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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天资阻碍

短暂览阅华山风光之后,林修便与赵正义来到紫华峰山门之前。

透过那层淡薄紫雾,林修三人落在了一座石坛之上。石坛以一块巨型山岩雕琢,四周分别篆刻着五个大字——金、木、水、火、土。中央更有一口黑色五足大鼎,看上去气势恢宏。

石坛边上有上下左右四条去路。落定之后,赵正义轻轻一指上方石梯,“胜儿,你沿石梯上去,那里自会有人为你安排,沐浴更衣之后,你便与我同去面见掌门。”方才,赵正义已经“灵通”门下弟子,上方台阶两侧阁楼耸立,正是紫华峰弟子平日起居、修行之地。

“是,师父。”林胜施礼之后,又冷眼看向林修,随后大步而去。

待到林胜走上台阶之后,林修才问向赵长老:“师父,我现在是否也要上去?”

赵正义摇了摇头,“你随我来。”说完,他便带着林修向右侧道路而去。

林修心下奇怪,自己今日与林胜一同入门,照理说两人所作之事都应该一样,可为何师父却好像另有安排的样子。一路上,林修一直在打量他这位师父,发现对方好似在思索着什么。

赵正义心里的确有个疙瘩。他招林修入门,本就是看中林修身上暗藏的古怪,这说来是出于私心。如果将林修带到掌门以及那两位护法长老面前,三人定会立刻看出林修身上古怪。到时候,事情会非常不好解释。

思索再三,赵正义认为,他绝对不能把林修身上古怪透露给外人,必须公开的将林修给“隐藏”起来。而且赵正义手上正好有一道术法,越想他越觉得正确,不禁黯然一笑。

林修见小路四周没有任何屋舍,走到后来,他不禁问道:“师父,我们这是要去何处?”

赵正义笑道:“去我平日修炼起居之地。”

“我不去面见掌门了吗?”林修又问。

赵正义早就想好如何敷衍眼前这少年,他叹了口气,望着林修沉声道:“林修啊,你可知你天资如何?”

“师父一年前已经说过,弟子灵根和慧根均不足够。”林修答道。

“既然你知道自身情况,为师也就不妨直说,你的天资,在华山派弟子当中是最差的。”

听到赵正义这样说,林修脸上没有任何沮丧。他深知自己状况,也早就做好了拼命修行的准备。

“弟子明白,我一定刻苦修行。”林修沉声道。

赵正义笑了笑,“我啊,正是看中你这股劲头,所以才勉强收你为徒。可是你想想,如若以你现在情况去面见掌门,那会是个什么样子。掌门可不像我这般通达,说不定他一个不高兴便将你逐出门外。”

林修这些年可见多了他人嘴脸,虽说眼前是仙师,说的也有道理,但林修还是从赵正义眼中看出,事情应该不是像他所说那样。不过现在林修正在感激赵正义收他入门,也没有再做细想。

“那师父的意思是......”

赵正义接着说道:“你先随我去后山,在那里好好修炼些时日,等到你凝气成功,到时我再让你面见掌门,如此一来,即便是你天资差些,想必掌门也不会再说什么。”

看到林修脸上任有疑惑,赵正义又笑道:“后山乃我修行之地,即便是门内弟子平日也不得擅入,那里的灵气可比山顶浓郁数倍,而且还有为师亲自教导......你可明白为师用意?”

此时,林修还在将事情往好的方向去想。他认为赵长老可能是担心自己天资太差,坏了他的名声,所以就想让自己去到那灵气浓郁的后山修行。等到自己有了点修为之后,再送去山顶。

“弟子明白了。”林修施礼道。

赵正义捻髯而笑,却在不经意之间,将一缕淡薄到肉眼无法察觉的灵气送入林修体内。

“哼,好个阴险小人。”林修天魂中那秦真顿时骂道,“这丝‘假根之气’能在一定范围内洞察林修体内情况,这他娘的分明是想监视林修体内变化。嗯......不过,这玩意儿也能让林修在筑基期以下修士眼中显出几分灵根假象,倒也着实能隐藏林修古怪。看在这一点,老夫也就不去炼化了。”

