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开口讲话
还有四天二哥就回来了呢,还真是想他了呢。发觉自己心里有了一份牵挂,梁悦甜甜的笑了。
看看时钟,这是继“厨房事故”发生后大哥第一次没有准时回来。前几天,梁诚不管多忙,都会在五点半到家,为悦悦做完晚饭后,再赶回公司。等回家的时候梁悦已经睡了,等到她醒来时,早餐已经准备好了,但大哥已经又去了公司。看着大哥日益消瘦的面容,她心底一阵阵地抽痛,这就是心疼的滋味么…?
已将凌晨一点了,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梁悦却丝毫没有睡意。虽说前几次大哥也会时常在自己入睡后才到家,但像这般中途没有回来过还是第一次。不安,向她周身袭来,想着令自己恐惧的可能性,愈加精神起来……
听到楼下里有些许声响,一个翻身跳下床。扒着窗台看到是大哥回来了,梁悦松了一口气,就好像压在心上的包袱一下子被卸下去了般。
终于听到了门口的脚步声,一声“大哥”就要随心脱口而出,但看到摇摇晃晃推门进来的大哥和其一身浓重的酒气,她还是闭上了下定决心就要张开的嘴。
梁诚看也没看的将手中的钥匙往旁边一扔,任由金属敲击在地板上发生刺耳的声响。这一声响也敲打在了她的心上,因为大哥此刻身上包裹的除了醉醺醺的醉意,还有阴沉的煞气。
“大哥…”梁悦张了张嘴发出一声细小的呅语,可能是声音太小的缘故,也可能是梁诚注意力没在此的缘故,他错过了悦悦第一次叫自己“大哥”的场景。
可能是因为很久没说话的缘故吧,自己竟然也会发出这么羸弱的声音!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看来柔柔弱弱还真是不适合自己啊。
虽心里这么想着,梁悦还是尽快走到大哥身旁,想要扶他坐下。不到大哥一半儿的身高使想要踮脚托起大哥的悦悦说不出的滑稽。
“你走开!”
梁悦惊得愣在了原地,印象里的大哥从没有喝过酒,更别说喝多之后这么失态的样子了。本以为大哥会回到自己房间休息,没想到他翻出了父亲生前储藏起来的烈性酒,拔开酒塞儿灌了起来。
连滚带爬的扑到了沙发上,依旧不忘大口大口的喝着酒。来不及细想的梁悦冲上去想要夺过大哥手上的酒瓶,却忽略了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不知不觉间,她已失去了自己的冷静和做事先想后果的习惯……
看到冲上来夺酒的悦悦,梁诚就像一个溺水的人好不容易发现了一块浮木,死死用大手钳着她的胳膊。压抑了太久的他,把所有负面情绪都锁在心底,心弦上承受了太多的重量、早已不堪重负的精神,只要碰到一个点,一个足以使其爆发。就像那句话所说: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亡;显然,梁诚是前者。
抛开酒瓶,“为什么,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呵呵,真的是人性凉薄么,爸爸生前哪儿对不起他们了,一心一意交的朋友,最后呢,还不是为了自己的利益,想要把爸爸毕生的心血据为己有。呵,朋友?兄弟?…我是不会让你们得逞的。”
大哥,你必须要坚强。或许这也算因祸得福?!早点儿认出人性的丑陋才会让你真正意义地强大起来吧。毕竟,这就是人,这就是人心。
这么想着,梁悦缓了一口气,甚至有一丝窃喜。有的人直到自己位高权重,才发现最终捅自己刀子的是身边的至亲,但却已经摔得粉身碎骨。相比较而言,大哥所经历的不过是九牛一毛罢了,人走茶凉,那些自恃清高的“长辈”又怎么甘心匍匐在一个毛头小子脚下呢。其实自己早就该想到这种情形了吧,但,又有什么用呢…好在大哥还年轻,事情还没到无法挽回的地步,就让那帮老家伙做大哥的磨刀石吧。
