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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红老鼠

那是一只差不多拳头大小的白色老鼠,动作极快,蹿出来之后如疾风迅雷般冲向一脸呆滞的卡尔曼。林聪一步上前,右脚抬起抽在空中的白影上,带着金属边的靴子和那道白影相撞居然发出了金铁交击的声音。

“吱……”白老鼠发出一声尖厉的惨叫,在不可抗拒的冲击力之下,垂直向上飞去。这一下它彻底暴露在众人的视野中,一个身形魁梧的猎人眼疾手快地掏出自己背上形似火箭筒的枪械,瞄准了在空中张牙舞爪的白老鼠。

硕大的黑色弹丸从枪口弹射出,在距离老鼠只有半米的地方忽然爆裂开来,迸发出一团透明的液体将白老鼠包裹在其中。包裹着白老鼠的透明液体直直向下垂落,神奇的是透明液体摔在地上没有像林聪想象中那样流散,而是和水银一样仍然是一个整体。无论白老鼠在里面挣扎的多剧烈,都没能让透明液体起一丝波动。

米斯走过去从地上捡起了那一坨透明液体,样子就像在手上提了一颗巨大的水滴一样,中间的白色老鼠终于不再挣扎,只是用小小的红色眼睛瞪着面前的米斯。

米斯的面色有些凝重,每当这只老鼠的目光扫过他的时候,他总是会感到后颈一阵发麻,在这只小老鼠的眼睛里,他居然看出了一丝怨毒。

“我从来没见过这种体型的老鼠。”刚才那个发射弹丸的魁梧猎人摸着自己胡子拉碴的下巴,饶有兴致的说道。

“的确太小了,我这么多年第一次见。”本次行动中年龄最大的一位猎人马上附和道。此时危机解除,那股压抑的氛围莫名其妙的缓解了许多,人们纷纷围上来观察这只新奇的老鼠。

可是只有林聪知道,这只在他们眼中过于娇小的老鼠才是老鼠该有的大小,样子几乎和以前的白老鼠完全一样,只是这只老鼠的力量让林聪有些惊讶,刚刚撞击的力道让他的脚尖都微微有些发麻。

米斯将包裹着老鼠的透明液体交给别人,径直向着卡尔曼这边走了过来。他首先对着林聪伸出了自己的手。

“小兄弟不光警觉性高,反应也很快。”

别人也许都被新奇的白老鼠吸引过去,米斯却想起了最先发现老鼠的林聪,还有他那看似简单却又妙到毫巅的一踢。

林聪和他握了握手,并没有多说,他知道米斯不会单纯只为了和他握手走过来。

果然米斯在和林聪握手之后转向了惊魂甫定的卡尔曼。

“我记得卡尔曼先生说过有智慧的那只老鼠是红色的?”他眼神炯炯的盯着卡尔曼,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花来。

“你什么意思?”卡尔曼当然听得出来米斯的语气有些不对劲。

“卡尔曼先生不知道这种白色的异种也有智商?”米斯的眼中满是质疑。

听到米斯的话,卡尔曼的表情变得十分惊愕,一把扒开米斯,疾步冲向正在围观的人群。

被推开的米斯没有一点气恼的神色,反而是淡定的转过头来问林聪。

“你怎么看。”

林聪摇了摇头。

“他的样子不像作假。”

米斯不再追问,林聪也不是多话的人,两人都在沉思自己的问题。没过一会,卡尔曼一脸灰败地从人群中退了出来。

“这只白老鼠的确有智慧,但是,它还远远比不上我们从卫星上发现的那只红老鼠。”看见米斯和林聪投来询问的目光,卡尔曼出声解释道。

米斯低头沉思了一下,“这是不是意味着卡尔曼先生并不确定我们还会不会遇到更多的这种老鼠?”

卡尔曼垂头丧气的点了点头,这次出行,他们所有的资料就只有卫星无意中拍到的有关于红老鼠的视频,而他所说的定点监控,全都是骗人的。

“那我建议卡尔曼先生终止这次活动,在得到足够的资料之后我们再来,毕竟,我们这次行动没有带任何杀伤性武器。在进入山巅后,没有人知道会遇上什么。”米斯压低声音,表情却十分严肃。

林聪也觉得米斯的担忧是有必要的,既然红老鼠不是突变产生的智慧体,那么很有可能老鼠这个种群已经出现了智慧阶层,很难说有没有比红色老鼠更高级的存在。

卡尔曼心中也在天人交战,一面是有可能的危险,一面是必定到来的名利,他狠狠一咬牙,“不!这一次一定要抓住它!”然后不知道他是安慰米斯还是安慰自己,小声的说:“如果只是抓红色老鼠,应该没问题,应该……”

