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叶一纯的三字还没有到,肖可欣就叫住了他,忙换上一脸严肃,黑着一张脸转过头。
“干嘛?”
“那个……刚才的事……”
“要道歉吗?”
“休想,”肖可欣没想到对方竟然在等着自己道歉,天哪,什么人啊?“我是想说,咱们先暂且不提那件事,你……明天帮我个忙。”
“喂,你都要和我们家成仇人了,我为什么还要帮你?仇、人。”
“那……好吧,”肖可欣泄气的转身,准备离开。
“如果你肯道歉的话,说不定我会……”
肖可欣忽然转头,狠狠的说道,“你想都不要想。”
“不想就不想呗,干嘛那么凶?”叶一纯看着她又要转身,忙又继续说道,“好吧,就依你一次,先把咱们之间的仇恨放在一边,仇、人。”
肖可欣咬着嘴巴,有丝不解,对方怎么变的这么好说话啦?
“说不说?不说,我可要回屋睡觉了,”叶一纯说着还不忘佯装着打个哈欠。
“就是想问问你明天回不回城。”
“干嘛?”
“我有两个……朋友,你可不可以带上她们?”
“我又不是你的下人,”叶一纯有点不高兴,这丫头还真是得寸进尺,竟然敢这样明目张胆的使唤他,怎么说,自己也是个堂堂小王爷,这女人,也太不把他放在眼里了吧?
“主要是,这一路上,不是挺不安全的吗?而且,不是还有我吗?我们一起,带上她们,回漓州,路上也好有个伴,多好啊。”
叶一纯一听她也要回城,脑海里便闪现出上次路上发生的一切,扁了扁嘴巴,最终还是答应下来。
“我跟你们一起走,有没有什么好处?”
“啊?”肖可欣的下巴都快要掉地上了,若不是有事求他帮忙,真想问问他是不是男人,“你想要什么好处?”
“这个,目前我还没有想好,就等想好了再告诉你吧,不过,记得欠我一个人情就是。”
“哦,”肖可欣淡淡的回答,转过身就要走。
“喂,仇人,就这么走了吗?”
“要不然哩,”肖可欣很不给面子的,头也不回的说着。
算你狠,叶一纯心里对她相当不满,一声不哼的,轻轻的,悄悄的,返身进了屋子,将房门关上,叭在窗户上,通过刚才点开的一小口子往外看着。
肖可欣听不到他的声音,慢慢回头,却发现人早已离开,连房门都已关好,她气愤不已,走到门前,想也不想的抬起脚就往门上狠狠的踢着,下一秒,疼的她呲牙咧嘴着在院子里抱着脚打转。
叶一纯整个人都要笑疯了,这女人可真够白痴的,门板子那么硬,拿脚去踢,不等于是拿鸡蛋往石头上砸吗?
天还没亮,肖可欣更带着时南凤和月奴早早的等在叶一纯的门上,却迟迟不见他出来,肖可欣一急之下,直冲进去,使劲的要去推他的房门,却不曾想,叶一纯刚好从里面将门拉开,很不幸的,肖可欣直直的摔进了某人的怀里。
叶一纯倒也不吃惊,一脸笑意的看着怀里的女人,形象相当不雅。
“这一大早的,你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肖可欣忙借助着他的力道,快速的站好,脏话,不好听的话,难听的话,肖可欣都在想到要请此人帮忙的时候,一一咽了回去。
“我们都在门口等你,麻烦你,稍微快一点点,好吧?”肖可欣一脸灿烂的笑,看在叶一纯的眼里,相当不舒服,他何其聪明,又怎会看不出对方一脸的假意?
四个人走在路上,肖可欣一直走在最后面,时南凤与月奴走在中间,叶一纯走在最前面,这让时南凤的心里不停的纳闷,这两个年轻人,怎么好似在闹情绪,也不说话,昨天晚上,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睡了一觉,就变了?
“年轻人,你叫什么名字?”时南凤想借着说话好活跃一下气氛。
“我叫肖可欣,大姐,你呢?”肖可欣好似只要不和叶一纯说话,心情就很不错。
“大姐?”时南凤忽然捂着嘴巴笑起来,“我哪儿有那么年轻,跟你母亲年纪差不多大,怎能受你一声大姐?”
“啊?”肖可欣不好意思的摸着头,一脸窘态,“可是要叫大娘,会显的你很老哦。”
好可爱的孩子,时南凤拉起她的手,却感觉此人的手触感出其的绵,忍不住放在手心仔细的查看,她心中忽然一紧,这哪里是个男人的手?分明是只有女人才能拥有的纤纤玉指,不解的抬头看着肖可欣。
感觉到对方眼神中的异样,肖可欣忙抽回手,不好意思的干笑着,竟还调皮的伸着舌头,时南凤的心里却久久无法平静,拉着月奴的手,紧张的看着她。
“她竟然是个姑娘。”
月奴知道,时南凤又想起了自己的孩子,轻拍着她的手,以示安慰。
叶一纯虽走在最前面,身后的所有动静根本都逃不过他的耳朵,肖可欣刚要快靠近他,他便很自觉的闪到一边。
肖可欣有些没面子,看在外人眼里,还以为自己要死皮赖脸的粘着他呢。
“怎么?生气啦?”叶一纯淡淡的问,眼睛里却闪过一丝笑意。
“哪里有那么多气生?”