不过很快她就发现自己不分时间的悲天悯人是一个多么大的错误。本已放开对梁悦桎梏的梁诚,又放下了才拿起没喝几口的酒瓶。抓着她的胳膊,前后摇晃,
“还有你,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大哥只剩你和二哥了,可你呢?明明会说话却连一声大哥都不叫,你把我当什么?傻子么?你是不是也看不起我,是不是也嫌我没用?啊?…”
傻傻地看着满目猩红的大哥,梁悦不知该作何反应。
“叫‘大哥’,快,叫‘大哥’,叫啊!好,不叫是吧,我让你不叫…”
“啪—啪—”
还未等她作何反应,梁诚已把她翻了过来,脸朝下,臀部向上,趴在自己腿上,足足能遮住梁悦整个屁股的大手掌就那么毫不留情的落了下去。
醒悟过来的梁悦憋红了脸,巨大的羞耻心冲撞着她的灵魂。从来就没有人用一个长辈的姿态教训过她,更别提打她了。上辈子用自杀式攻击享誉全球的她,最后都会让使自己受伤的人离开这个世界,更何况,现在被打的地方是从来没人碰到过的那里…
梁悦用最大的力气挣扎着,后臀部的疼痛和深深的恐惧让她生平第一次在有意识以来像一个孩子那样哇哇大哭。
听到悦悦的哭声,梁诚清醒了几分,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把使劲挣扎的悦悦放到了地上。等到她从哇哇大哭转变为上气不接下气的啜泣后,他不忘初衷地让她和自己对视。
“叫‘大哥’,快!”
感受到大哥手上的放松,想也不想地甩开他的束缚向自己的房间跑去。她此刻只想离这个魔鬼远远的,把自己锁在房间里再也不要见到他。奈何自己迈的步子实在太小,梁诚的大长腿几步就捉住了打算逃离的妹妹。
“还敢跑,我让你跑…”
“啪—啪—”
连桎梏都省了,直接一手扶住悦悦的上身,另一只手丝毫不含糊地照着她的屁股打着。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梁悦,又开始了惊天动地的吼叫和挣扎,但一个四岁的还子怎么敌得过一个健硕的成年男子呢,更何况还是一个思想混乱、却空有一身蛮力的男人。
梁诚显然是真动了气,巴掌就像雨点儿般毫不间断地落了下去,且一下比一下重。
嗓子都已经哭哑了的梁悦感受着灼热的疼痛和心理上的冲击,再也忍受不住地脱口而出:
“我讨厌你…呜呜…”
讨要我?讨要我?讨厌我?…
梁诚满脑子回想的都是这一句“讨厌我?”最终直直地砸向沙发,昏昏睡去。梁悦也在大哥呆呆站着的时候趁机跑回了自己的房间,把自己摔在床上,嚎啕大哭起来。
黑暗,满是黑暗。趴在床上发生大哭的梁悦想到了前世那暗无天日的训练;想到了同伴一个接着一个倒在自己脚边的场景;想到了杀人时满脸的鲜血,那么红、那么妖艳,妖艳的让人忍不住想呕吐。她也想到了曾经搭档无情的背叛,猎物生前最后一刻得知背后雇佣杀人的是谁后,眼神中的不甘,以及大哥那猩红的眸子……
浑浑噩噩的脑海里过电影似的播放着一个接一个的画面,浑身上下像散架了般的疼痛和灼热。
是不是又要死了,不然怎么会这么痛呢?可是我要是死了大哥二哥怎么办?他们只有自己一个亲人了啊…不能,我不能离开,我要陪着他们,既然上天给了我这次机会,就要好好珍惜…想通这一点的梁悦,最放松下来的刹那再也敌不过疲惫的困意,深深睡去。
失去意识前,眼前播放的是来到这个世界后和‘家人’在一起,甜蜜、温馨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