米斯无奈,尽管他嗅到了这里面的危机,但他还是得跟随老板的脚步。而一旁的林聪似乎也没有想要上来劝阻的意思。

卡尔曼下定决心后,众人再度开拔,受到这次袭击后,队伍的气氛反而轻松了许多,未知才是最可怕的,现在大家知道自己要面对的东西后,这些刀口舔血的人根本就不会在乎那一点危险。甚至有的人开始羡慕起那个捉到白色老鼠的猎人,这样奇怪的异种,在他们眼里就是大笔大笔的金钱。他们开始期待下一次袭击的到来。

可是他们直到登上山顶预定的位置,都没有再遇到一次袭击。有人懊恼,有人庆幸,有人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

林聪的右眼皮一直在跳,他谨慎的打量着四周的情况,不知为何,这个安静的地方给了他很不好的感觉。他看了一眼米斯,发现他也皱着眉头盯着眼前的简易全息地图。

山巅的地形十分复杂,在林聪看来,这里的确是一个适合搞暗杀打伏击的地方。

四台无人侦察机以队伍为原点,互成直角向四周飞去,扫描到的具体地形不断的传到终端机上,逐渐把米斯手中的地图变得详细起来。然后米斯按照原定计划分出了五只队伍向着他在地图上标记的位置前进。

至于卡尔曼,林聪,还有米斯等人,自然就在原地负责通讯及指挥。

全息地图上五个小点分别向着米斯指定的地点移动,米斯也不停的在频道里要求五个小队的临时队长保持通讯,要求他们迅速赶到目的地。

果然到了山巅之后老鼠明显的要密集了不少,通讯频道里不时传来小队遇袭的消息,不过好在全都是普通的老鼠,虽然有人受到攻击,但也只是一点轻伤。

所有的队伍像米斯设想中一样,安全的到达了预定地点。无人侦察机越拉越大的地图和一声又一声的到达,让米斯紧蹙的眉头有了少许放松。他已经做好了搜索的准备。

“好,现在1队往西北方向弧形搜索,2队西南,3队正北,4队东南,五队东北。时刻保持联络,一旦发现红色老鼠……”

就在全部频道都静静的听着米斯指挥的时候,米斯的声音却戛然而止,像是被人一下掐住了脖子一样,频道内只剩下沉重的呼吸声。

过了良久,频道那边才传来米斯刻意压低的紧张声音。

“计划取消,所有小队,迅速向我方靠拢,收缩成包围圈。”

这句话一出,所有的小队都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米斯他们已经发现了红色老鼠,计划直接推行到了最后一步。

……

林聪如临大敌地盯着面前这只浑身皮毛红的如同火焰一样的老鼠,那只娇小的身躯带给林聪的是他来到这个时代之后感受到的最大危机感。

这只老鼠蹲在一块半人高的大石头上,体型要比白老鼠稍大,两只眼珠也是通红的,此刻正盯着众人滴溜溜的打转。看样子,竟然是在打量众人!

“是这只?”米斯虽然在心中已经百分百肯定,但出于谨慎还是问了卡尔曼一句。结果卡尔曼根本没有回答他,只是紧紧的盯着那只老鼠,眼中露出了痴迷。

米斯也懒得再问他,只是一招手,让身后的众人散开,兜成了一张人做的大网。

“赶!”

米斯一声令下,众人齐齐抽出次声波枪,次声波彻底填充了这张“网”的空白部分。

红色老鼠的速度快的惊人,在石头上一个翻身躲过了第一次射击,转身往后面跑去。虽然没有成功攻击到,但这也在米斯的意料之中。

“追!”

米斯又一声令下,包括卡尔曼在内的所有人都拔腿追了上去。

红色老鼠虽然跑的很快,一下子拉开了很大一段距离,但是红色老鼠的逃跑方向总是受到米斯的干扰,这才让它没有离开过人们的视野。

从见到这只老鼠后,林聪的右眼就跳的更加厉害了。虽然没有具体的证据,但是他的直觉告诉他,那种老鼠出现在那里,并不是什么偶然,而是故意的。后来在追击的过程中,林聪更加确信了这一点,按照这里老鼠悍不畏死的习性,这只老鼠不应该见人就跑,更别说它能带给林聪的巨大危机感。现在这个场景,就像猎人在戏耍猎物一样。只不过,红色老鼠是猎人,他们才是猎物。

就在林聪胡思乱想的时候,最右侧突然传来一句喊声。

“红色老鼠钻洞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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