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这年年头公主有很多啊!前朝N个,周边国N个,这要猜的话很难!自己身边的阿伊就是一位公主!光凭着‘公主’两个字,远不能确定对方的身份。
杨英逼着自己乐观。只要对方不立即弄死自己,让自己留些余地,自己多留意,多动脑,说不定自己与阿伊会有可能活下来!这一回逃跑不会是好方法。
杨英的脖子很痛,火辣辣的痛!人在极度紧张的时候会感觉不到疼痛这话到底是谁说的?骗人不上税啊!
全身被捆得像个粽子似的,脖子也光荣负伤,这都是小问题。阿伊被吓得脸色青白,全身抖颤这才是大问题。曾几何时这小姑娘还跟自己一道从贼手逃离,从狼群争命,现在只是面对两个人,她怎么就吓成了这样?
“没事!我不痛,真的不痛!你别怕!”忍着疼痛,扭着脖子望着阿伊,朝她挤眼睛,伸舌头,做各种鬼脸。杨英的嗓音刚刚转音,时而低沉,时而尖锐。
无比难听的声音,可阿伊却在听到他声音的第一时间,眼泪化为洪流的同时,向杨英拉展了一个无比甜蜜的笑。“你在,我不怕!”
杨英焦躁无比,极度不安稳的情绪,被阿伊的这一笑洗涤去了不少!她干净的大眼睛里传达给自己的只有一个信息,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这么值得人宝贝一辈子的人,就让自己丢在母亲身边一丢一整年,除了想骂自己没啥好说的!
壮汉重重‘哼’了一声!地上的两个小**,被捆了被直接丢在了地上却仍然在眉来眼去,腻歪个没完,这让他很不爽!
抬脚用力踢了身边的那男的一脚。却奇怪的没碰地上的那小情侣们一根手指头。
至于那位公主,则以一种奇怪的神色望着地上的两个少年男女。生死一息,丝毫不关心自己的生死,竟然只互相关心,这是什么?她不能理解。
这样的情形,虽然她不能理解,但她仍然觉得鼻酸。看着让人想落泪,心会变软!转头过去不看,耳朵却忍不往的竖了起来,
“我该早些带你去爬山看星星的……”杨英无法忽略脖子上的痛疼,脖子放软了睡在又硬又颠的马车地板上。脑袋一直颠,头脑却越来越清晰。柔软的什么靠了过来,阿伊硬是挪到了自己身边,将肩膀塞到了杨英的脑袋下让他垫着。
“你能来接我,我便很开心,阿麽,你说,我们就这么一直跑,一直跑,跑到天边的尽头可好?”
杨英将头撂到了阿伊的胳膊上,天边的尽头?绕着地球一百圈你也走不到天边的尽头。
“好!”地球很大,交通工具不过是马的古代,是不可能走得完的!到时随便给她指个海,或是指个大山,忽悠她说这就是天边。想想都很有趣……
一个‘好’字,让阿伊很是满足。她忽然觉得,就这么被绑着,似乎也没有什么可怕的了。身上的颤抖渐渐的止往,眼泪也收了。两个人细细碎碎的,一会扯着大漠,一会扯着夏州,说不完的话。
黑衣女子耳听着他们扯的话里明显的提到夏州与大漠,好像是放下心来不少。然后更以一种近乎放任的态度,由着他们不停的叨咕,不再理睬他们。
车子很快转离了大路,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让杨英想拿头砸地,后头的内卫们肯定正在追踪啊,这么大的一场雨,什么痕迹都要被大雨冲没了。
内卫们再想追踪到自己,又要大花一番功夫,怕是难度不小。
下雨的天气,这在整个关中都是稀罕天气,更何况是下大暴雨。这么奇葩的天气,也能叫他遇上,怎么不叫杨英无语?杨英越发的觉得,老天这是在玩他!
大雨让杨英抓狂,却是让车内的壮汉与黑衣女子两人同时的松了一口气!若是有追兵的话,这追兵怕是很有可能追不上了。
暴雨停止的时候天色已蒙蒙发亮,杨英与阿伊就这么被捆着的在又硬又颠的马车地板上睡了整整一晚。
早上,马车猛的颠了一下,杨英从熟睡之中被颠醒,脑子还很迷糊,但眼睛已晓得下意识的四下里看了。这一看,除了叹口气没啥好说的。
果然不是恶梦。挣一挣,浑身的那个麻啊!心下里一惊,不好,自己血气充足,但阿伊的身体可不太好。就这么捆绑着睡着冻着了怎么办?就着矇矇的天光四处看去,一双圆睁环目正审视着自己。
“这位大哥,能不能帮她将身上的绳子松开,她身体不好,怕是绑太久了,手足都要捆坏了!”绑了这么长的时间,怕是自己与阿伊的手足部位早都勒紫了。
血流不畅足以让肢体坏死,壮汉似乎也明白这个道理。绷着脸‘哼’了一声,上前两臂极顺手的解开,绳子呼拉拉的散得一车都是!
