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长被他笑得就鸡皮疙瘩都出来了，无怪乎是李鹤栾的这种笑实在不符合他的年纪，所以让人瘆得慌。
李鹤栾轻飘飘从口袋里掏出湿巾，慢吞吞擦着自己的手。碰过这种货色的手让他心理上承受不能，他专注的擦着，随意道：“你女儿跟你吵架的原因是她莫名其妙瘫痪，你不给治吧。”话是说随意，语气却笃定至极。
期间，队长没有说一句话，由着李鹤栾说。壹米苏看着自家兄弟怼人还蛮开心的，压根不想出声打扰。至于那个实习的警察，他还沉浸某种不可说的味道中，脑子完全不转，暂时不能对外界做出相应的反应。
李鹤栾说完那句，嘴还没停，他的眼神陡然带上点骄傲，“我有病的时候，我爸拼命也要给我治。”他顿了下，瞧了眼院长的脸色，发现院长的脸色终于变了，不再是那种镇定自若的模样，是种被戳中的羞恼，没有人喜欢被陌生人探听家事。
他这才放下心来，他还以为这王八羔子金刚不入呢，结果他心里还有个地方留给他女儿。他继续说：“况且，我算命我爸都没说什么，你是以什么身份教训我？长辈，我爸姓李，单字一个罡。”他爸的名声在外，稍微信点玄学的达官显贵都知道他。
院长不咳了，他不想跟这群人折腾，简明扼要道：“赵秀芳在404号房间。”他爸是谁跟他有什么关系，还我爸是李刚，现在的年轻人不学好，就想着啃老。
啃老也就算了，招摇撞骗，当江湖骗子？现在是科学世界，哪来这么多神鬼之说。
“带我们去。”队长终于发话了。
警察都发话了，院长也不好拒绝。
他们到了404，有个老太太缠着看护人员要吃东西，看护抱着食物就是不给她吃，表情凶神恶煞的，小孩子看到会被吓哭的那种。
老太太话说得不利索，含含糊糊不知说些什么，看护听不懂啊，她明知道骂老太太，老太太也听不懂，她还是要骂，心里不舒服，就是看老太太不顺眼，“你不能吃了，你已经吃了四餐了！”
“现在还没到吃晚饭的时间！”
“你是猪吗？死老太婆，猪养肥了好歹能宰，你养肥能干嘛？啊？何况你还养不肥！”
“你说你都这么老了，还活着干什么？”
“为什么不早点去死？”
看护骂一句要刻意停顿，然后隔个十几秒继续骂。她的声音很大，恨不得所有人都听见这老太太是个什么玩意儿。
余穆看着这幕，心想，孔子的大同社会要实现太难了，千千万代人为之奋斗。她自己的世界这种事情不在少数，那她可以做些什么呢？她已经过了中二爱幻想的年纪，知道自己只是个普通人，会为柴米油盐烦恼，拯救世界这种事情太玄幻了。她能做的只有改变自己，让自己更优秀。
人活着是为了什么？
吃、喝、拉、撒、睡。
或者……谈恋爱。
仅仅是为了这个吗？
那么，自然界造出“人”来是为了什么？是想借助一个智慧物种认识自然，还是毁灭自己。
算了，这种深奥的问题她想不明白，还是留给哲学家吧。做好现在，憧憬未来。
余穆乱七八糟想了一大推，然后把自己如脱缰的野马般的思绪拉回来。
壹米苏问，“谁是赵秀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