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平抬眼,赫然是孙晓虹怒气冲冲的从走廊那头跑过来。
涂浩吓得一哆嗦。如果程云芳坚称双方没有任何关系的话,再加上大杂院那些唯恐天下不乱的嘴巴,那谁不让自己进派出所都不行。派出所不是花园、酒店,一点都不好玩的。这可怎么办呢?
这时,孙晓虹已经来到近前,苦大仇深的瞪着他道:等着瞧吧!最少都要拘留你半个月,走,有病,咱们去看云芳姐!
涂浩的冷汗“唰”的一下就冒了出来,完了,分明是想借看望之名行串供之实啊!这些人啊,太邪恶、太卑劣了!简直对不起中国人民!可是,这些话他只能放在心里,现在谁也不能得罪。他一骨碌爬起来对守平道:你们回去吧,云芳这里有我照顾呢。放心吧守平,我一定真心悔过,洗心革面,脱胎换骨,重新做人。我保证从今以后规规矩矩做事,老老实实做人,一定对云芳母子好,我发誓!
孙晓虹娇叱道:不行!打的那么严重,赔礼道歉哪里行,必须到公安局说清楚!
夏守平握握她的手道:只要他们夫妻和好就行了,没必要闹到公安局。
涂浩拼命点头,一点也不怕脖子脱节。
孙晓虹把矛头对准守平,问道:你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以后你打我,打个半死然后赔礼道歉就没事了!是不是这个意思啊?
守平连忙摆手道:不是不是,我怎么会打你呢!这是两码事。
孙晓虹坚持道:我看是一回事。你就有这个打算。
守平说:没有,真没有!我对天发誓还不行吗!
孙晓虹说:不行!
涂浩站起来道:那,守平,你在这里跟孙记者好好解释一下,解释清楚一点。我去看云芳。说完,一溜烟的跑了。
孙晓虹没理会他,仍然死盯着守平不放:你说实话,我不会怪你的。是不是有那个意思……要不,就是不想理我了!我知道你的意思!
夏守平哭了:哪有什么意思啊!这不是说云芳姐吗!咋扯我身上了啊!唉!怎么回事啊!
孙晓虹冷哼道:说的就是你的事。这么多天对我不理不睬,我有那么讨厌吗?
守平苦笑:不是都忙吗。哦!对了以后我就可以给你打电话了。我买手机了!
这招很有效,孙大小姐的注意力立刻转移到新话题上。因为她一直认为自己对手机电脑的研究已经达到了专业的水平。而守平居然跳过她这个专家擅作主张买手机!这简直是不可饶恕。
于是,守平又开始新一轮的解释。他们两个在一起的绝大多数的时间都是守平在解释自己的行为。找到存在是合理的理由,直到孙大小姐满意为止。这样做的好处在于:能够锻炼守平的表达能力,提升撒谎的水平,证明他对孙晓虹的感情深度。至少,孙晓虹是这么认为的。
乍一看四百元的名牌手机时,孙晓虹非常高兴。原来有病还是蛮有眼光的。物有所值。
细细研究之后,孙大小姐惊叫起来:有病快来啊,你麻烦大了!
夏守平正在厨房切菜,被她一嚷,差一点切到手指头。跑出来问怎么回事。
孙晓虹却又笑起来,笑的在床上直打滚。好像遇到什么不得了的开心事一样。
面对这位风一阵雨一阵的大小姐,守平暗暗庆幸自己的心脏已经具备了免疫力否则的话,想不英年早逝都不行。
孙晓虹跳下床,抱住他的腰问:你知道这部手机是谁的吗?
夏守平对她这个动作已经适应,因为这腰早已改姓孙了。她高兴也抱,不高兴也抱;哭的时候抱,笑的时候也抱,比抱自己的手都方便。说:当然是张家嫂子的。
孙晓虹翻眼道:错了,是孙家大妈的的。
夏守平一愣:张家嫂子也姓孙?
孙晓虹伸手捏他的鼻子道:这手机是妈姐的,看到没有,手机壳上那张******语印贴——至高无上是我从网上帮我妈淘的,是本小姐亲自贴上去的。只此一家,别无分号。你等一下,我打电话问妈姐。说完,掏出手机拨过去。电话那头传来话务员标准的国语: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孙晓虹气哼哼的挂掉:看到没有,一定是的。说着话又拨打谭健的另一个号码问询,果然是谭健丢掉的。回头拧守平的鼻子道:现在相信了是妈姐的了吧!还有七百块钱呢,走,带我去找那个张老四。
看她那气呼呼的样子,夏守平有些相信了。可张老四只捡到四十块钱啊!
孙晓虹瞪他:这天底下就你相信这种话。
夏守平苦笑。不相信也没有用,没有人知道这个鬼话连篇的家伙住在什么地方。
孙晓虹撇嘴,随手点了一下手机。一瞬间,脸色变的涨红起来——手机图库里有一张谭健和一个男人的亲密照片!
看背景是北京故宫博物馆,应该是谭健去年九月份到北京参加全国作协会议时拍摄的。
那个男人太丑了!长着一张胖的分不清是方还是圆的脸庞,留着二八开的偏分头,还带着一副金边的眼镜。让人无法容忍的是:这个丑陋的家伙,居然还将手搂在妈姐的腰间……还有,妈姐竟然笑的如糖似蜜!似要倒在他怀里一样!
天啊!这意味着什么啊!
孙晓虹看得火冒三丈。一直以来她都在同情母亲。人长得那么美,都四十五岁了还像小女孩似的。性格也好,说话轻言细语的,每日里除了烧菜做饭以外,就是写作。哪怕孙尚轩把丑闻闹得她的脸上也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她替她不值,为她抗议,为她呐喊,她总还是那副样子。原来这全是假象,她才是父亲放荡的根源。
孙晓虹扑到夏守平的怀里放声痛哭。问她为什么哭,她也不说。只是哭,哭的夏守平眼圈都红了。
这时候,万小红着急忙慌的闯进来道是于金才被派出所的抓了。
孙晓虹还没哭够或者还没打算放开夏守平的腰,没好气的对万小红道:他被抓关我们什么事?活该!那个人事儿最多,说不定要又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好事了!
万小红哭了:她是为了我才被抓的。守平,你帮我想想办法吧!我也不知道还能找什么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