对这假根之气入体,林修毫无察觉。跟着赵长老又走出不远之后,林修便看见前方竹林中出现了一座园子。本以为自己要跟着师父走进去,可赵正义却指着园子外面那间茅屋说道:“那便是你日后居住之地。记住,没有我的允许,你决不可踏足园子半步。”

林修看着园子周围泛起那层淡淡灵光,眼中不禁有些向往,却也只得听从赵长老安排。

赵正义之前所说后山比之于其他地方灵气浓郁数倍,这话其实半真半假。后山灵气本没有什么特别,唯独他所居住那园子才是灵气纵横之地。这样的地方,赵正义根本不会让人轻易踏足。再则,林修将来能修炼成什么样子,赵正义哪儿会在意,他只想暗中观察林修身上那股诡异雾气变化,借此突破自己修为瓶颈。

交代完其他一些事情之后,赵正义给了林修三本书。

“三本书册中,一本是我华山派门规,另一本是介绍修真常识的,还有一本便是我华山派凝气法诀。你照着书上口诀修炼,记住,千万不要遇到难处或不解的地方就想来问我,修真者,最重要的就是靠自己参悟道法。”言外之意就是说,“别有事没事来烦我”。

林修双手接过三册书,施礼过后,眼前却已不见赵长老身影。

步入茅屋,林修看到屋内陈设极其简单。一张桌子,一张床,木凳一把,油灯一盏。林修对此毫不在意,而是赶紧坐到桌前,准备翻看那三册书籍。

他先将《华山派门规》放到一旁,心想:“反正我现在也就在后山修行,不会与他人交往,门规这些,随时都可以看。”林修本想直接翻开那本封面写着《初入凝气》的书册,可想了想,他还是决定先放下,而是翻开了那本记载修真常识的书册。

俗话说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林修脸上此刻还真就是这般兴奋表情。他在书中看到,修真者不仅寿命极长,拥有各种道法,而且还可以驯服灵兽,制炼法器、丹药。

“若我修为足够,便能制炼出丹药,这样一来,母亲的顽疾也有救了。”此时,林修修行的最大动力还是自己的母亲。为此,林修给自己定下第一个目标便是,利用玄门丹药救治母亲。

除此之外,书中还介绍了一些“广域修真世界”的知识,所谓“广域修真世界”,便是林修所在修真星球之外的世界。虽然书中记载不多,却也让这十一岁少年看得目瞪口呆,心神向往。

看过那册书籍,了解了一些修真常识之后,林修迫不及待的将那本《初入凝气》翻开。

踏足修真界第一个门槛,便是“凝气”,所谓凝气,便是利用吐纳法门吸入天地间所蕴藏的灵气。要想达到这个境界,修真者必须能够洞察自身,做到“内视”。凝气期吐纳法门其实千篇一律,但正是看过书中吐纳法门之后,林修才发现自己一年前在小青山山顶上大口呼吸空气的做法有多么可笑。

不过眼下已经得到修行功法,林修哪里还会再去想别的。他天资虽差,记性可是一等一的好。将口诀默记于心之后,林修便在床上盘膝而坐,准备开始修炼。

这第一步便是“内视”,依照口诀所述,林修平缓自己心境,闭上双目,努力将意识集中到自己体内。待到心神守一之时,林修又按照口诀,仔细体会身体各个部位......“身有瞬息,意在慧中,不视他物,但若我身......”口诀一一在林修脑海而过。

半个时辰不到,天魂中,秦真不由得一惊。“这小子,居然已经内视成功了,半个时辰不到,比老夫当年还要快,老子可是......诶,如此说来,林修体内慧根应该不是像表面上看着那般散乱。嘶......难道也是他这一年来吞噬灵力的作用?”

