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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之后中考,初月没能考上市里最好的高中,苏言屿和黎天薇毫无悬念地一起进了那所学校。没有道别,没有留恋。

初月静静地在那所没有他的高中过完了三年紧张地生活,寒暑假的时候跟子滢和辰辰她们疯玩,只是生命里再也没了他的消息。三年的时间,大家都变了很多,子滢为了躲开那个拒绝她的男生填到了离家很远的北京,辰辰嚷嚷着由于看到她们的悲惨经验决定要做个单身贵族。

假期的时候,陈珂总是用各种各样的借口召集大家聚会,有一次的理由是纪念他失恋330天,那时他们是高一第一次五一假,一群人跑到流溪边边的菜园里野炊来着,油菜花开得正浓,蜂蝶环绕,花香四溢。陈珂陪初月坐在流溪的一座木桥上,阳光正温暖,照得初月眼角都是满满的笑意,陈珂看呆了去。

“你怎么老盯着人看?”初月被他看得脸颊都泛了红。

“那你还不肯人看了呀!”

那时初月总是猜想,放假的时候,估计你也回到镇上了,同一片天空下,你在做什么?也在看这遍野的花吗?

最后高考填志愿的时候,初月填到重庆,如果不能在一起,宁愿远远地逃开这一切。

苏言屿跟辛辰打听初月的高考志愿的时候,辛辰气得差点没挂了电话。“你早去哪里了?这三年你跟黎天薇在你们学校玩得挺好的吧?”

苏言屿沉默着没有说话,她也是这么想的吗?

“晚了,她填的重庆,离家2000公里,你追都追不回来了。”

“我没说要追她回来,我也要去的。”自从家里发现了那天傍晚跟初月一起拍的那张照片之后,就不肯他假期再回小镇上的奶奶家。之后爸爸的公司出了大型的工业事故,资金链断开,作为大股东的黎家有意让苏言屿跟黎天薇在一起,黎家就她一个女儿而且是中年才有了她,怨不得这么早就替她打算这些,公司是可以请专业管理公司,但是在黎家人眼里黎天薇要找着好人家才行。爸爸跟他长谈之后苏言屿默默地答应了假期的时候到黎天薇家里教她功课,但是大学的志愿要自己填。

“你不跟她一起去国外念书?”辛辰很是惊讶地问道。

“我为什么要跟她去国外念书?”苏言屿好笑的问,是不是如果这次再不抓住那个小丫头,大概这个小丫头就得跑得自己再也找不到了?

“我哪知道。”辛辰在想他消失的这三年,关于他们的传言自己跟子滢总是瞒地初月狠狠的,绝口不提,不知道是对错。“你去那里干嘛?初月估计有着陈珂陪着去的。”

“那她也是我的。我会找陈珂谈的。”

那时为了陈珂的志愿,初月姐妹三个劝了陈珂好久,陈珂那个榆木头脑袋硬是没想通过。在初月不知道的情况下,苏言屿找陈珂谈过一次,两个人爬上初中体育器材储藏室的小屋顶上,半大的孩子喝着酒聊了一整晚,墨蓝的天幕上星光点点。直到初月这三年来一直在等苏言屿的时候,并没有太吃惊,淡淡地说自己早就看出来初月一直在等一个人,只是没想到是他。陈珂答应苏言屿留在江苏填一个更好的大学,条件是要苏言屿处理好黎天薇的事,不然他会回来找他的小初月。

夏末的时候,初月告别家人独自走进火车站的一号入站口,瘦瘦的身体拖着大大的行李箱,闷着头努力忍着眼泪告诉自己要坚强。苏言屿在6号车厢的门口喊住了初月:“嘿,小初月,要我帮忙不?”

初月抬起头的时候,红着眼睛,红着鼻子,看着眼前的他,移不开了脚步。赶着上车的人不停地从她身边经过,初月挡着路,被他们撞了很多次,却一直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眼里的他,温暖地朝自己笑着。

“陈珂,我们回去吧!”从自己进入陈珂的视线开始,就感受到了他杀气腾腾的气场。

“嗯。”

初月的手机响了,看了屏幕有点小生气,按了通话键之后没等对方说话,就噼噼啪啪开始发火了:“你不是说第二天晚上打给我吗?怎么又不打了呢?你是不敢了?你怎么把他给弄过来的,知道他有多麻烦吗?你最好给我一个好的解释,任子滢!”

话筒那边一直嘿嘿地笑着,初月的脸也绷不住了,笑着跟她说:“你让他过来根本就没帮到我,完全是白吃白喝。”刚说完脖子就被后面的那只万恶的手给夹住了,子滢只听到初月一声惨叫。

“放开,我要跟子滢说话,你先去打辆车到门口等我。”把陈珂支开才好跟子滢说话。

“子滢,他醒了,昨天醒的,只是有些事情我觉得很奇怪,不知道怎么办?而且他说他出了院之后要和那个林晓琪订婚了。”

“林晓琪是谁?哪里冒出来的?”子滢愤愤地问。

“是他从美国带回来的小女朋友。”初月讪讪地答道。

“他姓苏的够能耐的,走的时候带着黎天薇那个大小姐,回来又带着美国的小妞。”子滢听着就气愤了,只是还不忘推销陈珂,“你看咱们的陈珂多好,两千多公里就跑过去了。你说是吧?你怎么就是看不到身边的人呢?”

