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虽过了,皇宫里却热闹不减。
蓝舒儿问了李全才知道,原来每年春季一到,便有一场四国交流宴。今年宴会在东寒国举办。也就是说,再几日其他三国的王亲使者便会来了。
“那,他会不会来……”蓝舒儿喃喃自语,那期望的模样被不远处的男子通通收尽眼里……
又过些日子,蓝舒儿跟李全正在御书房瞪眼玩,一个内侍来报,“启禀皇上,北尚国太子和南辕国太子及三公主领的使者们已经进宫,已分别安置在北阳宫和南潇宫。西凌使者来信说路程较远,预计后日到达。”
“嗯。”韩信末看着奏折,头也不抬,一挥手让内侍退下。一双美眸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一旁的女子。蓝舒儿听到消息后,有些低落,方才内侍说使者,没说到凌王,所以,他并没有来,难道他真的彻底把她忘了吗……
蓝舒儿走到南潇宫,一进去便见柳璃雪的院落外,银杏双眉微蹙,略显焦急地站在那儿。
“银杏!”蓝舒儿走近她,问道,“你怎么了?怎么没陪在柳璃雪身边?”
“凌王妃?”银杏一见她很是惊讶,怎么凌王妃却穿着宫女的衣服?
“大白天的柳璃雪关着门做什么?休息啊?”蓝舒儿看着紧闭的殿门,疑惑道。
“呃……我家公主她伤风了,在休息。”
“伤风?传御医了吗?不然我给她看看好了。”蓝舒儿说着便要推门而入,银杏忙挡在门前。“不……不可以,凌王妃,我家公主她……她……”
“好了银杏,你家公主真的生病了吗?”蓝舒儿看着她,“你的撒谎功力还不到家,说实话,柳璃雪不在里面吧!”
“您怎么知道?”银杏惊呼,才发觉自己说漏嘴了。
“果然不在!她跑去玩了?”蓝舒儿也是乱猜的,凭柳璃雪的性格,就算病了也坐不住吧。“还是,她根本没进宫?”
“啊?”银杏瞪大了眼,凌王妃也太厉害了吧,这都知道。
“银杏。”一个低沉的男音传来,蓝舒儿回头一看,只见柳祀麟一身蟒袍翩翩而来。他看见蓝舒儿,又穿着宫婢的衣裳,明显一愣。“舒儿?”
“柳太子。”蓝舒儿笑着打招呼。
“你怎么在这儿?还这样打扮?”柳祀麟疑惑,明明西凌的使者们还没到啊?
蓝舒儿淡淡笑道,“我现在只是个宫婢,不是西凌人,更不是什么王妃。”
柳祀麟虽不知发生了什么,却也不多问。“雪儿呢?还在休息?”
“回太子,公主她……还在休息。”银杏低头不敢看他。
“病得这么重?本宫进去看看。”柳祀麟说罢也欲进去,银杏又挡在门口。“太……太子,公主说让您别进去了,她休息休息就好了。”
“不行,雪儿病了本宫如何能不管?”柳祀麟硬是要进,蓝舒儿忙拦住他,“太子,公主方才喝完药睡下了,不如晚上再来?”
柳祀麟略一思索,点点头道,“也好,若是雪儿醒了,知会本宫一声。”
“是,太子。”银杏目送柳祀麟离去,大大松了口气。
“说吧,你家公主呢?”蓝舒儿问。
“公主她……找人去了。”
“找人?”
……
东寒境内,清君山上,百草园内。
万物凋零,唯有冬梅开放,白雪中独树一帜。
屋内,暖炉升起丝丝青烟,棋盘之右,白衣男子长发如墨,发尾绑着红色的丝线,线上系着金色的小铃铛,铃声悦耳清脆。棋盘之左,女子红衣如火,一点朱唇,美艳不可方物。她手执黑棋,双眉紧蹙,思索半天,方落下一子。
男子淡淡一笑,置下一枚白子,胜。
“又输了?不算不算,再来。”女子嘟着嘴,跟他下棋,她就没赢过,没办法,谁让她的棋艺是他一手交出来的呢!
男子宠溺一笑,温润如玉,四周顿时黯然失色。此二人,正是偷溜的柳璃雪和蓝舒儿的‘高白帅’师兄明岑。
“你也出来大半天了,我送你回去。”明岑看了看天色,说。
“嗯。”柳璃雪不情愿地点点头。
到了山下,明岑一吹口哨,跑来一只白色的马儿,他一个翻身上马,又朝她伸出手。柳璃雪一愣,要共骑一匹?这……不太好吧。还没回过神,便被他伸手一揽,下一秒,人已在他怀里。
“坐稳了。”明岑在她耳畔轻轻说道,温热的气息吹过她的耳垂,柳璃雪不禁飞红了双颊。她从未跟别的男子如此亲近过,自从认识了明岑以后,却时不时与他靠得太近。
到了宫外,天色已黑,柳璃雪却犯了愁,她是偷偷溜出来的,不可能光明正大走宫门。可是宫墙如此之高,她那三脚猫功夫如何能翻得过去。
突然,柳璃雪身子一轻,离了地面。
“我送你回去。”明岑搂住她的腰,轻松越上宫墙。一个个起落,在皇宫上飞跃。柳璃雪第一次飞得这么高,不禁搂紧他的脖子,生怕一个不小心掉下去。而白衣男子却因她的举动而弯了嘴角。
到了南潇宫,挑了一个隐蔽的地方降落。
“谢……谢谢你。”柳璃雪有些支吾。明岑哑然失笑,这刁蛮公主何时竟这样懂礼貌?
“那个……我下次想找你,你可不可以来接我?”柳璃雪拽住他的衣袖问道。
“好。”明岑先是一愣,便立即露出笑颜,“好好照顾自己。”说罢,跃上屋顶,在黑暗中迅速消失。
“可是我要怎么通知你?”柳璃雪望着天,小声问道。
就在刚才,他与她共乘一匹马的时候,他搂住她飞跃的时候,她发现了自己的心意,没错,她喜欢他。她与他相识两年多,他教她下棋,教她武功,陪她谈心,亦师亦友。可是每每与他靠近,她的心就跳个不停,脸也总是不自觉地红了。就在方才,她才确定自己是喜欢上他了。
偷偷溜进寝宫,柳璃雪对于蓝舒儿的存在甚是惊讶。“你怎么会在这儿?”搞什么?还穿着宫女的衣服。
“说来话长,不必深究。”蓝舒儿走到她身边,突然闻到一股熟悉的药香。“明天最好别再跑出去了,我走了。”说罢便出去了。
柳璃雪疑惑地看着银杏,银杏把傍晚蓝舒儿帮忙撒谎的事跟她说了。
“真的假的?她没揭穿我?”
“是呢公主,对了,凌王妃现在不是凌王妃了,她是东皇身边的宫婢。”
“这是怎么回事?”柳璃雪不解,银杏摇摇头表示什么都不知道。
又过一日,蓝舒儿正给韩信末倒茶,一内侍进来禀报,说,“启禀皇上,西凌国凌王及使者们已经到了,已安置在西泽宫。”
凌王?淳于湮来了?蓝舒儿一抖,茶水倒在杯外。韩信末扫了一眼,目光冷漠。
李全忙过去清理,若无其事地骂道,“我说你怎么每次都这么不小心,哪个女孩子跟你一样这么粗心。”
“好啦全儿,我下次一定会很小心的。”蓝舒儿扯着他的衣服保证。
“得了,你哪次不是这么说。”李全白了她一眼,将茶送到韩信末面前。
“明日摆宴合宴宫,朕要接见各国使臣们。”韩信末放下奏折,冷冷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