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晋元忙道:“那日将军听闻你在宫里出了事,不顾众人阻拦,连忙赶进宫去,不曾想到,竟被怀安王以弑君的罪名关押了起来,至今生死未卜。”
云轻拍了拍头,当天的事情她都没什么印象了,忙问:“那天究竟出了什么事?”
“具体我也不清楚,但曾买通宫里的太监打听了些消息,据说那日,我家将军冲进怡和殿救你时,先帝已经离奇死亡,随行的太监可以作证,那绝对不是我家将军所为。可是将军抱着你准备出宫时,却被怀安王以弑君的罪名捉了。”
云轻看着那么一个男人,竟然一副欲哭无泪的样子,心中一酸,可是她更心痛的是,原来冒死救她的人不是凤轻歌,而是北棠明夏,她在他心中终究不是最重要的。她转身看着桌上今晨无聊时和香絮一起剪的“喜”字,蓦地一把全扔到了地上,狠狠地跺了两脚。
“三姑娘……”刘晋元见她这幅模样,心中也是百感交集,这几日走投无路,除了北棠家的人,还不曾有人这般关心过他家将军,只叹,也不枉将军对她一片情深。
云轻忽然见门外人影闪过,忙道:“你且先去,我一定想办法救你家将军。”
刘晋元重重地点了点头,然后从窗户飞身而去。云轻看着门外的身影,似乎是个男子,姿势颇为优雅,想来是凤轻歌,并不理睬,赌气地上床径直睡去。
半晌,林月寒才推门进来,若不是凤轻歌吩咐,他还会避着她的,见她睡着,或许这也是好事吧,免得尴尬。
云轻没有动,也没有睁眼,当感觉到来人是给她把脉,自然知道不是凤轻歌,这才睁开眼来,却被吓了一跳。林月寒有些尴尬,她还不知道自己本是男子,有这反应也不足为奇。
“你是……”云轻脑海里有一个大胆的猜测,尤其是想起林月寒那些奇怪的举动,更是确定,“你是男人?!”
林月寒自己还真不好意思说出口,只得点了点头:“对不起,我当初是奉命行事……”
“我不想听那些,过去的就过去了吧。”
林月寒明显感觉到云轻的话比以前冷淡了许多,如果可以,他真希望回到以前,哪怕是扮作女装。他怔怔地站了好一会儿才道:“丞相怕你刚才玩得太累,让我给你检查一下身体。”
云轻伸出手:“我给自己看过,没什么大碍,孩子也很好,只是……最近身体总怪怪的,说不出来的异样。”她在想,如过可以照照B超,或是查一下血,应该能找出症结所在,可即便是林月寒,也不知道那些东西吧。
林月寒一听,更加认真地把起脉来。
云轻想起刚才刘晋元的话,便问道:“北棠明夏的情况怎么样?”
“前两日听见丞相和吴总管说,冷云霄对他用刑了,但是没有生命危险。”林月寒认真把脉,也没想到云轻是存心套他话。
“北棠明夏这是何苦?为了救一个不爱他的女人,实在不值得。”云轻继续道。
林月寒抬起脸来,先是怔了怔,旋即道:“刚才在你房里的人是谁?他告诉你这些的?”
云轻笑而不答。林月寒又道:“想套我话?其实,救你出怡和殿的人的确是北棠明夏,可是你就没想过其中的玄机吗?”
“什么玄机?”云轻问。
“亏里还自认为聪明。”林月寒起身,“冷天颐离奇死亡,难道你也像那些无知妇孺一样认为他是遭到了天谴?能杀他的人不多,这个时候能为了你杀他的人更不多,你仔细想想吧。”
云轻怔了怔,是他?凤轻歌为了她不惜杀掉冷天颐?她垂下了头,她本以为他瞒着她,是因为他做了对不起自己的事。
“我给你仔细检查了,并没有发现任何可疑,可能是因为怀孕的关系吧。还有,怀孕的事找个机会告诉丞相大人吧,他一定会很高兴的,就当是你送给他的新婚礼物。”
云轻点了点头,道了声谢,然后目送林月寒离开。余下的时间里,她想着如何救北棠明夏,当然,只有寄希望于凤轻歌,可是这个时候对他提出那样的要求,她有些不忍心,毕竟,凤轻歌为她做了不少的事了,他并不是天生就亏欠自己。而且,她也不想因为其他人的其他事而坏了他们的婚事。
午饭后,突然下起了雨,云轻便在檐下赏雨,她总喜欢下雨时的清爽和干净,尽管香絮和瓶儿劝了好几次,她依旧固执地望着雨帘。午饭时凤轻歌没有来,似乎很忙,关于救北棠明夏的事情便压在了她心里。
她正痴痴地望着雨帘,忽然觉得腰间被人一抱,回首,凤轻歌笑道:“听说你雅兴颇好,一个人赏雨,我便也来瞧瞧。”
云轻笑了笑:“我知你忙,怎么还来我这里?吃过午饭了么?”
“吃了。”凤轻歌怕她冷,撩了撂袍子,紧紧将他拥在怀里,小巧的云轻便只露个脑袋在外面。
云轻趁机便想说说救北棠明夏的事情,但几次开口,都没能说出来。
“婚期快到了,一定要保重身体。”凤轻歌在她耳边道。
“我知道,倒是你,别累坏了,不用时时刻刻惦记着我,我是个大人,身边还有香絮、瓶儿、月寒照顾着。”
凤轻歌突然呵呵笑了:“我终于知道,男人为何都会娶妻,因为只有妻子才会这般体贴、关心相公。”
云轻笑了笑,靠着他的肩。倒是凤轻歌主动问道:“上午还开开心心的,怎么突然这么忧郁?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我听说了北棠明夏的事。”云轻回首望着他。
“可恶,什么人告诉你的?”凤轻歌轻喝一声。
“谁告诉我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愿不愿意救他?”云轻期许地等着他的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