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冷天颐离开,凤轻歌转身瞥了一眼衣衫不整的云轻,看不出是什么情绪,然后迈开步子向马车而去,准备回府。
云轻冷笑一声,听他们的话意,凤轻歌是要把自己送给那个皇帝,终究,她只是别人手中的一枚棋子,她对自己没有半点支配的权利,可是她不甘心任人玩弄,她突然好想回家,即使没有了洛冰,没有了宝宝,她也好想回到属于自己的世界,至少,她是一个可以独立自主的人。
看着云轻伤心的样子,吴玥心中像是被人一箭刺穿,陪她站了许久,然后才催道:“三姑娘,先回府吧,或许事情还有转机。”
云轻向吴玥投了一瞥,挤出一个笑容,然后向停靠马车的地方走去。
回去的路上,依旧是她和凤轻歌同乘一辆马车,只是两人没有再像来时那样斗嘴,很安静,安静得让人有些不自在。忽然,马车一颠,原本离凤轻歌远远坐着的云轻栽进了他怀里,她不想的,不想被他羞辱,也不想讨好他。
凤轻歌立刻握着她的胳膊将她撂开,口中骂道:“贱人,难道不勾引男人,你就活不下去吗?”
云轻皱了皱眉:“我没有勾引任何男人。”
凤轻歌突然上前掐着她的面颊,恶狠狠地说:“你对太子做了什么?”
她对一个小孩子能做什么?她不解地看着他,他为什么这么关心那个孩子?她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于是笑道:“连自己的女人和儿子也可以送人的,你凤轻歌不只是下贱,简直就不是人。”
凤轻歌心底的那根弦被人触动,扬手一巴掌扇在云轻的脸上,看着她跌倒在自己脚边,却怒气冲冲地说:“轮不到你教训我。”
“我算什么呢?正如你所说,我只是你豢养的宠物,别说送人,就是炖了下酒,也没人敢过问你的,也没人会心痛的。”云轻擦去了嘴角的血渍,慢慢爬起来,可是车子又一颠簸,她再次跌在了他脚边,第一次,如此懦弱地,抽泣起来。因为,她看不见希望的曙光,尽管她不断告诉自己天无绝路。
“能进宫做皇帝的女人,不好么?说不定就能够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凤轻歌看着那张泪脸,没来由地语气温和了许多。
云轻苍白的面颊上,是一抹轻蔑的笑容:“听你的话就知道,如果牺牲一个女人能巩固你的权利,你一定会毫不犹豫,皇后就是例子,更何况是我这样一个和你有怨有仇的人。可是你了解女人的想法吗?什么权利、金钱、名誉,在我心里都一文不值,我只是想牵着爱人的手,看日出日落,看花开花谢……”
凤轻歌慢慢垂下眸子,看着那个泪流满面的女人,心里越来越低落,不知道为什么,她居然能影响自己的情绪,不禁伸手扶起她,口里却似在自言自语:“为什么她不这样想呢?”
云轻没敢靠近他,只是远远地坐着,颓废地倚着车厢,她心里的苦心里的伤,从来不希望别人会懂,更何况是那个自命风.流的仇人。
马车在丞相府前停下时,已经月上中天,凤轻歌当先下去,正当云轻撩开帘子准备下车的时候,他却忽然转身,月光下,虽然看不太真切彼此的神情,但两人的眸子里,似乎都有什么东西在滚动。
“你真的不想进宫?”凤轻歌问,好一会儿也不见她回答,然后继续说,“可是这件事由不得你,我不可能为了你牺牲自己的利益。”
云轻依旧是笑,她从来就没有抱希望他会改变主意,他也没有理由改变主意的。凤轻歌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多此一举说出这样的话,然后转身进府,那一身月白色的锦袍,在今夜显得尤其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