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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除那拉妃

单于星心下牵挂月妃安危,当下便惊得四下寻找,最是担心她坠崖,便朝那悬崖之地寻去,却不见其踪。正在心急如焚,突闻萧声起,脑海里与月妃初次相遇的情景历历在目,百花楼内,他与他争论时的英姿勃发,她戴着花环欣喜起舞的模样,换上七星国装束后后别有风味,脸上抹泥的可爱,以及初次在东台皇宫中见她女妆示人的明艳动人,穿让嫁衣后的国色天香……

月妃被那萧声吸引,不知不觉便朝那萧声走去,原以为自己已经大方接受瑶琪,但是没想到看到宫中张灯结彩喜气洋洋,所有的祝福都是给自己的丈夫和另一个女人,免不了想起自己初嫁时的种种,心中痛得无比复加!

听这萧声,往事历历在目,那一世,他白衣蓝裤,潇洒俊朗,手捧玫瑰花出现在自己的成人礼上。这一世,他克服重重困难,为自己建造云天宫……嫁给他的一刻,还以为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子,但是万万没想到,他也有纳妾的那一天。

黄通达吹完一曲,回头看见月妃站在身后,便赶紧收萧,施礼说道:“黄通达拜见公主,通达一时兴起,扰了公主清梦,还请公主见谅!”

“免礼,反正我也睡不着,通达哥哥的萧声真是动人,让人忆起了往事!”

“不知公主想起了哪件往事?”黄通达听到公主提及往事,当下心里一喜!公主是不是记起了晕迷前的日子?

这曲子是他所创的《相思曲》,聊解他对慕妤公主的相思之情,他原来只在屋内吹奏,知她心中不悦,才特意出屋吹奏,想让她有知音,她并不孤单。

“当年我为逃婚,和滕姐姐男装出游,没想到如今伊人远去,听通达哥哥此曲,我便想起了滕姐姐!终是我对不住她。”月妃一想到和单于星的初识,便难免想到滕纪香,见到吹萧的是黄通达,便越发觉得对不起滕纪香,说到此处,眼中涌出泪来。

“公主不用太过伤心,是纪香她命薄!也是通达无福消受她的关心。”黄通达伤感地说道。

“月妃,你没事就好!”单于星四下寻找,终于找到了月妃,便忘情地跑过来,将她搂在怀里。

“于星!”月妃在他的怀抱之中,感觉像是失而复得,突然间又想起他此时应该出现在瑶琪屋内,于是推开他来:“今晚是你和瑶琪姐姐新婚之晚,你怎么出现在这里?”

“月妃,我累了,我们回屋吧!”单于星支开话题,月妃乖觉地跟在身后。

“黄大人告辞了,夜露寒凉,您也早点歇着吧!”百合朝一旁的黄通达说道。

“多谢姑娘关心!”黄通达目送着公主和驸马离去,抚着胸口咳了起来。

“于星,你的心意我已经明白了,你还是去陪瑶琪吧!你怎么可以让她在新婚之夜独守空房?”月妃在单于星的陪同下回到房间,便催他离去。

“你刚从东台国的热闹非凡中回来,空荡荡的房间里只剩下你一人,我心中不忍!”

“我没事,刚才我是听到通达哥哥萧声悠扬才出去听的,你不用担心我。”

“那我守着你,你睡着了我才去。”

月妃见说不过他,只得躺在床上假装睡觉,他探下头来轻轻一吻,月妃催道:“你快走吧!”

“嗯,我看着你睡着了便去。”

月妃只得闭上眼睛,半晌又睁开眼睛看到他,正要开口催他,单于星用手捂住了她的嘴,轻声说道:“你一睡着,我便走了。”

月妃只得再次闭上眼睛,起先是睡意全无,此时知道他守在一旁,心中便有着说不尽的踏实,不知不觉之中,真的睡着了。

而单于星竟然一直守在她的床前,寸步不移。

“百合,几更了?”月妃甜睡一觉醒来,准备让百合侍候起床。

“五更天了!”

“哎呀,快侍候我起床!可别误了上茶的时辰!”月妃从床上坐了起来,这才惊觉回答她的,竟是单于星的声音!

“于星,你怎么还在这里?天哪,这次被你害惨了!瑶琪妹妹肯定以为我强留你在这里,父王母后也该责怪我不懂事了!”月妃说着起身,将他推出了房间……

天色将明,起身侍候的宫女意外地发现,新房内只有云妃一人,却是早已自己穿好了衣服,床上被褥整齐,宫女吓得跪倒在地:“奴婢来迟了,还请云妃责罚!”

“起来吧!”云妃淡然说道,“掌灯,侍候本宫梳洗!”

小宫女便上前来,侍候月妃洗了手脸,又给她描梳好头,描眉画红。

云妃看着镜中精致的自己,心中默想:单于星,苏慕妤,你们对不起我,但我也绝不会被你们打倒!

梳洗完毕,云妃正要出门,却见单于星正出现在屋门口,“云妃,我……”

“星郎,我们快走吧,大王和王后还等着我们呢!”