那黑衣的女子仍睡得很死,此时胸口微微的起伏着,那壮汉瞪了一眼杨英,算是警告,又背靠在马车的后背上一动不动。有人不注意时,这壮汉便会瞥一眼那黑衣女子,眼里一丝恋慕一丝掩饰都无。
车里的某位一路都被众人遗忘了的仁兄,也不知道他是自昏迷中清醒了,还是刚刚睡醒,迷迷茫茫的搔头坐起。
大汉被他破坏了美好的心境,毫不犹豫又是一个手刀砍他脖子上,那人再次软倒,倒回了原位。
看到这一幕的杨英很想笑,分明感觉到了一丝喜感,后世的很多搞笑的影视作品中总有这么一幕,没想到今天真是亲身经历了一回。当然这对那位昏完再昏的仁兄而言,绝不是什么可乐的事。
这一番动作,那黑衣的女子终于被惊动了,一下从座着的座位上弹了起来。眼睛一扫,地上的两个人身上的绳子已解,就要爆起。身旁的那大汉一下按往了她道:“无妨,是我放开的,怕绑得久了绑坏了!”
杨英将身上的外衫解下,轻轻披到阿伊的身上,完了后又坐了回去,一动不动。我是顺民,求不杀……。
一地的绳子,黑衣女子看不过,想将这绳子丢下车子去,却被壮汗拦往,将绳子几下扒拉成堆,踢到马车最里的角落里头。然后转身从马车的回辕处溜到了驾马那人身边:“去睡睡,我来!”
于是一只瘦猴样的人,一钻进车来,蜷缩在一个角落,倒头便睡,很快睡得扯起了呼!
外面的天色渐亮,地上的阿伊眼睫毛弹动了几下,她终于睡醒了。杨英将她扶正了坐好,拉过阿伊的手,细细的搓揉,指尖,手臂,胳膊。退去了她的鞋袜,仍细细的揉搓。
“阿麽,别……”阿伊羞红了脸,她虽然贵为公主,但被别人这样细心细致的对待却还是第一次。
脚多脏啊……他怎能?阿伊可是很清楚眼前这个是一国之皇子。
杨英‘扑哧’一笑,捊顺了阿伊的白衣白裙道:“我听过一个故事……一位马车夫,深夜里出工,阴风阵阵,一位白衣的女子拦下了马车。马车夫尽管心有疑虚,依然接下了这单生意。马车行驶没多久,这马夫回头一看,那女子竟然不见了……”
阿伊以手掩嘴,很快已被带进了故事,是女孩子都怕鬼,此时她心里所想的就是她最怕的那物,脸都吓得雪白了。
“于是马车夫立时惊得勒紧了缰绳,马车一个急停,一脸鲜血披头散发的女子手抓一只菏包站起……”
阿伊吓得面孔青白,‘啊!阿麽!求你不要说了……’的弱弱道。
杨英不理,继续道:“那女子对车夫言:‘我只是捡一个荷包而已,你为何要急停车马,以至于将我摔伤成这样……’”
“竟然是这样,竟然是这样,可要吓死我了……”万万没想到杨英竟然会如此说的阿伊,抖动着肩膀,一边抚着胸口,一边笑得咯咯的。口里不往嘴的道。
同样吓了一跳的可不止是阿伊这个公主,别一个公主尽管不动声色,但心里的忽惊忽笑,与阿伊几乎同出一撤。忽然的,她很是有些羡慕起这小女孩来。
小情郎虽小,但却知冷知热,心心念念,细细照顾,还会说笑话逗笑,谁不想要个这样的夫郎?但是这样的夫郎于自己却是永远注定是个梦。
她的命运早在杨坚匹夫将她家一干老少,叔伯族人都杀光杀尽的那一刻已经注定。血海深仇,必亲手报之。早已定下的命中夫郎,在突厥的牙帐,此身从此只能尽伺胡人。知情识趣的小郎君,还是留给幸福的小妹妹吧!
(试着看能不能再码出来一章,朋友们请不必等,就算出来也很晚了。四个小时两千七的渣渣飘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