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7 章 (2)
张玉宇抬起她的头,微叹道:“自我从万壑谷出关之后。我一直在想我与她的婚事,究竟该不该继续。有一位前辈曾告诉过我,不论男女,若真钟情一人,一情难两意……”
张玉宇陷入往事追忆。他将小花揽入怀中,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在小花耳边,继续轻声道:“我也不知事情为何会变成这样。我若要对得起她,就得委屈了你。我若要对得起你,就得对不起她……事已至此,你不用担心,我会将事情都处理好了。你就安心在晓月居,待产!”
张玉宇的话中,除了让小花安心待产一事是假的外,其他事情都是张玉宇的真实心声。
小花相信了张玉宇。但她有些担心:“我未婚成孕,师父你不怕你的声名……”
“该打!”张玉宇轻拍了小花的脑袋一下,有些生气地训道:“教过你多少次了。不能再叫我师父。”
“师兄。”小花知错就改。
张玉宇微微笑了笑,又道:“声名不过是浮云。我们生活在浮云谷里,又不去江湖,声名要来何用。”
“小师,噢,不,田师姐说,江湖很好玩。”小花突然飙出一句。
“你想去江湖?”张玉宇问道。
“不想。”小花摇摇头,很快又补充道:“师兄想去,我就去。”
张玉宇见她这般认真的样子,心中一暖。随即,他非常认真地对小花道:“也许,我一生都不会重踏江湖。你真的愿意在浮云谷里,陪我一辈子吗?”
小花毫不犹豫地点点头:“我愿意。”
张玉宇露出笑容,将小花拥得更紧。
小花心中却有疑问了。张玉宇松开她后,她不由问道:“为什么不再去江湖呢?田师姐说学武之人,都应该去江湖开开眼界。不然会拿着茅坑里又臭又硬的石头,当成一件大宝贝。”
张玉宇有些无语。他的神情霎时变得有些不自然:“我年轻的时候,做错了一件事。我曾发过誓,除非因为此事,否则我绝不会再重入江湖。”
“有多错呢?”小花好奇。
“错得也许这一生都弥补不了!你不要问了。以后我再告诉你。”张玉宇脸色有些不好。
小花嗯了一声。她咬了咬下唇,想了好一会儿,然后对张玉宇轻轻道:“那小花就在这里陪着你。你不去江湖,我也不去。
还有,叶,叶师姐,我不会去找她。是我先不对。只要除了师父,以后她要什么,我都给她。到时候,我再去采一株九魂花,赔给她,好吗?”
“你别多想了。这事,我自会处理。”张玉宇拉起小花柔软的小手,握在自己的大掌之中,温柔地来回摩挲。
但小花还有一事未明,她想弄清楚。她抬起头,又问道:“你和太师父,之前为什么要说我肚子里的孩子是阴胎呢?为什么要打掉它,不想让我生下它?”
张玉宇有些头痛。他装着无事的样子,解释道:“你才十六岁,年纪太小。你还在长身之年,身体还未发育成熟。我和师叔祖是担心,让你这么早生育,不仅胎儿会有危险,也怕会伤了你的身体,生产时留下病根。不过,你既然坚持,就生下它吧。”
“嗯。我不怕。小花要生下小小花。”小花睁着明亮的双眸,望着张玉宇认真道:“师兄,你和太师父放心,我和小小花都会没事的。真的。”小花如今将称谓弄得倒是很清楚了。
“好,我信你。”张玉宇像小时候哄小花一样对她:“你现在到床上先好好躺着。我现在就去让师叔祖给你配一副保胎的药。我会亲自给你熬药。但是,药熬好了,你要乖乖的,都喝下去。不准像小时候一样,怕苦,偷偷吐掉。”
“嗯。”小花听话地点点头,同时又有些愁眉苦脸:“师兄,药不要太苦了。太苦了,很难喝的。”
“我会在药里给你放一点糖。”张玉宇体贴道。
“多加一点糖,好吗?”小花央求。
“不行,那会影响药效。”
……
茅廉与张玉宇两人,为了小花的药,可谓煞费苦心。
这次,他们想方设法,在其中加入其他药物,要将先前小花闻过得那苦藜藤的汤药味,完全遮掩过去,且还不能影响原本的药性。
为此,不得不浪费掉了茅廉多熬的那一碗药汤。重新配药。
当然,小花打下阴胎后,所需的养生药,茅廉早已经替她准备好了。谁叫小花如今是他唯一的徒孙呢。
配好药后,茅廉一边看着张玉宇熬药,一边不停抱怨。
忽然,絮絮叨叨的茅廉,停止了抱怨,像发现稀罕物一样,瞧着张玉宇:“我说宇儿,你怎么突然间就像变了一个人。先是不避嫌,将小花接到晓月居。然后又要取消与叶丫头的婚礼。呵呵,现在又亲自为小花熬药。你不去练功了?”
张玉宇不应声。他专心熬药,任凭茅廉如何取笑,他都不搭理他。最多就嗯嗯应答两声。时间一长,茅廉感到十分无趣,就进屋折腾自己的宝贝药材去了。
茅廉在屋里,不知他哪根筋发了,一想起离离,就开始破口大骂凌震。他此刻还没有料到,再过两日,凌震就会出现在他面前,离离也会扑进他的怀里。
汤药熬好,张玉宇亲自端到小花面前。
也许孕妇都有些天生的神经质,疑神疑鬼。小花虽然相信张玉宇,但她还是有些警惕着眼前的汤药。
小花仔细闻了闻,确信不是茅廉之前端过来的那种苦藜藤的药味。这才放心地喝下。
这天傍晚,恰巧路过晓月居的邱田芳,突然听到晓月居里面一声惨叫,撕心裂肺,叫得人,心发慌发颤。
惨叫声随即接连传来,她急忙冲进晓月居,循着惨叫声,来到张玉宇的住处。
小花疼得好厉害,她拼命想护住胎儿,可腹部剧烈疼痛的下坠撕裂感,让她惨叫连连。即便她竭尽全力,狂运真气,也无济于事。
苦藜藤不是毒药,它只是天地间最厉害的堕胎药。而小花肚里的胎儿,与一般孕妇不同。她肚里的孩子,仿佛知道危险来临,在她肚子里拼命地打转,仿佛死活不愿离开母体。而不是像正常的孕妇,疼了一阵后,胎儿就会立刻脱离母体。
张玉宇与茅廉都知道,凡是以苦藜藤堕胎的孕妇,按照常理,她们应该疼不了几下,就会马上堕下胎儿。至于阴胎,孕妇的疼痛更小,只会从会 阴处,一个接着一个,将子宫内的血水气泡,排出体外。
但是,小花全然没有这些症状。阴胎迟迟不落,她却疼得撕心裂肺,甚至比难产的妇人还痛苦不堪。
张玉宇他们不知道,小花体质太过特殊。小花若不是瓜熟蒂落,自然生产。打掉她的孩子,就如同从活蚌体内,生生硬抠出正孕育的珍珠一般,会疼得让人无法忍受。
随着剧痛加剧,小花真实的体质,开始奇异地显现出来。
她的下体开始涌出鲜血。很快,正常的鲜血,渐渐被后面涌出的,带着淡淡神奇珠光的鲜血所替代。
薄薄的珠光,若即若离地漂浮在她流出的鲜血上,离奇美幻。让张玉宇与茅廉,惊上加惊。
小花痛不欲生,在床上挣扎不堪,张玉宇几乎按不住她。茅廉上前帮忙,才勉力按住小花。楚飞在门外急得不知所措。
邱田芳闻声赶来,急问楚飞发生何事。只听茅廉在里面大声道:“快进来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