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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傅抱石、赵望云、赵西岩画展在宁夏(1)

1943年4月与1944年1月和8月,宁夏文化界与宁夏省文化运动委员会分别邀请我国著名画家傅抱石、赵望云、赵西岩先生来宁夏举办画展,受到宁夏社会各界人士的热烈欢迎和广泛赞誉。

当时,昝元鼐先生在《宁夏民国日报》上撰文,评论傅抱石、赵望云、赵西岩画展道:“年来,本省举行画展者,前后有傅抱石、赵望云两先生。其意境超拔,不拘成法,笔墨纵横,出人意表,直不古不今,不中不西,荟萃一炉而陶冶之,别开生面,叹为多日……陇上名画家赵西岩先生携画来宁展览,于山水、人物、翎毛、花卉,无一不精,取意仿佛傅(抱石)、赵(望云)二君,异流同源,堪为伯仲,而笔墨雄肆,有过之而无不及。如三君者,可为中国近代画法代表作……吾前后得观傅抱石、赵望云与赵西岩先生画展,卓尔不群,耐人寻味,实富于创造之天才,未来造诣,更不知若何宏深。”

一、傅抱石画展在宁夏

傅抱石(1904—1965年),江西新余县人。1933年赴日本留学,专攻雕刻及东方美术史,研究绘画、书法、篆刻等。1936年回国后,任南京中央大学艺术系教授、国立艺术专科学校教授兼中国画系主任等职,与齐白石有“北石南石”之称。新中国成立后,任南京师范学院美术系教授、江苏省国画院院长、中国美术家协会副主席等职。

傅抱石先生擅长山水画,亦攻人物画。其画注重意境、章法的表现,善将水、墨、色彩融为一体,自成风格。著有《中国的绘画》《中国古代山水画史的研究》《中国的山水画和人物画技法》《中国绘画理论》《中国美术年表》《中国绘画变迁史纲》《国画源流概述》等。出版有《傅抱石画册》《傅抱石画辑》《傅抱石写生画集》等多部画集,是我国著名的国画艺术宗师。

1943年4月,傅抱石先生“为发展西北文化”,特委托时任宁夏省农林处副处长罗时宁代为在宁夏筹办其第四次个人画展。

经两个多月的筹备,1943年6月6日至8日,应宁夏文化界邀请,时任南京中央大学艺术系教授傅抱石的“傅抱石画展”在宁夏省城(今银川市)社会服务处举行正式公开展览。

傅抱石画展在宁夏筹备工作前后长达两个多月。

早在1943年4月4日,《宁夏民国日报》以《名画家傅抱石先生画展,今晨在本市小南门街开幕,作品共40余件,均系上选》为题,报道说:傅抱石先生以开展西北文化,刻正其作品,均现莅宁,并完全装裱,定今晨9时,假小南门街3号开始展览。此次展览作品共40余件,均系精心绘制之佳作。

4月5日,《宁夏民国日报》以“傅抱石先生画展续闻”为题,报道说:名画家傅抱石先生为发扬西北文化,拟在宁夏举行第四次画展,昨日系预展,并非正式开幕。此将傅先生历次展览探志如下:

傅抱石先生,现年39岁,江西新喻人,日本帝国美术学院毕业,现任中央大学教授、国立艺术专科学校校长兼中国画系主任、教育部美术教育委员会委员、中华全国美术会理事等。其个人画展:第一次,日本东京,1934年;第二次,江西南昌,1936年;第三次,四川重庆,1942年;第四次,宁夏省垣(今银川市),筹备中。

4月20日,《宁夏民国日报》以《国画宗师傅抱石教授画展志》为题,报道说:名画家傅抱石教授为国内中国画宗师,素有人才画家之誉,拟在宁夏举行第四次个人画展。第一批画作40幅,已完全装裱。昨又寄来杰作15幅。

自4月23日至5月5日,《宁夏民国日报》《朔风》副刊第319、320、321、322、323、325期,开设《傅抱石教授画展专刊》栏目,连续六期,分八个部分,登载了傅抱石先生1942年9月在重庆西郊寓所撰写的《画展自序》。

在此前后,《宁夏民国日报》发表了陈立夫先生《题傅抱石山水》,曰:“淡泊以明志,宁静乃致远。抱膝敞经膄,一挥宽阆苑。”徐悲鸿先生《题抱石云台山图卷》曰:“好事印痴兼画迷,捕风捉影写云台。若言笔墨精能处,伯仲之间见夏圭。”

