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二哥归来
梁悦很快发现自己的好日子已经到头了……
“想吃什么,大哥给你夹。”
习惯性地指了指大哥碗旁的炒鸡蛋,半响不见动静,抬头一看,不由得颤了一下。大哥已经放下了碗筷,双臂叠在桌子上,冷冰冰的看着自己。虽然近两天见过很多次大哥这个样子了,再一次见到,还是有一些恐惧和怯意。
“我说过同样的话不想重复第二遍,这次先攒着,凑满一顿后再揍你。现在,我再问一遍,想吃什么?”
“炒鸡蛋。”
低着头,弱弱的说着。其实她更想说“我不吃了”,但她不敢,聪明的她显然知道惹怒眼前这个大哥是一个多么不明智的选择。疑惑着为何大哥变化如此之大的梁悦,错过了他脸上深深的笑意和宠溺……
如果说梁诚原来是把悦悦当做妹妹来疼爱、宠溺,现在就是把她当做了小自己一辈儿的“女儿”。不仅有疼爱宠溺,还多了一份长者对孩子的监督和教育责任。
至于梁悦,这两天过的可以说是心惊胆战。时时刻刻都得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大哥的脸色,上一世一辈子都没这么窝囊过的她,是真的怕了自己的大哥了,谁让她又小、又矮、又弱呢!其实这些都是次要原因,事实上根本原因是,孤单了一生的她,终于从心底认可了那一份情,一份血脉相连的亲情……
虽说梁诚自从悦悦开口讲话以来尽量把工作都拿到家里来做,电话接到家里来联系,但还是有些必要的文件和会议等是要回到公司处理的。
“嗯,好,我知道了,马上就去,拜拜。”
看似在一本正经的研究着《幼儿加减法大全》,实则在时时刻刻地关注着大哥那边的动态。
“悦悦,过来。”
慢慢腾腾的向大哥走去,心里却早笑已开了花儿。现在的生活对她来说就是一种折磨,二十六岁的灵魂,却在学说话、学算术、学拼音…还有一个比自己都小的人告诉自己什么能干,什么不能干,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最失败的是自己还就真怕这个大哥。
哎,终于知道小孩子盼望快快长大的那种急切心情了!
“大哥一会要出去一趟,自己在家乖乖的,表现好的话回来给你买糖吃,不许上蹿下跳的听到没有。”
“嗯。”
你快走吧!还“上蹿下跳”,我看上去是那么不稳重的人么。
“你…好像很高兴。”
梁诚一脸高深莫测地看着悦悦。
立刻拨浪鼓似的摇了摇头,我哪敢啊!
“不是最好,自己在家注意安全啊,我先走了,会尽快回来的。”
不着急,真的不着急回来。
可惜走到门口的梁诚没听到背后妹妹心里那殷切的呐喊,径自下了楼。
知道再也望不到大哥的身影,梁悦抑制不住内心的狂喜,行随心动的做了让自己鄙视自己的动作。
“耶”,一蹦三尺高,想脱了缰的野马,从这屋跑的那屋,又从那屋跳到这屋……折腾累了就往客厅的地上一躺,也不在乎地上是不是干净。
自己是有多长时间没有这么疯过了,久到都忘了自己的本性是什么样子了……
就那么静静地躺在地上,双手垫在后脑勺上,享受着静谧的时光。温暖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在身上,如此的安详、恬淡。长长的睫毛盖住静闭的双眼留下一片浅浅的阴影,勾起的唇角带动了旁边可爱的酒窝,精致的脸庞在阳光的映衬下,像一个坠落凡尘的小仙子,带给人和平和安逸。
毫无预兆的,那些血腥的记忆渐渐远去,就像做了一个噩梦,梦里的人和经历就像老旧照片一样匆匆而过,只是感觉有些恍惚的熟悉,就像看到别人的一生,但却再也影响不了自己的情绪。
缓缓地睁开眼,茫然的回忆着刚才的一切。
或许连老天也不想再让自己回想起上一世的一切了吧,那些痛,那些冷都已经过去了,现在,这一世,我叫梁悦!
想通了这一切,心情大好的她大眼睛骨碌碌一转,就想到折磨了自己许久的算数书,阴测测地走向无辜静坐在茶几上的《幼儿加减法大全》,摩拳擦掌,伸出了罪恶的双手……
“悦悦,和你说件事。”
不会吧,都过去一天了,还是发现了?梁悦的心里七上八下的悬着,是坦白还是找个理由搪塞过去?大哥不会为了几本书杀人灭口吧…
缩了缩脖子,忐忑的向大哥走去,怯怯地等着他的兴师问罪。
“你害什么怕啊,大哥又不是吃人的妖怪。”状似埋怨和委屈的瞪了悦悦一眼,“明天二哥要回来了,咱俩去接他,知道该做什么么?”
啊?不是要严刑逼供查找书的下落啊!早说啊,害我白担心一场。
入获大释的梁悦脆生生的回答,“知道!”
“知道就好,明天给你二哥一个惊喜,要是关键时刻掉链子看我怎么收拾你!”
翌日,某高中校门口:
“喔,还有这待遇。学校离家也不远啊,我又丢不了”
虽是嗔怨的话语,却掩盖不了深深地笑意。半个月不见,本就帅气的梁让古铜色的皮肤,坚实的肌肉使他变得更加有男人味儿。从大哥手里接过悦悦,抱在自己怀中。
“想我没啊,让我看看,嗯,瘦了,大哥怎么养你的啊,回去我好好批评批评大哥,来,亲一个。”说着一个声音很大但没什么感觉的吻就落在了她的额头上。
能不瘦吗,让你一直活在大哥的高压“眼神”下试试。
走神的梁悦忽然感觉背后阴风阵阵,不用想,一定是大哥怒了,赶紧想也不想的叫出,“二哥—”。
呆呆地看着自己的妹妹,显然啊让没从刚才的震惊中反应过来。
“你说什么?”虽是问妹妹的话语,红红的眼睛却不确定的瞟向自己的大哥,直到他含笑的点了点头,梁让才从痴愣中缓过神儿来。
“二哥。”被冷落的悦悦又叫了一声,但语调却降了些许,声音也弱了很多。
“哎!”
兴奋过度的啊让把妹妹抛向空中,接住,又把她举在空中转了好几圈才停了下来。
“行了,别在这愣着了,大哥带你们去吃饭。”
期间,在路上的梁让一遍又一遍的让妹妹叫自己“二哥”,梁悦也从最开始的不厌其烦到最后一脸嫌弃的瞟向车外,他也不恼,只是看着悦悦傻笑。
吃饭期间啊让忍不住好奇,
“大哥,你是怎么让悦悦开口说话的。”
梁诚看着一脸好奇宝宝样的弟弟,十分不给面子的说了句“你去问悦悦啊,再问问她和我说的第一句是什么?”
看着一脸不予理睬,径顾眼前美味的妹妹,他只好作罢。
而梁悦心里的小九九却是:这么丢脸的事我才不会说呢。
要说这一顿饭,吃的最舒坦的就只剩梁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