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夜头一低,捂着脸颤抖。杨英正担心他是不是哭了,没想到这家伙却嘿嘿嘿的笑了起来道:“公子!您是不是知道那船里的都是些什么东西?”叶夜松开了捂脸的手,脸一转过来,果然是在笑。只是这笑即带着纠结,又带着还着庆幸。
“唉,你还是哭吧!这么纠结的表情也亏得你这张脸能做得出来,我光看着你,这脸皮子都开始发麻了。”杨英心里现在开始有点心痛了,这叶夜都这表情了,做好了接受打击的准备后,一咬牙的问道:“那到底船上的是什么?”
叶夜也不回答,将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的从里到外的都整理好了,才道:“咱们到邗沟边去吧,看看前天晚上到底烧得如何了!难为了你们昨天想尽了办法来救我……这一回我是坏在贪欲上了……公子爷您放心,同样的错我不会再犯。“
两个人走出了院落,来到了门边的石阶上,早有内卫们备好了马匹,翻身上马打马朝前晚上火烧木船的地方奔驰。
到地的时候,发现此地除了一些个烧得焦黑的木板,正在有人收拾之外,别的东西早就都不知所踪!
“奇怪!不应该啊!这东西除了咱们,别人要了也没用啊!”叶夜自言自语的道。杨英实在是受不了了。这家伙神神秘秘的,就是不肯说那船上的到底是啥。“叶爷!我管你叫爷!快说吧,那船上的到底是什么?本来烧了也就烧了,我最多心痛个一会就没事了,偏偏你非要说这船上的东西烧不坏,还不叫我知道是什么,这不是要将人给吊得不上不下的吗?”
叶夜转头惊讶的道:“我都说成了这样了您还不知道?公子爷,这烧不坏还没人要的,除了铝瓷模具还会有什么?您之前不是说过好瓷器要自己留着,只有次一等的瓷器才让出国门吗?咱们家的匠人们做出来的哪有次一等的?我便想了一个招,让人做了些铝瓷模具,一些普通的杯盘碗碟的,用这模具一倒模便能成形,烧好了便直接卖到西域去!正好了江阳也有瓷土,这模具便一道带来了。”
杨英的脸色青白红互换着颜色,烧不坏?烧不坏?铝瓷模具可不正是烧不坏吗?捂额,自己果然是脑筯不好。
问了边上打渔的一位渔夫,杨英他们这才知道,原来是江阳郡里新来的一位王仆射,早在昨日一听到有船在江边起火,立时便派了不少的官兵过来救火。救火捞东西的一天一晚上,渔船们怕被火波及,都远远的躲开了,具体的渔夫们也不清楚。
杨英搔着头,回想起来,自己这一回进江阳,好像并没有像到了别的地方似的,大大小小的官员们骆驿不绝的来登门拜访。江阳郡的官,他一个都没见着,所以这一位王仆射到底是谁,杨英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回吧,反正这邗沟着实不大,一晚上的话,落入沟里的东西什么都应该清出来了,回头看看这王仆射是谁,再问他拿回东西也就是了!拨转马头之时,却看到叶夜依然在对着邗沟边上烧成了焦炭的木片碎屑发愣。
这是叶夜自己弄出来的第一条船,尽管不够大,尽管不还有许多不足之处,但这东西是他从头到尾自己设计,自己想出来的。他还是很在意这船!
“你不要太在意这船了,南边陈国的船匠有得是,到时咱在这边出工钱高些,让南边的人过来做咱们做工,咱做大船,很大的船。尽些我将图纸给你,你也要将这邗沟找人修修,咱们之前不是赚了一回大的么?咱把咱家用工的工钱都结了没?”
杨英这甩手掌樻是当得够彻底的,自己的财务情况当真是一问三不知。若不是叶夜与玲珑替他给打理着,就按他那想一出是一出的个性,怕是早喝西北风去了。一如当年在现世!
叶夜将最近的财务状况与跟杨英说了一遍,又道:“之前的钱之所以那么紧,那是因为人都用在了河道边上了。砖在烧,瓦在烧,可是却一直没往外卖。木头在堆积如山,可是即没有人手去将之打制成家具,又没有人手去起屋建梁。其余的一应矿砂,石炭,水泥,无一不是因为人手问题在堆积,瓷器还有收回来的绸缎亦都因为运输的人手不足,都堆在了仓库里。其实咱们不是没有钱,只是没现钱。”
杨英眼睛瞪得牛那么大,心道自己这个坐怀不知道多少钱的家伙竟然因为人手不足,闹到啃了足足两个月的馒头,这委实冤枉。
可是回头一想,这样其实也挺不错的,因为钱的问题,自己员工比从前更加的拧成了一股绳。许多人看着身为大老板的自已也跟他们一样,啃白馒头送稀粥,一样都在艰难的捱,对待自已忽然的就如同家人一般的亲近了起来。所谓塞翁失马就这说的这种。
河道一完工,大量的人手回归岗位,这建筑砖瓦木材什么的就自然而然的运转,这钱也就哗哗的从货物重新变成了银钱。流动起来的银钱力量很大。工人的工钱很快还上,每人还多附了半个月工钱,叫做幸苦费!工人们无不大喜。再加之之前的那一船的瓷器在江南卖了个满堂红,几千万贯很快的顺利回笼,杨英这会子已经又重登巨富之例!
“若不是今年委实是过于干旱,粮食奇缺,这一趟的船其实是应该先回了夏州,再运一趟子瓷器过来的。也幸好了是这艘船里全是辰墨羽他刚弄出来的铝瓷模具,算是不幸之中的大幸。”
“公子爷您眼光独到,我们起先都不明白您为何非得要弄通了这条河道不可,现在我总算是明白了,这条河果真如您所说,这是一条黄金水道!处处商机处处金,只要咱们有船,这钱是闭着眼都可以赚得到的!南陈奸诈,诓我来此说有大量的米粮,其实就是想要弄到咱们的钢刀,那可是军备,我如何可以应承?于是他们便把我关了起来……唉!这一回是我贪心了!”叶夜长叹一口气道。
杨英嘿嘿直笑:“没事,他们想怎么诓咱们,咱们便变本加厉的给他诓回来!你且放长了眼睛看着,咱要南陈他们偷鸡不成蚀把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