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就象说好了似的,大家都开始沉默,大家都互想心思,我闭上了眼睛,什么都不去想。
我又一次重回了故地,周围似乎很热闹,心底却一片死水,连微澜都没有。汪子默小心翼翼的陪着我,惟恐什么地方再冒犯了我,感情的事从北京回来之后,就一直没再提过。他不提,我自然也不会提,两个人就象是最熟悉的陌生人,相安无事平淡无奇的生活在同一屋檐下,不争不辩不吵也不闹。
我靠给杂志写专栏,凭着微薄的稿费过日,我不想找工作,怕见生人,怕和人说话,有时候我甚至把自己关在放间里,不吃不喝,象一株植物般,靠着窗外的阳光维持生命。不是我倦怠生命,而是我懒得去过生活,时间就这样悄然流逝,在我的昏昏欲睡中,在我的粗糙度日里。
汪子默不知从哪里抱来一条流浪的狗,毛发全部纠结在一起,散发着难闻的味道。我下意识捂住鼻子,不解他为什么要抱回它。那么难看肮脏的狗,他竟然亲切温和的唤他为“蜜糖”,他一边细心的给它洗澡一边告诉我他下班的时候在弄堂口看到它被一群野狗围攻,很是可怜,就驱散了其他狗群救回了他。
我们用香柔的洗发水给他搓了好多遍,吹干毛发后,我欣喜的发现这竟然是条金毛猎犬。
汪子默带他去打了狂犬疫苗,并且让兽医确认了它确实是一只无病无疾的好狗,这才放心的交给了我。
由于“蜜糖”的陪伴,我无味的生活多了一丝调味剂。早上醒来,我不再睁眼躺着发呆,而是一骨碌爬起牵着他去小区花园散步,中午的时候给它和自己准备一顿美味的午餐,然后舒舒服服的睡个大头觉,日子因为它的到来而显得有规律了,因为生活有了规律,我的脸上重新露出了白里透红的好气色。
汪子默欣喜的发现了我的变化,更加勤快的往家搬一些花花草草,小鸟小兔之类的,我冲他嚷:“你想把家里弄成动物园吗?我可不是饲养员。”
虽然嘴上这么说,我还是很乐于接受他的礼物,我的爱心在那些小生命到来的日子里泛滥成灾。女人也许是有着深刻的母性,在每一个温馨时刻的来临,都做好了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