6月1日、2日、4日,由宁夏党政军及各机关、团体和社会各界要员马培清、翦敦道、李翰园、海涛、苏连元、马继德、赵文府、王星舟、马如龙、陈学浩、柴桂勋、马希贤、李振国、马广田、王沛、刘抡英、程福刚、金钟秀、张仲璋、杨作荣、张荣绶、王仙槎、李作栋、李友三、童耀华、李云祥、周百锽、袁金章、马友梅、冯立正、马廷秀、张丕俊、穆蕴华、王玉书、田乔龄、洪家寅、南秉方、范宝琛、桑沛恩、罗时宁等40人发起,在《宁夏民国日报》上刊登了《江西傅抱石先生第四次画展》启事,曰:“傅公抱石,艺术宗师,天才卓众,金石刻画,雅擅胜景,中外古今,淹有飞美。尤于绘事,机杼自出,匠心独运,超轶绝伦。所著关于艺术书籍,穷源竟委,发微阐幽,久已海内著称,维为一时独步。频年以来,先后在国内外三开画展,作品一出,不胫而走,身价之重,艺苑罕传。顷者,先生应本省文化界之邀,以其年来精绝作品,莅宁开第四次画展,定于本月6日下午1时起,至8日止,假省府对面社会服务处公开展览。同仁等以眼福快饱,不唯爱好艺术者所属,而宏奖风流,当亦提倡文化者所赞耳。用布兹言,敢为绍介。”

6月5日,傅抱石画展在省政府对面社会服务处举行预展,“所有50余幅作品,各界订购已过半数”。

6月6日至8日,傅抱石画展在社会服务处举行正式公开展览。开幕当天,据《宁夏民国日报》报道说:傅抱石画展“于6日晨正式揭幕,并柬邀各界首长指导,举行预展,由罗(时宁)处长代为招待。以傅(抱石)教授画格之高超,技巧之隽绝,取材之神奇,故不胫而走,半日内订出画40余幅,当日观众接踵达5000人,所有画面仅剩10余幅。闻画展将于8日晨结束,本省之爱好艺术者欲观宜从速。”

6月7日上午10时,宁夏省政府主席马鸿逵于省政府扩大纪念周活动结束后,率省政府各机关首长莅临傅抱石画展现场参观展览。马鸿逵“逐幅研究、欣赏,认为傅(抱石)先生画品,高超非凡所及,当场订定《白云滚滚迷松间》《清音阁》《赤壁夜游》等20幅”。

6月8日,傅抱石画展闭幕。据6月9日《宁夏民国日报》报道说:“傅抱石画展三日,业于昨(8日)圆满闭幕。马(鸿逵)主席暨各界首长均莅临,三日观众达2万余人。全部画面54幅完全售罄,各界并预定重画30幅,实大开宁夏爱好艺术之风气。”

由此可见,傅抱石画展在宁夏展览之盛况,深受宁夏社会各界人士的欢迎。

傅抱石画展在宁夏共展出作品50余幅,“山水、人物独成一派,艺术绝伦”,为傅抱石先生近年来精心创作之佳品。

据载,傅抱石画展画题有:《渊明沽酒图》《金城图》《风雨归舟》《观鹅》《断流谣》《送苦瓜和尚南还》《屈原》《五柳先生》《清音阁》《倪云林洗马图》《白云滚滚迷松间》《登临伤心处》《讵能以笑》《年来吾得傍山居》(二幅)《春深》《梅花岛》(壬午十月)《消夏图》(壬午十月)《天地情》《风漠》(壬午十月)《青流相对出》《午日云起时》《山亭对话》《松洼清泓》(壬午立冬)《无情总是会滩柳》《为衣履云梯》《沈桐》《三十余年画禅》《煨关》(夜淡色山水)《古松晨鸦》《觅句图》《逸兴偶然来》《一枝兰》《寒图》(横披)《水面容不同》(横披)《帝王轻过图》《东山图》《今古输赢一笑间》《乱帆争卷夕阳来》《将下尘埃》《暮年留山》《丙子写生白下》《兰亭图》《赤壁夜游》《草堂图》等,共计50余幅。