第二日新人敬茶之时,那拉氏眼见皇后坐在着正位,想起昔日月妃嫁来之时,自己尚水获宠,而可可王又格外优待月妃,竟只让她向帝后敬茶,当下,端起茶碗来说道:“还是你懂事,敬茶也周到些!我们这些侧室啊,都能跟着喝上一杯!”

“不管正室侧室,都是皇家的妃子,都要替夫君分忧!”灵沙王后说道。

“难得王后娘娘体恤我们这些侧室!云妃啊,大王说你从珠玑国带来了不少珍宝,不知道我们能不能一饱眼福?”那拉氏因见云妃大婚的排场超过了自己新婚之时,又见她的嫁妆寒酸,便免不了要损她。

云妃身为珠玑国神女,虽能为七星国引来财富,但是她从东台国嫁来,陪嫁之物自是比不上月妃,时间仓促,东台皇后又有心怠慢,皇帝许下的那些东西都不知道被她克扣多少,哪有什么珍宝带过来?

“我父王新得两枚夜明珠,大如鹅卵,荧光之色可以穿针,送予瑶琪姐姐一枚作嫁妆,我因见奇特,昨晚借光而去,今晨起得晚,来不及还给姐姐,百合,你赶紧去取来吧。”

百合明知那是慕妤公主的嫁妆,便不想前去,朝着公主直挤眼,磨叽着不肯离去:“快去啊!”

百合只得去了。

灵沙王后说道:“你们两位公主,既嫁得七星国来,就得依照七星国的礼法,月妃你是正室,该是姐姐才是。”

“是!”两位太子妃答道,云妃当下跪在月妃面前,递上茶水:“姐姐,请喝茶!”

月妃回头看了单于星一眼,只见她含笑看着自己,便大方接过茶来,递上红包:“妹妹有心了!”

“这样就好,本宫盼着你们姐妹二人齐心协力,开枝散叶,本宫也可以享享含饴弄孙之福!”

“王后若是退下来带孩子,这协理六宫之事,交付给谁才好?”那拉氏问道。

“月妃是太子正室,这接力棒自当交到月妃手中才是!”一个妃嫔说道。

“那可不一定,依我看,谁先产下大王的皇孙,谁才能母凭子贵。”那拉氏接口道。

此言一出,一旁的月妃便又尴尬起来。

皇后娘娘说道:“好了好了,云妃刚刚新婚,你们这么一讲,弄得她倒成了争名夺利之人一般,你们姐妹二人原是手足,又同嫁星儿,如此缘分难得,当效访上古鹅黄女英二人,画写传奇才是!”

“母后训斥得是,孩儿定当牢记!”

正在此时,百合捧着装着夜明珠的盒子来了,当着众人之面,打开盒子,只见盒子上一粒鹅卵一样的石头,大则大矣,但上面既无雕琢,又无花纹花饰,一时之间,想赞扬者找不到词,想贬低的又不知从何说起,便面面相觑。

那拉氏说道:“这是这么个玩意儿啊?我们天河边上的鹅卵石比它还要漂亮呢!”

“这夜明珠奇特之处在于其光明,现在是大白天,哪里能见其风采!”灵沙王后说道。

“今晚正是月缺之夜,既然那拉王妃如此好奇,不如今晚晚宴时请大家一同观赏!”云妃提议道。

“妙极妙极,月妃既说这夜明珠下能穿针引线,今晚正是下弦月,我们今晚宴会之后便一同观察,可好?”可可王说道。

一众人离开大殿各自回屋,云妃赶上前,对月妃说道:“今天若不是姐姐慷慨出手,妹妹可就难堪了!妹妹斗胆提议夜观明珠,姐姐不会怪我吧?”

“当然不会,此事关乎东台颜面,妹妹自然不会袖手旁观,那那拉氏一向侍宠而骄,姐姐初来乍到,免不了要受她的闲气,姐姐不要放在心上才是!”

“王后娘娘有言在先,姐姐你还是称我为妹妹吧,免得王后娘娘怪责。”

“那好吧!昨晚这事,只怪姐姐初回宫中,思乡心切,于星昨晚陪我说话,不知不觉便是一夜,还望妹妹不要介怀。”月妃本不想再提此事,只是她心性单纯,藏不住话,觉得自己愧对云妃,出手相救之余还不忘亲自道歉。

“姐姐!”云妃捂住了月妃的嘴,急急说道:“我们姐妹之间无须为这样的事情无须解释的,星郎对姐姐好,便是对妹妹好!”

恰在这时,单于星过来寻月妃,见她们姐妹二人有说有笑,本该开心才是,可是不知为何,却升起一丝不祥之感。

云天宫夜宴,妃嫔们打扮一新前去赴宴,听说能看到瑶琪公主陪嫁之物,宫女太监们也兴奋不已,个个都想一观其华。

嫔妃们想一睹夜明珠的光华,山珍海味便也觉得无味起来,只想快些结束宴会。

“我心里一直有点疑问,你说那夜明珠,不过是块石头,如何会发光呢?”一个嫔妃问道。

“是啊是啊?是不是得用火夹子点燃啊?可是看那珠子,没有烧过的痕迹啊!”

