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你叫齐霍?”萧羽澜问。
男生无力地抬起头,一丝惊讶在他疲惫的瞳孔里转瞬即逝:“你怎么知道?”
萧羽澜看着他憔悴的面庞,哪里找的回一丝丝照片里的英武阳刚。“你怎么这么憔悴?”她转移话题。
“没什么……”说完,他径直来到车内,车奔驰而过。
萧羽澜怔怔看着车子扬起的一片尘灰,皱眉。这下,任务更难了。
第二天。
朝阳刺在萧羽澜的脸庞上,仿佛提醒她:快,又是新的一个事情繁多的日子。
她张开惺忪的睡眼,拖着沉甸甸的身子开始早晨的工作。
学校里。
“早啊!”
一个声音响起。萧羽澜惊讶地抬头。是夏楚迟吗?只有他会这样热情地喊自己吧。可是,这声音,是不是太阳光了?夏楚迟这个冰山男怎么会……
可是出乎意料的是,这是——齐霍!
他此时与昨晚截然不同,阳光帅气,自骨髓而发出自信快乐的气息,模样也一下子变得帅气了许多,比起昨晚的疲乏哀伤,简直不像同一个人。
“哎?!齐霍!你怎么这样?!”萧羽澜不禁大呼一声,不自觉往后退了几步。
齐霍一脸阳光:“什么?有什么不对吗?我一直这样的。”
“昨天你像鬼一样……”萧羽澜的话没说完,齐霍就打断了:“我解释,可以和我到外面来吗?”
“嗯……”萧羽澜不自觉答应。
学校外的一个巷子里。
巷子偏僻而寂寥,少有人走过,连外面行人急匆匆的脚步声都显得格外渺小,仿佛有着看不见的隔膜,阻绝这里和外边的世界。
迈进时,萧羽澜感觉浑身不自在,骨髓仿佛被人死死扼住似的,呼吸困难急促。
“好了,什么事,快说。”她紧张地说。
齐霍停下,转头。
萧羽澜震惊。她看见,齐霍仿佛一只炼狱出逃的恶鬼般,神色凝重,凭空带来压抑与恐惧。脸上的神情,是让萧羽澜陌生一辈子的阴冷。
“齐霍!你干什么?!”她退步,泪水因恐惧几乎要涌出。
“呵呵……”笑声起,没有哪怕一丝一毫的笑意,阴森诡异。“不要叫我‘齐霍’,我叫——牧清瀚。”
“牧清瀚?!”萧羽澜震惊。牧清瀚,我是凌烟雪啊,我帮了你啊……
想说,却没有说出,因为她看见了齐霍——牧清瀚那冷漠异常的神情。
“你很奇怪。夏楚迟他凭空换衣时,我就知道,那股气息绝对是我们世界的修为。他就是我在数千年前认识的夏楚迟。哎,那时的夏楚迟非常喜欢一个绝色美人——凌烟雪,可现在……”他语气竟听得出惋惜。
我就是凌烟雪啊……萧羽澜欲言又止。
见她没有震惊之情,牧清瀚疑惑。但他没有问,而是继续说:“凌烟雪这个女孩,我非常感激她。我有一个妃……我负了她。”
“然后呢?”为了不让他怀疑,萧羽澜干巴巴地挤出这个疑问。
“我后来纳了妃子——大约五六个吧。”他说。
萧羽澜知道,他还是忘不了慕容夕,否则,作为堂堂一族族长,妃子怎么会这么少?
“我忘不了她。很久之前,我又看见了她。一模一样的容颜习性,甚至当时皇后刚刚因为某事被贬,她的出生还是最为合适做皇后的。看来,上天眷顾我。”牧清瀚这时笑了,很舒心。
萧羽澜却觉得,没有这么简单。
“可是,后来,她又死了……不明不白地暴毙,我心痛不已,却无能为力。有人告诉我,来到这里,如果可以……”他说到一半,猛然闭嘴。
“怎么?”这是萧羽澜来到此地的第一个真真正正的疑问。
牧清瀚摇头,摆明了这话我不说。
“后来,我来到这里,装出一副阳光的样子,其实,昨晚你见到的,才是真正的我。”他说完,神色变得诡异起来,阴森不已。
“你干什么……”萧羽澜不自觉正准备再推几步,牧清瀚突然走来,硬是往她纤细的腰上狠狠捅了一刀!
“哎?!”萧羽澜惊呼。
可是,伤口没有显现,没有血,甚至没有痛觉。
“放心,这只是让你中毒。你昨晚看见的,若敢吐出一个字,我就让毒发作,让它吞噬你的身体。”牧清瀚说话时,神情冷漠到让人悚然。
“可是,你为什么不……”对呀,直接杀了自己或是抹去记忆很简单,为什么他要……
牧清瀚走向外边,头也不回地说出一句轻蔑的话:“你真是很天真。”
天真?
萧羽澜恍惚地坐了很久,才从冰凉的地面上站起发软的腿。他的话,自己绝对消化不透。但是……天真?自己,莫非被他利用了?还是……
许久,她站起身,跌跌撞撞向外奔去,踩着上课铃进入教室。
刚刚坐下,就听见脚步声由远而近,清素且极有节奏,怎么听都是一个很有气质的女人的脚步。
萧羽澜不自觉往外看,只见几丝月夜般的清夜浅发在空中飘动,随即又没了踪影。
她敏锐地感觉到,似乎有什么事。
当女生轻盈的步伐踏进教室时,瞬间,所有人都惊呼。
这个女生,肤凝如瓷,杏眼流波,浑身自脱俗之息仿佛娇蕊蝶翼,夜色长发垂落腰间,沁血般的笑容让人心动。气质高雅端庄,举止满是清雅脱俗之气,格外吸引人。
这个女生,没有一个人不知道。她就是大名鼎鼎的当代明星童墨!
一霎那,不少童墨的粉丝高呼,尖叫声似乎要掀翻屋顶。
可是,萧羽澜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这个女生,当代人气明星,对她来说,却是只有仇恨。因为她从内到外,无一不和秋银霜一模一样!
可是,她是童墨,是现代的童墨,不是古代蛇蝎心肠的秋银霜……萧羽澜呼吸急促紧张地看着她,努力说服自己。
可夏楚迟哪里会这样认为?他看着童墨的眼神仿佛锐利的刀刃,刺骨冰寒,让人心惊胆战。
“秋银霜!你还来干什么?!你觉得毁我还不够吗?!”突然一声尖锐而饱含恨意的吼声仿佛平底炸雷般轰然炸开,将喧嚣的教室仿佛一下子炸平。
夏楚迟拍案而起,眼神几乎吞噬天涯的气愤与寒气在瞳孔里徘徊,灼烧着仿佛要吞噬童墨。
童墨先是一惊,神情不由自主地出现了恐惧。但她随即恢复成春光明媚的恬适微笑,及其有礼貌地说:“不好意思,先生,我是‘童墨’,不认识您所说的‘秋银霜’。”
“你……”夏楚迟还想说什么,就被前排萧羽澜挤眉弄眼的急切提醒给活生生咽下去了。他犹豫一下,刚刚才轰然倒塌的冰山又迅速合拢,凝成一座寒气逼人的雪山,继续散发着寒气凛冽的漠然气息。