傅抱石画展多为山水与人物画。时人评论傅抱石先生人物画的代表作《兰亭图》是一幅完美的艺术杰作,在宽二尺、高二尺的画面上,使人不由得走进兰亭的实地。画面构图为:在高松翠柏、疏竹树映间,激流着一曲清泉。临山依水,群贤策杖,其间悠游着20多位文人雅士。这20多人的布局,是整幅作品最精彩之所在。20多人中,主体是14位,分四个层次,最前是5位、4位、3位,依次递减,最近是2位。14位人物的神态与面目无一相同,有的正襟危坐,道貌岸然;有的在作诗;有的在寒暄;有的在……14位人物的头饰、围巾亦各不相同,色调古雅。整幅作品画面富有诗意,是现代不可多得的一件艺术精品。

傅抱石画展在宁夏展览期间,宁夏社会各界人士对傅抱石先生及其画展作品给予了高度评价和赞誉。

陈晓南先生撰文《读抱石先生画志感》道:

展观傅抱石先生的画展,艺坛为之振奋。看画论图,因此讨论到作品的风格与形式。艺术上的所谓“风格”,是艺术家个性的表白,是艺术家的修养曲折磨练的特征,也是艺术家的生命。

傅抱石先生生于当今患难之世,15年来的艰苦过程,以各种学识纪实其丰富之经历。其画面之独特风格,无论山水、人物,大气磅礴,苍古遒劲,雄浑深处,吾徐悲鸿先生称之为“老杜诗句”。其《草堂图》之浑朴,《山亭对话》之清丽,《兰亭图》之严谨,《送苦瓜和尚南还》之峻拔,风格与形式,实为近代五百年来山水画之独创,笔者难以一掬之诚。

愿傅抱石先生二次、三次以至于无穷尽之个展。伟人之成就,绝非吾人所能预料也。

吕斯百先生撰文《一位画家之发现》道:

我不信中国画上有所谓人格表现,可是,中国过去确有许多人格高尚的画家,这是无可置疑的。

所谓人格高尚的画家,第一是为艺术而艺术,视艺术为生命的画家;第二是艺术高超,并不把艺术作为谋取利益的工具;第三是孤寂自重,不轻易将作品示人,亦不以自己的艺术为满足。尤其是第三类画家,往往是真正艺术传统的保持者,或是造成伟大艺术家的基础。我常钦佩这一类画家,可惜在中国,这类画家已不易多得,亦许在这功利的社会,这类画家不易存在。

我和傅抱石先生以前在一起做事多年,竟不知道傅抱石正是我钦佩的画家,因为我没有见过傅抱石的画,傅抱石也从不以画自耀。由于他著作的丰富和理解的超越,他不断的提高修养,不断的在创作。我深深喜爱傅抱石的国画,因为他在国画上放出异彩。

傅抱石先生的画第一次露面是在中国文艺社,挂着几幅山水和人物画。他画山水多晕染,画人物多线描。我看画,在看他画的山水风格中,发现了另一种风格,看重他的山水笔法豪放、秀丽。傅抱石的画,泼墨淋漓,气势雄厚,写意的画可谓超脱却尘,忘情自我。在傅抱石的画前,本觉寄意寓古,神变化外。

我亦不信国画上一定要题诗,而且什么诗中有画,画中有诗。我的主张是用诗来表现画意,或是用画来表现诗意。看了傅抱石的画,就觉得画中有诗。否则,傅抱石的诗意,尽用画来表现了。

此外,我在傅抱石的《今古输赢一笑间》找到哲理,在《送苦瓜和尚南还》找到会意,在《觅句图》找到同情,在《兰亭图》找到色彩,在《东山图》找到潇洒,在《帝王轻过图》找到气势……凡是画中有人的所在,就是傅抱石抒情的所在。傅抱石能画人,所以能宣泄他的情感。

《今古输赢一笑间》,是奇特的章法。画中两位人物超然物外,一俯一仰,怡然闲谈,上部伸出一枝浓密的绿叶,使画面感到格外的重量,这是很大胆的笔墨。《送苦瓜和尚南还》,画意深邃,自期惜别,风尘在望,墨色浓淡得宜。《觅句图》,穷诗人安于破烛生活。《兰亭图》,画中的人物真够得上西洋画上的色彩。《东山图》,四君子大有超脱风尘之概。《帝王轻过图》,豪气无阙。看傅抱石的画,有情趣,亦有气概。

这次傅抱石展览他的作品,一鸣惊人,自在意料之中。他的画展成功了!

