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语澈,你要带我去哪里啊?”
她忽然停下了脚步,奇怪的问道。
“御书房。”
轩辕语澈凉薄的嘴唇动了一下,寒冷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隐忍着巨大的怒火。
江南有些不想去,之前她和轩辕祁渊在御书房里很不愉快的对话,再加上后来又莫名其妙的被掳到凤鸾宫里,差点被催眠或者喝下忘情水,这样的体验让她很不愉快。
她不想看到皇上不可一世,按着他所有的想法来主宰一切的样子,会让她忍不住想要对着那样讨厌的脸揍上一拳。
“别这样,有我在你的身边,你无需害怕什么,哪怕那个人是他。”
轩辕语澈当然知道她心里在不高兴什么,不管是谁遇到这样的事情心底肯定都高兴不起来,但是有些事情他必须要让他那个自以为是的父皇看清楚,别想着操控他的一切。
江南只好忍住心底的不悦,跟着轩辕语澈来到了御书房。
御书房里,所有的太医黑压压的跪在地上,像惊弓之鸟一样,大气都不敢出。
而龙床上的皇上脸色铁青,眼睛里迸射出来的寒光像是要杀人一般,床前的空地上,数不清的瓷器碎片白花花的散了一地。
阴沉压抑的气息凉飕飕的,不像是在人间,反而像是地狱一样。
“发生了什么事情,父皇怎么会发这么大的火气?你们到底做了什么惹得皇上这么生气,都不想要自己的脑袋了吗?”
轩辕语澈横眉竖目的瞪着害怕得面如土色的御医,大声的呵斥道,俊美如玉的脸上带着温和的微笑,踏过锋利的碎瓷片,在床前站定,声音里带着层层的担忧,“荣公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们怎么惹得皇上雷霆大怒了?你们是嫌日子过得太过安逸了,非得整出点什么事情心里才痛快是吧。”
荣公公倒抽一口冷气,差点哭出来了。
这个翼亲王真是狠角色啊,明明是他把皇上气得差点吐血,那些强劲的麻药弄得皇上动弹不得,怎么又怪到他的头上来了?他真是冤死了。
敢怒不敢言的荣公公委屈的低着头,真想一头撞死算了。
轩辕祁渊被气得头顶上的青烟都要冒出来了,锐利的眸光恶狠狠的瞪着这个以忤逆他为乐的儿子,只觉得一阵阵无力,到底还是被儿子干败了,“你们都退下去吧,这里没你们的事情了。”
“微臣告退。”
十几名太医如蒙大赦一般,小心翼翼的朝着御书房的门口走去,一踏出那扇门,脚步顿时加快了很多,逃命似的走着,像是身后有鬼在追一样。
“你来做什么?来看朕的笑话吗?”
轩辕祁渊咬着牙愤怒的质问道,恨不得直接将这个儿子掐死算了,每一次不把他气得半死绝对不善罢甘休。
“当然是来看望父皇啊,您别生气啊,来喝点茶消消火。”
轩辕语澈笑得很灿烂,倒了一杯香气四溢的茶,还体贴的吹了吹,等到温度适中的时候才放在轩辕祁渊的嘴边,“父皇,喝茶吧,别气坏了身子,那可就不值得了。”
轩辕祁渊胸口一起一伏的,却动弹不得,喷火的眸光几乎要将轩辕语澈燃烧殆尽才肯善罢甘休。
“父皇请用茶,这茶温度适中,不会烫到的,儿臣喂您。”
轩辕语澈依旧笑得如沐春风,像是没有感受到皇上身上散发出来的怒火一般,笑眯眯的说道。
“你果然好本事,洛江南还是被你救了出来。”
轩辕祁渊阴沉的目光落在江南的身上,怒火在胸腔里翻滚着,声音透着强烈的恨意。
“所以说嘛,儿臣和江南是天定的姻缘,就算是老天爷不能把我们拆开,父皇你还是别白费了心思,何必给自己心里找不痛快呢。您刚才怒火挺大的吧,难道就不渴吗?如果不渴儿臣可就将茶倒了哦。”
轩辕语澈不以为意,顺势将茶杯搁在床头的桌子上,深邃的眸子里有着千言万语。
“你到底想要说什么就快点说吧,别再这里磨磨唧唧的,朕现在看到你就心烦。”
轩辕祁渊一点都不客气,他的儿子竟然这么不给他情面,竟然用麻药来对付他,还当着那么多侍卫和宫人的面。
“这件事情非同小可,父皇确定要让这么多宫人听吗?”
“好了,你们都退下去吧。”
轩辕祁渊不知道为何觉得心底凉飕飕的,不安的感觉涌上心头,将所有的太监和宫女都遣退了出去,“现在你能够说了吧?”
御书房内静悄悄的,轩辕语澈玩味的凝视着自己的父亲,缓缓的说道,“皇后死了,我杀了皇后。”
沉寂,死一般的沉寂瞬间在御书房内蔓延着,就连空气似乎都凝滞住了。
轩辕祁渊紧抿着唇,深邃的眸子里闪过不可置信,就那样直勾勾的瞪着轩辕语澈,脸色一片铁青,像是不能发出声音了一样,又或者觉得这一切真的太荒谬了,荒谬到他不肯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近乎报复似的看着皇上震惊的神色,轩辕语澈的眼睛里流露出了肆意张狂的笑容,心底恶毒的涌过一阵宣泄的快感。现在父皇也尝到了那种处处受到别人牵制的味道了,是不是心里很苦涩,很有一种想要恨不得杀人的冲动。
江南站在轩辕语澈的身边,感受到父子两人之间沉重的气氛,不由得为轩辕语澈感到心惊肉跳。她估计一场不亚于世界大战的战争就要在御书房内爆发了。
“你说什么?有本事你再重复一遍!”
轩辕祁渊额头上的青筋暴涨,心里闪过惊涛骇浪,咬着牙沉声问道,全身压抑的怒气就像即将要爆发的火山一样荡漾开来,分外的恐怖。
“父皇是上了年纪吗?儿臣刚才已经说得很清楚了,皇后死了,儿臣杀了皇后。当年母妃是怎么被她弄死的,儿臣就用同样的方法杀了她,这样说您听清楚了吗?”
轩辕语澈似乎一点都没有被皇上滔天的怒火所影响,俊美如玉的脸上噙着浅浅的笑容,修长而指节分明的手指拨弄着花瓶中的鲜花,漫不经心的重复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