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寝室里加我共四个人,个子小小,却能言善道的是范苏苏。苏苏人虽然娇小,然而做事一板一眼,很是有江南女子的作派。这点从她干净平整的床铺就能看得出。
苏苏的上铺楼如兰是个怪异的家伙,戴副黑框眼镜,却很有礼貌,刚入校的时候,就是她一声不响地将我那巨大的皮箱拖进屋的,然后在拉了床围的小床上悉悉唆唆不知道捣辜什么玩意儿,直到晚饭时间才见她慢腾腾从里面爬出来。
毕竟还是年轻爱玩的年龄,我们很快就被校园里各种奇怪新鲜的事情所吸引,逃脱了高中学习紧张的牢笼,个个都象放飞的鸟儿,对什么都看不够的表情。
洗完澡躺在床上写日记,这是我多年雷打不动的习惯,日记里从对父亲和母亲的爱转述成对母亲的思念和对父亲的怨恨。写到母亲,手中的笔会变得无比柔软,字体光滑,饱满,美好,生动。而对于父亲,字眼里总是充满了恨,还有那个女人,我在心中诅咒她,让她早点去死。
下了床,我就换了一副表情,从内心世界走出,迎接眼前的美好青春岁月,我还不至于因为对上一辈的恨从此埋葬我的人生。
但是关于爱情的传说,开始在我心里变得不可信了。
我暗暗发誓,至少在这大学几年里,我不会恋爱,也不能,我要用此来祭奠我的母亲。
北京的十月是最美丽的季节,有着南方所没有的真正的秋高气爽,天空很蓝很高,白云时卷时舒的在天上慵懒着。校园里开始有着嘈杂的声音,广播里播着张信哲的《爱如潮水》,操场上有男生光着膀子在打球,教务处的老大爷在拿着小红旗指挥新来的学生报到的地方,看到我们四个时,大爷亮着嗓门喊:闺女,刚到北京不习惯北京的干燥,晚上睡觉别忘记在床下放一盆水。
我不由舔了下干燥的嘴唇,和同伴们交换了个会心的眼神,感激地冲大爷笑了笑。
北京人总是那么热心,热心的让人心里暖暖的,有生活的勇气和责任,似乎世上总有你在乎或在乎你的人,值得你为此守候,哪怕,那是再微不足道的一个人。能够给你快乐和温暖的,也许才是真正值得你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