嫔妃们的对话让月妃忍俊不禁,便将自然科学里学过的萤石资料拿来做科普教育:“夜明珠又称萤石,因其蕴含稀土元素而发出磷光,并非燃烧所至!”

“噢,原来是这样,唉,同是一块石头,有的能产出宝玉,有的能变成夜明珠,有的却要铺在地上,任千人万人贱踏。”一位年长的妃子感叹道。

“人还不是一样,有王孙贵族,也有凡夫走贩,还有的原本出生寒微,却嫁给了豪门,从此飞上枝头成凤凰!”那拉氏无非想显示一下自己的文采,在云妃听来,却成了刺痛,她心道,那拉氏,今天我就要挫挫你的威风了!

“那夜明球既能发光,是不是也是触手生温呢?云妃有此物,寒冬之时握在掌心,可就不畏严寒了。”

“刚才月妃不是说了吗?这萤石发的是冷光,就如萤火虫一般,若是温的,那炎炎夏日,萤火虫岂不是要被烧死了?”

“好了好了,既然你们如此心急,都没有心情吃饭了,不如请云妃提前把夜明珠拿出来,给你们看一看。”

“好啊好啊!”

当下云妃便带着宫女离去,亲自捧了夜明珠来,揭开盒盖,那盒内的夜明珠放出光芒来,虽荧荧弱弱,像是一个巨大的萤火虫一般,但也镇住了大家,一时之间鸦雀无声!

“月妃说是能穿针引线,我看也不外如是吧!”那拉氏首先回过神来,不忘出出言相讽。

“萤石乃聚光而成,自然比不上蜡烛光芒,就像月华追不上日光一样,何况这里还点着这么多蜡烛,相形之下下,自然夺了明珠之辉。”

“欣赏夜明珠,自然是要在黑暗之中,来人哪,把蜡烛撤了!”可可王说道。

说话间,下人们撤掉了蜡烛,月妃突然间想起生日宴会上吹蜡烛的情节,脑海里突然有股不祥之感,欲阻拦此事,又想或许这么一来自己又能回到未来,于是又忐忑纠结起来,当有机会在面前的时候,自己能舍弃单于星回到未来吗?

突地发现,起初自己很想回到未来,但不知从何时开始,这种心愿竟慢慢淡了下来,直至现在,竟然会舍不得回去了。

月妃还在思考这些问题,那那拉氏却是早也坐不住了,她只见那夜明珠发出荧荧之光,引得众人均露羡慕之色,而这光华照得各人面颊更白,漂亮了许多,浅色衣物在光照之下像镀了一层萤蓝色,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更是显得格外美丽。

那拉氏没想到让云妃出丑不成,反倒让她出了风头,便不满了,说道:“这么点小光也能穿针引线?月妃可是亲身验证过?难不成了夜猫子?”

早有准备的云妃便递过针具给那拉妃,“母妃不相信,可以亲自验证一下。”

那拉妃冷笑一声,接了过来,却是连个针头针鼻子也分不出来,冷笑一声,月妃说道:“母妃你近前一些,到那夜明珠的面前。”

那拉氏心想,我且听你一回,等到了近前也穿不了针,便是你们出丑的时间到了!

那拉氏便站起来,走到云妃面前,云妃便将那夜明珠捧高,说道:“请母妃试一试。“

那拉氏手里拿着针,近到夜明珠前,云妃配合着将夜明珠举到了她的眼前,那拉氏一看,真的找到了针鼻子,这要穿过去嘛,岂不是应了月妃的采,但要穿不过去,等会月妃亲自相试,又免不了会讽刺自己老眼昏花!不行,还是来穿针吧。

那拉氏便将那线头放在嘴里润湿,举到眼睛面前来,正要穿针过去,却突然间云妃手一撒,那夜明珠掉到了地上,砰的一声,那拉氏还没反应过来,云妃却是大哭起来:“哎呀,你摔坏了父王给我的嫁妆!”

她们二人站在那里,一个举夜明珠,一个穿针引线,大家都坐着等结果,谁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夜明珠,原是萤石打成,如玉石一般,都是雕成后珍贵,却是易碎之物,一旦有了破损,珍贵程度便大打折扣,何况还被撞成了无数碎片!

月妃见及,也是泪如泉涌,这是父王赐一珍宝,失眠的夜里,又不想打扰枕边人,她便拿出夜明珠来细细把玩,思念远方的亲人。

可这夜明珠又偏偏是自己甘心拿出来,慌称是云妃陪嫁,真是有苦难言!原来蜡烛灭时的不祥之感是因此而来!真是倒霉。

“我不过是想穿针!”那拉氏解释道。

但是,没有人会认为云妃会牺牲自己的陪嫁之物。

“哎呀,真是可惜!”一旁的妃子捡起地上的碎片,断口之入,光泽更甚,只是破碎之物,毫无形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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