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绝非一日之功。她竟是能毫不费力地接近自己,也就是说,她的武功,不在自己之下。
左手两指潇洒地夹住那泛着紫光的剑,止住了那个准备刺入自己脑门的长剑。对方用了三分力,而自己,亦用了三分。两个高手,可谓是,巅峰对决。璀璨的黑眸闪烁出坚毅的光芒。
青龙剑出鞘,右手握住剑柄,顺势打掉了那抵在眉心的紫菱剑。却在无意之中,割下了自己的一缕碎发。凤眸微眯,定定地望着那柄紫菱剑,眸光忽而变得深邃。那剑并不锋利,可在对方的手里,竟变成了削铁如泥的宝刀。这,说明了什么?
“轻辰,还愣着干甚!”怜紫罗一声怒吼,惊得四面八方的夏军为之一振,“还不带领夏军给本郡主上!”沙哑的吼声响彻整个沙场,浑厚的内力震动天地,让每个夏军的心中热血沸腾。他们的副将赢了西凉国君,他们的将军恐怕马上又要赢了西凉国君。
刹那间,原本寂静凝重的沙场,响起了如暴风骤雨的呐喊声。
沙尘之中,那修长的身影傲立其中,血眸微眯,竟是勾起了一抹轻笑。钦兰郡主殿下,为何不再那吻落下去之前推开自己,而是在,那之后呢?
战马嘶鸣的沙场,周遭的喧哗仿佛都不过是旁衬,真正的巅峰对决,在那中央之地展开,两抹身影,忽上忽下,忽高忽低,气势好比当年的青城之战。
一个宛若游龙,穿行于空中,看似毫无章法,实则招招逼人,冷漠的气息代替了原本的慵懒。一个狂傲至极,凌空跃起,顿时离地三丈以上,越在那抹墨黑的顶端,杀人于无形之中,快到让人看不见她是如何出手的。
望着迎面而来的寒光,西门轩灵巧一闪,墨色的长袍隔断一块。表面依旧淡定,心中却是风起云涌。若不是自己闪的快,恐怕被那紫菱剑削掉的便不是他的长袍,而是他那绝美的头颅。
黛眉轻蹙,道道冷冽的寒光染在她的脸上显得忽明忽灭。望着远处密密麻麻的人头攒动,苍白的脸孔勉强勾起一丝淡笑。
援军来了,落樱可保住了。双眸之中染上一层淡淡的担忧。
夏军欢呼雀跃,西凉军却是略微地乱发方寸,恍若无头苍蝇一般,不知是退是进。望向他们的国君,正和钦兰郡主打得不可开交,哪有时间顾及?军心不稳,不攻自破。
红光袭来,配合着那道紫光,把那靑墨色的身影一齐震得出了落樱城的城门,震出了他亲自砍塌的城门。二对一,虽然不公平,但也没有办法。血眸流转,他看见了,那绝美的脸庞染上了一层苍白。
西凉军退出了落樱城,留下的不过是一个狼狈的身影。
缓缓转身,恍若君王回到他的宫殿一般。长裙在微风摇曳,留给人一个落寞的身影。殊不知,转身的刹那间,毫无血色的薄唇流出一道妖艳的鲜血,素手捂住心口,身影在踏入皇宫的瞬间倒下。整个城池仿佛是和他一样的盛大的孤寂。
西凉国主,果然不凡,竟能将她打成内伤。
所有的将军瞬间为了上来,不可置信地望着那个原本威风凛凛的将军。
而从她苍白的薄唇中吐出的,不过是轻飘飘的一句:“傅如花,没有回来,对吧?”她只希望,那个刁蛮的女子不要随着军队一起来。
紫纱帐幔之中,娇美的女子平躺其中,如墨的青丝散落与床榻之上。淡紫色的纱衣映衬出她苍白的脸色,显得格外刺眼。倾国倾城的容貌,在寂静的夜中,顷了月华,淡了星辰。
偌大的紫凤殿,守候其中的不是侍女,不是王爷王妃,而是一个清雅素洁的淡蓝色身影。双眸之中仿佛蒙上了一层薄雾,不再是以前那般楚楚可怜,却像是一个让人不敢亵渎的灵物。让人忍不住却接近,却又感觉自己与他有着千里之遥。
他屏退了所有人,素手轻轻抚上那纤纤玉手,一遍遍地为她把着脉。他清楚的感觉到,那跳动的脉搏,是女子脉搏。是苍天在怜悯他罢?他在痛苦与内疚中煎熬了两年,如今,苍天让他重新找回了那颗蒙尘已久的心。是孽?是缘?
紫紫为我而亡,我便为他而盲。如今,亡非亡,盲非盲。亡了,她却依旧活生生地在他眼前睡的香甜;盲了,他却依旧能用心灵看见她的存在。或许,自从他在断崖救下她的那一刻,一种卑微的欲念就在自己的心中,悄悄地生了根。
泪,一滴滴从那蒙雾般的眼眶中掉落,滴在那恢复了些许红润的绝美容颜之上。他为她服了解药。也许她明日才会醒来,那他便一直陪她到天明。也许她下一刻便会睁开双眸,那么他便只有离开。
“紫紫,原谅我,我没有资格待在你的身边,就让我默默守候在你身边,好不好?”素手如往常一样抚上那熟悉的脸庞,难怪,难怪呵,他从一开始就有一种想要治好眼睛看看这张脸的冲动,其不然,那张脸,原本就是和她一样的脸。那个人,本就是她!
床上的人儿一声轻哼,惊得清容澈立刻收回了自己的素手。双眸张张合合,迷迷糊糊道:“傅如花……不要让她……”如同蚊子般细小的声音,竟是被听觉异于常人的清容澈听了个一清二楚。
清容澈转身要走,踉跄着步伐,在黑暗中摸索。却被从温暖被褥中伸出的纤纤玉手紧紧抓住,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地,却又是威严无比令人不敢抗拒,唯一的选择,便是遵从,遵从她,留在她的身边。
薄唇漾起一丝苦笑,他没有资格不是吗?僵持着要走的动作,他不敢回眸望向她,哪怕他根本看不见,根本看不见那双魅惑妖娆却显得明澈的双眸:“放心,傅如花没有进来,她还不知道你的性别。”淡淡的话语和着清风,传入她的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