初月又听她念叨叨了,都四年了,一直念一直念:“那个车来了,我先回家,回聊啊!”

“言屿,你真的决定身体好了之后就跟我订婚吗?”林晓琪看着熟睡的苏言屿问道。“其实你忘记以前的事未必不是一件好事,虽然我们要重新开始制造回忆,但是关于她的那些事你就可以放开了不是吗?苏言屿,我爱你,所以你不可以去找别人,就当我霸道好了,因为我爱你,所以你不可以。一直很遗憾我缺席了你全部的回忆,可是现在我又想不如就这样让你忘记从前,那样上一代的事就可以结束了,只是,我又觉得那样对你不公平,言屿,我该怎么办?”

苏言屿听得很清楚晓琪说的每一句话,只是有些事是不可能那么轻易地就被遗忘的。对不起,晓琪。苏言屿在心里默默地说道。

初月第二天踏着点去上班,昨晚心里的的疑问太多,翻来覆去睡不着,直接导致失眠了。打完卡到办公室的时候看到林晓琪坐在她的座位上已经开始办公了。

“早,初月姐。”林晓琪礼貌地朝她打招呼。初月微微点头算是回礼了。

“今天怎么不陪他?没关系吗?我这里一个人也是忙得过来的。”初月问。

“他说过段时间我跟他订婚的时候要请好长时间的假,虽然咱们总监是我表哥,但是他怕我在公司出不来,就让我先来上班,晚上再去医院陪他。”林晓琪跟她解释,“初月姐,你晚上还是跟我一起去吧!我觉得如果是他选择,他是不会希望忘记你的,因为你是他以前的生命中很重要的人,我想你现在即使作为朋友,初月姐也是很乐意帮忙的。是吗?”

“你不担心我会把他从你身边抢走吗?”

“初月姐,你好会开玩笑。”林晓琪嘴角有点笑意,“不管是言屿失忆之前还是失忆之后,他都答应跟我订婚了,而且这之前他本就想找你解除婚姻关系的。”

“我知道的。”如果初月没记错的话,当时那张离婚协议书初月是先签了字的,一直放在他那里,他只要签了字就可以生效了。

“那我们赶紧工作,早点下班一起去医院吧?”林晓琪朝她笑着说。

“我可能去不了,有个朋友来重庆工作,借住在我家,我答应了要回去给他做饭。”初月推辞道。

“那简单呀,喊他一起来呀!”

“那我问问他吧!”鬼使神差的,本来没打算答应的,说完就后悔,不过陈珂他肯定不会答应去的。

下班之后,林晓琪拉着初月根本没有商量的余地,直奔停车场,把她塞进那辆保时捷上,帮她系好安全带之后才绕过车头,自己坐在驾驶座上。初月看这架势完全是绑架的意思,从包里掏出手机,没敢打过去,发了条短信给陈珂,让他要吃晚饭的话到医院去找苏言屿。

饭还没做好,陈珂就叫叫嚷嚷进来了,却被护士拦着了。初月心想门口的那些小护士虽说爱美男,但是还是要饭碗的。

“我是那个苏言屿的老同学。”陈珂朝着护士们说。

“上次你不是说那是你老婆的弟弟吗?”其中一个护士问。

“那他还不能既是我老婆的弟弟,还是我的老同学啊!”陈珂笑着说。

“护士小姐,让他进来吧!”林晓琪远远地站在苏言屿的病房门口说道,声音并不大,但是那群小护士还是听到了。

苏言屿朝着林晓琪走去,不多远又转过头向小护士们眨小眼睛,轻声说:“姑娘们,谢啦!“

桃花开了一大片。

进门之后陈珂就把手上大捧的玫瑰花塞到苏言屿手上:“你小子没收过玫瑰吧?今天本来想骗我老婆的,结果她让我上你这里来吃晚饭,那就只能便宜你喽!”

“你是昨天早上来的那位陈先生吗?”苏言屿很是镇定地问道,“你跟里面那位姓初的小阿姨是夫妻?”

“额,忘记了,你失忆了呀!”陈珂朝里间的厨房里探了探头,又继续说,“她没答应跟我领证呢,不过我会抓紧时间的!”说完还贼兮兮的笑。

“买这么多红玫瑰晚上回去是不是打算……”苏言屿坏坏的笑着,说罢还伸手搂着林晓琪,戏份做得十足,心里却气到不行,还抓紧时间呢!正牌老公还活着呢!

“嘿嘿……”陈珂假装尴尬的摇了摇头。

里面的初月听到他们的对话,若是以前,她是肯定会反驳的,只是现在,苏言屿大概也希望自己是这样的结果吧!

苏言屿听到里面那位一直没动静,虽说是自己把她推出去了,心里还是很不舒服。之后初月做好晚饭,从里间出来布菜的时候,苏言屿看到她眼眶红红的,顿时心里开出好多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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