“我们要保持距离啊,仇、人。”
肖可欣有些生气,但还是认同的点了点头,“好啊,”很自觉的将脚步放慢,不多时,再次落到了最后。
“啊……”
肖可欣望着忽然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刀时,吓的猛抽冷气,手里正把玩的花团也跟着掉在了地上。
叶一纯听到声音,忙转过头,将时南凤与月奴护到自己身后,冷冷的看着不知何时出现的四五个黑衣男。
“把那两个女人交过来,我便放了她,”将刀架在肖可欣脖子上的男人开口说着。
时南凤早已紧张不已,却不是为了自身安慰,而是为肖可欣担心,“你们不要伤她,”说着,从叶一纯身后走出来。
“这次怎么这般识相?”黑衣人不解,感觉着手里的年轻人好似对这个时南凤很重要的样子,不禁紧了紧手。
醒目的血丝刹那间红了肖可欣的衣领,就在时南凤正一步步向着黑衣人走去的时候,叶一纯一扬手,便听到几个黑衣人的惨叫,瞬间倒在地上,架着肖可欣的男人吓的一张脸都白了,拿刀的手也不停的抖着,却也深一下浅一下的划在肖可欣的脖子上。
“不想死的,就把人放了,”叶一纯声音很冷,很淡,但他不敢看肖可欣的那张小脸,更不敢看她脖子里的那抹扎眼的红。
男人已经见识到了叶一纯的厉害,心里不敢有一丝犹豫,松开肖可欣,撒腿就往一旁的小树林里跑去,时南凤和月奴忙上前将肖可欣接住。
“孩子,怎么样?是不是吓坏了?”时南凤一脸心疼。
肖可欣却是一脸安慰,慢慢开口,“你们没事就好。”
叶一纯走过去,将自己随身带着的帕子折好,为肖可欣绑住伤口。
“那个,上次的手帕还没有还你啊,”肖可欣弱弱的说道,脸色却已是苍白。
“闭嘴,”叶一纯不由分说,将肖可欣一把抱起,往已近在眼前的漓州城快步走去。
进了城,便直奔药店,先生忙带着他们进了后院,时南凤看到肖可欣脖子里系着的白色手帕,大面积变成了红色,心里担心不已,竟然有些上不来气,月奴担心的将她扶到里间的椅子上休息。
先生为肖可欣解开脖子里的手帕,为其认真的处理伤口,又拿来剪刀,将她沾满血渍的领子剪去,露出里面雪白的皮肤,月奴伸着脖子,想要看看肖可欣的伤口,下一秒,眼神忽然呆滞,嘴角处竟又是惹眼的红,直直的往下流。
叶一纯反应快速的将身后不知何时冒出的黑衣人一把推开,歪着头交代着一旁的先生,“你安心为她医治,”说完便快速出手,将对方手里带着血的刀打落在地,声音惊动了在里屋椅子上坐着的时南凤,刚掀开门帘,就看到月奴正往下倒去,她忙上前扶住。
“怎么了?这是怎么了?”时南凤声音着急,抖动着双手,将她嘴角处的血擦去。
月奴的眼睛却始终盯着躲在床上的肖可欣,瞪大着双眼,像是要说什么,却始终开不了口,就那样一直指着。
时南凤不明白她的意思,看她的样子,心里早乱了,叶一纯从外面走进来,研究的看着时南凤。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这一路上会有这么多人追杀?”
时南凤的心思全在月奴身上,又不明白她的举动到底表达的什么意思,忙将正为肖可欣包扎伤口的先生叫到跟前。
“快,快,先帮她看,她,我要她活,我要她活着,”时南凤有些失控,被叶一纯拉住。
“她已经不行了,有什么要说的,还是赶紧交待吧,”先生的话好似刺激了她。
“不……”时南凤的泪水流的更凶了,紧紧抱着月奴,见她仍然是一个表情,一直指着床上的肖可欣,“什么?到底要说什么?你说话呀?”
月奴终天坚持不住,眼睛慢慢迷离,肖可欣肩膀处的那一排红色牙印也跟着慢慢远去,那是时南凤当初将孩子交给古月时,忍痛留下的,自己当时就在,她看的真切,那个牙印,确实是时南凤的,这个孩子,也应该就是时南凤当初被迫让人带出宫的那个小公主,没想到,这个苦命的孩子,竟然还活着,再看一眼时南凤,月奴放心的笑了,使出最后一丝力气,将时南凤握着自己的手指向肖可欣,下一秒,月奴的手掉了下去。
“月奴,月奴,不要离开我,不要啊,”时南凤哭的伤心至极,叶一纯轻轻拉着先生的胳膊来到肖可欣跟前,示意他继续为其诊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