二、赵望云画展在宁夏

赵望云(1906—1977年),河北束鹿人,早年考入北京艺术专科学校学习美术。1930年被聘为《大公报》特邀写生记者,渐露头角。抗战期间,与老舍在武汉创办《抗战画刊》。1944年定居西安,创办“平明画会”,并主编《雍华杂志》。新中国成立后,曾任西北美术工作者协会主席、西北文化部文物处处长、陕西省文化局副局长等职,为中国美术家协会常务理事、西安市美术家协会主席。

赵望云先生擅长山水、人物画,多为西北农村劳苦大众实际生活状况。出版有《农村写生集》(1933年)、《塞上写生集》(1934年)、《赵望云、冯玉祥泰山社会写生诗画石刻集》(1935年)、《西北旅行画集》(1942年)、《黄河写生册》《林区写生册》《祁连山写生册》等多部画集,是我国杰出的国画艺术大师,著名的“长安画派”奠基人。

1944年1月30日至2月2日,宁夏省文化运动委员会为展示“开发西北,复兴农村声中之时代艺术”,特邀中国现代国画史上第一位用水墨画方式来表现当时农村劳苦大众实际生活状况的艺术家,著名的“新写实派”山水、人物画家赵望云的“赵望云画展”在省城(今银川市)云亭纪念堂图书馆举行正式公开展览。

赵望云画展在宁夏省文化运动委员会的特别邀请下,由宁夏省文化运动委员会副主任马济霖、国民党宁夏省党部书记长周百锽、宁夏省文化运动委员会宣传处处长王仙槎、宁夏省文化运动委员会委员蒋支本、宁夏银行行长李愚如、宁夏盟利食堂董事邹鲈文,以及社会各界人士共同发起筹备。

早在1943年10月20日,《宁夏民国日报》刊登了“本省将举办赵望云画展”的消息,并报道说:“名画家赵望云氏为发展西北文化,拟在西安和宁夏两地分别举行画展。其作品已裱好,展览在积极准备中。”

12月26日,《宁夏民国日报》又登载了“名画家赵望云即将来宁举行画展,定于本月底来宁”的消息。

筹展期间,赵望云先生因故(据说赵望云的妻子即将分娩)未能亲自来宁夏主持其画展,特委托陕西西安市青年美术供应社经理(社长)田亚民先生专程携带画作55幅来宁夏筹办并主持画展。

1944年1月14日,田亚民先生由西安市抵达宁夏省城(今银川市),下榻于银川饭店,开始与宁夏有关方面人士商议筹办赵望云画展事宜。

1月28日,赵望云画展在盟利食堂召开了预备会并举行预展。

1月29日,正值新春佳节,赵望云画展在云亭纪念堂举行预展。当天,《宁夏民国日报》以《赵望云画展今于云亭纪念堂举行》为题,报道说:“筹备多时之赵望云先生画展,定于今日假中山街云亭纪念堂举行,作品50余幅,皆精彩佳构,希各界人士踊跃参观。”

1月30日至2月2日,赵望云画展在云亭纪念堂图书馆举行正式公开展览。

在展览开幕式上,宁夏省政府主席马鸿逵莅临,宁夏省教育厅厅长时子周致辞,宁夏省文化运动委员会副主任马济霖、宁夏省地政局副局长杨作荣、宁夏省文化运动委员会宣传处处长王仙槎、宁夏书画界代表杨金川等先后发表讲话,对赵望云画展在宁夏举办表示热烈欢迎与祝贺,并给予高度评价。

据1月31日《宁夏民国日报》报道,赵望云画展开幕当天,“观众接踵观睹,作品50余幅,大半数已为各界定购,最高标价为2万元。马(鸿逵)主席慕其作品农村风味独厚,特定购20余幅”。

赵望云画展原定在宁夏公开展览时间为1月30日至2月1日,由于社会各界反映颇佳,反响热烈,又正值新春佳节期间,观众踊跃参观展览,络绎不绝。主持人田亚民先生“奉承宁夏各界爱好艺术人士之请求”,故将画展续展至2月2日闭幕,“成绩良好……全部作品业已售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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