秦真思索之时,林修已然感觉到自己内视成功。在内视当中,林修看到了自己体内诸多奇特画面。内视和眼观看可是两回事,内视中,林修发现自己好似一个灰色空间。一开始,他只看到这空间中没有任何东西,甚至还有几分空洞荒凉之感。可是过了不久,林修猛然发现,一阵淡薄黑雾开始在灰色空间中弥散开来,隐隐之中,他还看到一丝丝紫色光纹在黑雾中涌动。对于这一切,林修只是惊奇,没有觉得那黑雾与紫光有何古怪。他认为,大概所有人第一次内视所看到的都是这般场景。

“这便是内视世界中,我自己的身体?”他心里不由得一阵激动,但很快,林修又压制住那股狂喜,开始了凝气的第二步,吐纳。

林修守住心神,按照口诀,以“一急三缓”的方式吐纳。书中描述:“但有资质之人,内视之后,按此法诀吐纳,两三个时辰之内,便会有第一缕灵气入体。如丹田穴有翻涌之感,身体四肢略微胀痛,那便意味着凝气入门成功。如无此感,也切莫弃垒,三月乃至半年之内,做到如此,也属正常。”

林修照着口诀吐纳了两个时辰之后,身体极为劳累。最让他感到一丝焦急的是,他好像无法让灵气涌入丹田穴。

“书上所说,‘气入丹田’乃最基础的一环,即便我无法立刻凝气,但为何连这第一步都做不到?”思索间,林修终于明白了天资的重要。

的确,对于修真者来说,天资绝对是最重要的东西。比如此刻,那正在天华峰面见华山掌门“惊鸿真人”的林胜,只是在周围师长略微考核下,便已经凝气成功。对于“灵慧筑基”这般天资来说,筑基期之前,任何瓶颈都不存在。按照这等速度,等林胜到达筑基期之时,只怕林修也未必能突破凝气第三层。

匆匆时光,几度奋力修炼失败之后,林修恍然发现,天色已经黑了下来。他心中不禁有些叹然:“我虽然已经能做到内视,却连基本的吐纳都做不好,如果不能‘气入丹田’,我根本连凝气入门都不可能做到。”

这时,母亲慈祥的面孔浮现林修脑海,六年间,他们母子所遭遇的那些欺辱也如画卷般不停闪过。回想起这些,林修身上筋骨又一次绷紧。“我林修,绝对不会输给任何人。”

一咬牙,林修忍住浑身酸痛,再度心神守一,开始吐纳。虽然他依旧无法使吸纳气体进入丹田,但林修身上此时却透着一股决绝和坚毅。

屋外,天色由暗到明,屋中,林修却因劳累而晕倒在床上。凝气期虽是最低层次修为,却是所有修真者的基础。入门修行对于那些天资较好之人尚且吃力,更不用说林修这等差劣天资。

“嗨......”秦真不禁叹了口气,“即便有些慧根,但吸纳灵气对初入修行之人来说,靠的全是灵根,这小子灵根这么差,如若他实在不行,老夫也只得损耗元神,帮他一把了。啧......气入丹田,为什么林修连这一点都做不到?即便是凡人,吸口气引入丹田中也应该很容易才是,难不成......”

蓦然间,秦真又开始洞察林修那胃脏。此时,林修体内胃胀不知因何,正在微微颤抖。秦真很是费解,因为这里可不同于小青山下那片树林,特别是赵正义所在这后山,下等灵草可谓比比皆是,白天一路走来,也随处可见。然而林修当初那对灵气极度贪婪的胃脏此刻却半点动静也没有。秦真之前猜测,那是因为林修的胃脏有自主思维,可能是觉得在华山派那些人眼皮底下不好下手。

可后来秦真又觉得这想法简直有些荒谬。

集众多意识于一身不是不可能,但那都是修为高深之人方可做到,而且其他意识也不可能存在于肢体内脏中,应该是盘绕在元神周围。所以秦真觉得,林修那胃脏不可能有意识。

“难道是因为华山中,灵气较为充裕,所以林修胃脏就不再那么贪婪了?”秦真又猜道。

但秦真错了,林修那胃脏并非不再贪婪,而是贪婪的程度已然上升到了另一个层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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