接送进嘴里,就在这时,女人的眼睛睁开,却吓得他险些被葡萄噎住。那双眼睛,他怎么可能忘得了,是他的轻儿,他的轻儿,只是为什么,她的眼里,是浓浓恨意。
凤轻歌正要出声,却忽然看见眼前寒光乍现,紧接着,心口一痛,有什么东西狠狠扎了进去!
直到女人拔出了利器,他才不敢置信地踉跄着退了两步,而那个女人已经跳下了桌子,依旧赤.裸着身子,乌黑的发丝挡住了胸前的浑圆,手中拿着一只染血的银箸,配上那样曼妙的胴体,仿佛嗜血的妖姬。
“轻儿,是你吗?回答我……”他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她,是她吗?可她为什么要杀他?
她没有回答,渐渐逼近,手上的银箸缓缓淌着血。
“你要杀我,至少也要告诉我理由,轻儿——”凤轻歌一边后退,一边大声喝道。
女人明显地一颤,没有哭,眸子里的泪水却簌簌而下。
“你是轻儿对不对?回答我……”凤轻歌捂着不断溢出血的伤口,嘶声力竭地吼道。
“是我。”她轻轻地吐出两个字,有些无力,又有些无奈。
凤轻歌没有再追问为什么,而是不退反进,紧紧拥住她:“是你就好,我简直不敢相信,我还能再见到你。”
重回那样温暖的怀抱,云轻全身每一个细胞都活跃了起来,手上带血的筷子也掉了下去,可是她,依旧不停地流着泪。
“我这就带你回家。”凤轻歌不顾自己的伤,脱下染血的白袍给云轻裹上,然后拉着她往外走,但云轻却忽然抽出了胳膊。
凤轻歌转身看着她,显然,不把她要杀他的问题弄清楚,她是不会随他回去的。于是,他耐心地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云轻激动地问:“你为什么要杀我的孩子?你为什么要杀君儿?为什么?难道你看不出来,他也是你的儿子吗?”说着,便是声泪俱下。
“君儿真是我的儿子!”凤轻歌尽管已经猜到,但现在听云轻亲口说出,更是喜上眉梢。但他也明白了,他奉命监斩北棠家一门百多口人,君儿自然也在列,那么她一定是听闻了这件事,以为自己连同君儿也害了。
“他是你的儿子,是你的儿子。除了你,我到现在也没有其他男人,他又怎么可能不是你的儿子?”
“先别哭,听我说,君儿没事,还有北棠明夏的女儿,他们都在府里,我怎么可能伤害他们呢?即使不是我的孩子,但只要是你的孩子,我也会当作心肝宝贝一般的疼呀。”凤轻歌捧着她的泪脸,柔声道。
“真的?那太好了,我总算没有辜负明夏……”云轻话没说完,人便昏了过去。
“轻儿,轻儿……”凤轻歌心痛到麻木,然后立刻抱起她回府,她死里逃生,一定吃了不少苦……
云轻迷迷糊糊醒来时,仿佛是被人吵醒的,满脸湿湿的一片,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睁开眼,便看见缩小版的凤轻歌,握着他的胳膊说:“轻歌,你没事吧?对不起,我没有弄清楚事情经过就对你下毒手,我……”
“娘亲,你怎么呢?怎么连君儿也不认识呢?”惜君哭得更大声了。
凤轻歌忙上前拥着儿子:“君儿,娘亲累了,所以认错人了,等休息一会儿就会好的,不要再哭了。”
惜君瞥了一眼凤轻歌,继续摇着云轻的胳膊:“娘亲,看看我,我是君儿……”
“宝贝,娘亲知错了,娘亲不该认错人的。”云轻忙说,然后侧脸看着凤轻歌,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什么都不用说,我不会怪你的,真的,只要能见到你没事,我宁愿自己死掉。”凤轻歌笑着说,眼中却是泪光闪烁。
“我不要你对我这么好,我承受不起的,我总是在辜负你。”云轻说。
凤轻歌扶起她,本想亲昵地拥着她,不想惜君却爬上了床,连鞋也没脱,然后抱着云轻道:“娘亲,没事了,不用担心的,这里很安全,没人会抓我们的。”
“宝贝,来娘亲亲亲……”云轻在儿子的脸上响响地亲了一下,“是娘亲没有照顾好你,都瘦成这样了。”
“是他没有照顾好我。”惜君指着凤轻歌生气地说,“娘亲为什么不让小鸟叔叔照顾我,我喜欢小鸟叔叔,不喜欢他,他昨晚还想打我。”
“轻儿,我不是想打他,我只是……”凤轻歌忙辩驳。
“娘亲,不要理他,他是坏人。”惜君嘟着嘴大声喊道,“娘亲不要看着他,娘亲怎么还看着他?娘亲,你看着我。”
惜君挪过小身子遮住云轻的目光,第一次,他觉得很危险,娘亲要被那个坏人抢走了。他不可以让娘亲被抢走,绝对不可以:“娘亲,君儿累了,君儿要睡觉觉。”还不忘打呵欠。
云轻无奈,而凤轻歌更是气,明明是他的儿子,却叫别人爹就算了,好歹北棠明夏照顾他们母子这么久,可他怎么能和自己抢轻儿呢?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那你们母子俩先休息,我也回房去了。”凤轻歌说完便往外走,可是刚走到门边,却一个不稳,幸亏及时扶住门框,才不至于倒下。
守在门外的几个丫鬟忙惊呼起来,顿时乱作一团。
“轻歌……”云轻吓得出了一身冷汗,忙跳下床奔了过去。
惜君则坐在床边,瘪着嘴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样,还不甘心地踢着腿:“娘亲,娘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